他……不是死了吗？”
“死？”姜长生嗤笑：“这家伙命硬着呢，没这么容易死！”
气运之子要是有这么容易死，就不存在那么多被丝血反杀的经典案例了。
在气运之子面前，所有的危机皆是福缘，危机越大，度过难关之后的福报便也越丰厚。
而通常那些在他人眼里绝无生路的死境，偏偏就是气运之子爆发财运的福地！
姜长生没有过多解释，解释了他们也听不懂。
即便听懂了，也未必会相信，倒不如不说！
他在蒲团上坐了好一会，便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还是躺着舒服。
四周看了看，忽而眼睛一亮，抬手招手道：“来来，过来！”
碧罗一头雾水，牵着柳颜月来到姜长生面前：“怎么了，少爷？”
姜长生没有解释，站起身，指着身下的蒲团对柳颜月道：“你坐下！”
柳颜月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坐下。
姜长生又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一块毯子，挨着柳颜月铺好，随后整个人躺了上去，刚好将脑袋枕在柳颜月修长的腿上。
“还是这样舒服！”他惬意一笑，渐渐闭上了双眼。
周围人见状，干咳一声，不经意间转过头去。
这位小公子，智慧无双，心性超凡，却似乎是个风流种子！
柳颜月身形有些僵硬，看着躺在自己膝盖上那张令人怦然心动的面孔，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别愣着啊，给我按按！”忽地，姜长生慵懒说道。
柳颜月闻言，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放在姜长生双肩，脖子，轻轻揉捏。
忽地，姜长生抬起手，抓住了柳颜月的手腕。
“按那里不舒服，来按这里！”他牵着柳颜月的手掌，放在自己天灵处，“来吧，力道可以大一点！”
柳颜月心跳猛地加快好几倍，这个位置，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以她的修为，此刻没了碧罗的钳制，可以轻易于一瞬间洞穿姜长生的头颅。
只需微微用力……
“舒服……”感受着那双手掌越来越沉重的力道，姜长生笑意不改，惬意十足。
不对！
她猛地警觉，姜长生分明早就开始怀疑了她，不然之前也不会让碧罗盯着自己。
现在突然如此作态，摆明了是给柳颜月动手的机会，只要她一有动作，只怕还来不及调动自身修为，便会被瞬间制服。
到那时，姜长生便有足够的理由将她处决！
可是……姜长生是那种需要道理才杀人的人物吗？
她不禁想起之前的种种，外界在他们进来之后，不知有多少人命死于姜长生的算计之下。
还有刚才的肖彦，毫不犹豫一脚踢下了那恐怖的岩浆！
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她下意识微微侧头，发现周围的人目光和注意力皆不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有意给姜长生腾出私密空间。
包括碧罗……
心思急转之间，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上难以抑制地冒出许多汗水。
“世间皆说，凡绝世佳人都是用世间最纯粹的水创造而成，这样的女子，生来有体香令人沉醉，即便出了汗水……那也是香汗！”姜长生突兀开口，将柳颜月惊了一跳。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些许夸张的说法！”他睁开眼，将柳颜月眼中的慌张尽收眼底：“现在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柳姑娘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他笑意平静，却让柳颜月冷汗直冒。
“谢……谢公子夸奖！”她强自一笑，只觉得喉咙很是干涩。
“其实，你刚才真的有一个绝佳的机会！”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浑身一滞，手上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我是一个法修，纯粹的法修！”姜长生继续说道：“你是武修，若我没猜错的话，主修的还是掌法！”
柳颜月沉默，没有回应。
“而且你境界比我高的多，道衍境巅峰，足足领先我一个大境界！这样的差距，这样的距离，你为什么会不敢动手？”他的眼睛忽然十分明亮，璀璨如星辰的光芒直射柳颜月眼底。
逼问她的本心！
世人皆知，法修修炼到巅峰，举手投足可使天地变色。
可最最忌惮的，便是让同境界的武修，侵入自身防线之内。
若对方包含杀意，在贴近你的那一刻，你的命已经没了半条！
更别说，柳颜月的境界着实是比姜长生高了许多。
柳颜月心中一慌，她的眼中出现了一片另外的场景，没有光明，到处都是黑暗，到处都是厮杀！
入目所见皆是尸体，脚下的血液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水，黏糊糊的，腥味十足。
她无助地躲在黑暗中，身上有冰冷的尸体压着，眼中的世界只有些许尸体间的空隙。
耳边不断传来厮杀的声音，惨叫声，刀刃入体声不绝于耳，她很害怕，却不曾闭眼。
那道不大的空隙，成了她寻求生机的窗口，仿佛只要那道缝隙在，她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丢下一柄刀，让她跟他走。
她害怕极了，可是更怕满地的尸体，于是小心翼翼扛起了比她身体还要高的刀，跌跌撞撞地跟上了那道看不清的身影。
啪嗒！
一具瘫软的身体砸落在她的面前，瞪着充满恐惧的双眼，正好与她对视。
“杀了他！割下他的脑袋……”那声音冰冷，空灵，却是她唯一的希望。
“我不敢……”她哭泣着摇头。
“不杀他，你死！”
这不是一个多困难的选择题，但对于她而言，无疑很残酷。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持刀的手颤抖着，手中的刀似乎有些钝，她一直在那人脖子上割了半天，才把那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只不过从那日起，她的世界完全改变了。
她开始不断地杀人，杀到麻木，杀到无感。
每次杀人的时候，口中都会嘀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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