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
她下意识想再靠近些，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喝声，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转过头去，看到姜长生面色微凝走向前来，盯着面前的血池，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月竹不解问道。
“你看！”姜长生伸手一指，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围绕着小池一圈的四个角落，分别伫立着一座形态不同的古朴玉雕。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以黑色金属链相连，外表无华，如凡铁一般。
“四象锁灵阵！”姜长生沉吟道：“远古时期才有的阵法，现在已经失传了。”
这是远古时期十分著名的一道阵法，也是人族阵道最早的巅峰成就，以四象精魂之力，锁四方五行。
凡入阵者，除非有一一己之力对抗天地的力量，否则根本无法摆脱束缚。
但是很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无人能够布置了。
阵法虽然艰深，但人族天骄辈出，倒是能琢磨的透，只不过……如今的神州，已经很难凑齐真正的四象之力了。
单说龙族，能找到的血脉最强者，也不过是九爪金龙罢了，与青龙相比，相差甚远。
“那滴本源神血，不知为何闯入了这阵法之中，却无法再出，被锁在此地不知多少年。”姜长生淡淡解释道，“这池子下面，连通着四方大地。”
“本是用来汇聚天地灵气保持阵法强度，但这神血闯入之后，相当于为阵法提供了更优质的能量源泉！”
“阵法改吸为吐，将神血本源除却核心之外的糟粕不断剔除，融于大地之中！这也是为何，我们之前所见，那些土壤会产生灵性的缘故。”
“我本来还奇怪，若这神血当真强到光靠气息便足以点化无灵之物的地步，又何至于待在这里这么多年不出，现在想来……原来是自身力量被剥离出去，才有的这种变化！”
“如今这阵法能量充足，你要是靠近被困在里面，可是神仙都难救！”
闻言，月竹的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那怎么办？难道没有办法了 ？”
等了那么多年，费尽周折总算来到此地，与神血本源一步之遥，却被告知无法接近，这种心情，想来是十分难受的。
“办法倒是有……”姜长生嘴角微微上扬：“想将这本源完好无损的取出来，就别想了。”
“但，如果有人进去，将那本源完全融合炼化，导致这阵法没了力量源泉，一切都好说。”
“这……”月竹面色有些犹豫，她从大灭神域出来，为的便是将这滴神血本源带回去，让九黎神族之人拥有传承下去的希望。
姜长生说的清楚，要将这血液完全炼化，让这阵法无法再汲取道半分神血的力量。
那就注定不能像其他几只神族的老祖一样，只是简单借助神血来改善自身血脉，需要时可自行取出。
一旦炼化，这滴神血，就真正不存在了。
“这枚玉牌，是我亲自炼制，持之可暂时规避这阵法的吞噬之力，免得被其瞬间吸干了修为。”他翻手取出一块白玉牌，递给了月竹。
“话我说到这，你自己考虑一番吧！”说罢，姜长生转身离开此地，似是往其他宫殿方向闲逛去了。
小石头自然留在那里陪他母亲，碧罗二女则紧跟在姜长生身后。
走出有一段距离，姜长生忽然停下脚步，脚尖轻点地面，来到一处宫殿屋檐之上，就地而坐。
“公子，您这是？”柳颜月不解。
“来，坐下休息会！”姜长生招手道，“顺便也看看，这位九黎神族的希望，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二女闻言，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发现此地视野开阔，正好能将那小池附近的景象尽收眼底。
柳颜月美眸一转，恍然道：“公子，您这是在试她？您不信她？”
姜长生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哪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你这脑袋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
转而又道：“大灭神域中，有四支自称神族之人。”
“他们很想出来，做梦都想……可偏偏这世界不允许他们重新出现，所以他们只能忍着，憋着！”
“他们只能按照我们给他们定下的规矩，每万年一次出来的机会，而且只能有一个人。”
“其实这是一个比较残忍的事情，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姜长生感叹道：“就像一群鸟儿，挤在一个鸟笼里，动弹不得，翻身都累！”
“每天只有一只最强壮的鸟儿能够得到出来放风的机会，准许它们遨游一番天空……”
“为了获得出来的机会，即使是同族，也要相互厮杀，争斗，直到最后站下的那一只，才能获得短暂的自由。”
二人听着这话，看向远处那道白裙窈窕的身影，目光中不禁有一丝怜悯浮现。
只是这怜悯来的快去得也快，她们都经历过最黑暗的人生，都知道彼此心底最反感的就是被人怜悯。
同样，她们也不会过多的去怜悯别人。
生活本就不易，何必徒添烦恼？
那一丝怜悯的情绪没有价值，连在葬礼上送给别人的鲜花都算不上。
“他们应该反抗的！”柳颜月忽然说道：“一开始就反抗，不顾一切，向死而生，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姜长生笑了：“话是这么说，但事情真到了头上，很少有人有这种魄力。”
“一步后退，步步后退，直至无路可退……那时候的他们，黯淡的如同萤火，不顾一切也只成了笑话！”
“他们无法反抗规则，便只能在规则里挣扎！”
这句话一出口，姜长生清晰地感知到身边两位女子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似乎颇为触动！
他心中微动，却没有过问太多，反而继续说道：“九黎神族因为缺少本源神血的缘故，这几万年日子过的很艰难。”
“这一次月竹能杀出重围，说实话，真的很不容易……而且，她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姜长生顿了顿，目光投注在小石头身上，“她快死了！”
嗡！
身边突兀一静，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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