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生细细端详了他片刻，随后恍然：“一缕残魂之躯，能将枯心魔血咒法修炼至此，原来是你。”
“枯心老魔！”
枯心魔血咒法咒法身为神州大地一等一的魔功，虽然进境极快，力量更是强大的骇人，但其副作用同样让人难以接受。
一旦修炼失败，会心脏枯竭，浑身经脉爆裂而死。
更不用说眼下这厮只有一缕残魂，根本没有身躯，按理说是无法修炼才是。
只有此功法的缔造者，才能做到这一步。
眼见姜长生须臾间猜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枯心老魔微微一滞，周身翻滚的血雾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姜长生总算知道那股子怨气从何而来，当年枯心老魔巅峰之时，只差一步便可登临至尊之位。
却在此时，一直隐世不出的姜氏走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天纵之才，将祸乱神州数百年的枯心老魔斩杀当场，肉身粉碎！
那人，便是姜氏第一任至尊，姜天明！
那一战，也是姜天明问鼎至尊之位的一战，天下无人敢有半点怨言。
没想到，枯心老魔并没有死透，竟然还有一缕残魂跑了出来，寄托在那气运之子身上。
也难怪，那肖彦第一次出现在姜长生面前之时，表现出来的怒意和杀气，完全不像一个萍水相逢之人。
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如果你觉得有，那只是因为没看到事情的本质。
天道气数，讲究因果。
一饮一啄自有天意，看似是巧合，却是不为人知的必然。
姜长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可一转眼那股感觉又随风而逝，不可捉摸，令人心中懊恼。
他不禁有些烦躁，看着面前的枯心老魔，淡淡询问道：“这些事情，是你做的？”
他问的，自然是这一切。
从之前围绕他布置的一系列的局，到如今轮回圣地上下无一活口。
一者阴暗，一者血腥，属实有些相似作风。
枯心老魔阴笑起来：“你猜？”
姜长生眉头微皱，他如今的心情本就不好，更是没耐心跟他玩这种把戏。
而且，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枯心老魔想杀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如今他吸纳了如此之多的精气，隔着这么老远都能感受到其身上那股磅礴至极的力量，没理由在这陪他闲聊啊。
除非，他身体出现了问题，动弹不得！
随后双眼微眯，缓缓摇头：“不是你！你也只是一枚棋子！”
枯心老魔笑容凝固，眼眸中露出冰冷不悦之色，他很讨厌姜长生说的话，尤其是“棋子”二字。
这对于一位曾经几乎一统神州的巨擘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可他没什么好反驳的，因为姜长生说的是对的。
即便他再不愿承认，事实就是如此。
姜长生似乎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端着架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想生气你就生嘛，想骂人你也可以骂不是？你要认清现实，你现在就是一具残魂，没谁认得你。”
枯心老魔眼神越发阴翳，身上笼罩的血色光芒越发浓郁，已经隐隐无法透过血光看见他的表情。
“这样吧！”姜长生挑了挑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把你主子喊出来，我跟他聊！”
“他不是想杀我吗？我就在这里，你让他亲自来动手啊。”
此话一出，枯心老魔眼中猩红大涨，身后红到发黑的雾气猛烈翻滚，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似深渊巨口。
“吾乃千古第一魔，谁能为我之主？”他猛地咆哮一声，长身而起。
双手前推，巨大旋涡翻滚呼啸，直奔姜长生等人而来。
所过之处灵气枯竭，甚至空间都隐隐开始震颤，仿佛这天地无法承受其伟力。
“不好，这老魔吸纳了太多生灵精气，如今的修为已经初步突破源境了！”公孙夜来面色一变，感受着那巨大旋涡带来的压力，当即带着血枪营修士顶在最前方，意图将其挡下。
只是，不论怎么看，都有些螳臂当车的味道。
姜长生嘴角一抽，卧槽，玩大了！
旋涡越来越近，吞噬着四周的一切，连光线也难以逃脱。
众人面前的世界越发昏暗，似乎连自己的力量都隐约脱离了控制，要被那旋涡吸收走。
却在此时，天地忽然一滞。
令人胆寒的旋涡猛地静止下来，再难前进一步。
枯心老魔抬起头，眼中惊恐一闪而逝，当下撤去神通，转身欲跑。
“区区一缕残魂，也敢在此大放厥词！”一道声音自天外而来，带着镇压世界的无上威严，令人下意识心神震动，低头俯首。
唰！
那是一道雪白的匹练，快若惊鸿。
刹那间划过天空，将巨大旋涡从中切断，并且余力不减，直追枯心老魔背影而去。
“啊——”极远处，传来一阵悲鸣惨嚎：“姜氏，你们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要你们后悔出现在这世界上！”
“哼！冥顽不灵！”一道身影飘忽出现，顿时天地清明。
那些笼罩周身的血腥气如被狂风席卷，消散一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氏至尊，姜千重！
“父亲！”姜长生走了过来，抱怨道：“您可算是来了，要是来的再晚些，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姜千重责备道：“你若不以言语激他，他怎么会对你出手？”
闻言，姜长生奇怪道：“怎么回事？”
“他刚吸纳了如此多的精气，正是固本培元，将这些精气完全炼化为己用之时，根本就不宜出手。”姜千重解释道：“若非你所说的话让他无法接受，他是不会冒着功亏一篑的风险强行出手的。”
姜长生闻言一怔，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难怪之前不论说什么，他都只是一个劲生闷气，瞪眼睛，从来不动手。
还以为他身体有问题压根就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人家是不愿动手，而不是动不了。
还好姜千重来的及时，要不然……啧啧！
“谁知道他那么小心眼，玩笑也开不起，说不了两句话就爆炸……”姜长生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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