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生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一边低头无声的女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女子默然无声，没有回答他。
姜长生双眼微眯，抬手间破灭之力幻化手掌，锁住其喉咙牵引至面前，一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因痛苦而圆瞪的双眼。
淡淡紫光浮现，闪烁，消逝！
“诸葛……清瑶！”
“诸葛清瑶？你就是清瑶玄女！”姜长生甩开了她，心中猜测已然有九成贴近真相。
“咳咳咳……”诸葛清瑶捂着喉咙，艰难地看着姜长生：“你这疯子！”
就在刚才，那双无比璀璨的眸子里，蕴含着毫不掩饰地冰冷杀机。
她毫不怀疑，但凡姜长生刚才的情绪再差一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以最残忍的方式。
姜长生没有理会她，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
不光是因为心中姜天明光明伟岸的形象崩塌，更因为……在这个计划中，还有一个因素能确保事情的成功率。
四海八荒不傻，他们一定会想到姜氏不会坐看他们联合在一起，一定会出手阻止，心有防备。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姜氏把姜长生派了过来。
全神州的顶尖势力都知道，姜氏至尊之子姜长生，天赋逆天，亘古无双，气运超凡。
这是真真正正的至尊之姿，没有人会怀疑。
他的出生，也间接性导致了很多势力原本需要再三打磨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更没人会怀疑这样的人物对于姜氏的重要性，要换做他们是姜氏至尊，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位有至尊之资的妖孽，最短时间内培养地可以独当一面。
这就是宝啊！
即使是一向自负的四海八荒，在面对姜长生孤身一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内的情况下，也难免会乱了心神。
他们会想到姜氏这是在钓鱼，明面上只有姜长生以及几个修为不高的扈从，暗地里却有大量高手护卫。
会想到混沌域外战况激烈，导致姜氏无力顾及内部战乱，只能先将姜长生派出来以示善意，表明不愿与各大势力撕破脸皮。
还会想到姜氏狂妄自傲，根本不把四海八荒等势力放在眼里，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你们敢动姜长生一下试试。
可偏偏……偏偏没有人会想到，姜氏会把姜长生当成一个弃子……或者说傀儡，不论他们围绕姜长生制定怎样的计划。
哪怕姜长生死了，死的透透的也无所谓。
诸葛清瑶这边一旦成功，四海八荒，一朝覆灭……即使那底下的死灵并没有这般实力，姜氏……会让它有的！
姜长生闭嘴不语，四周昏暗的海底也陷入了沉寂。
无人说话，连喘息声都低不可闻。
良久，姜长生抬起头来，看了眼不远处的诸葛清瑶，淡淡道：“带她走！”
话落，碧罗和柳颜月相视一眼，走上前去，将其挟住。
嗖！
一道晦涩光芒闪烁，众人消失在原地。
……
八荒圣地，小天山下，一处隐秘洞穴内。
黑暗中，冰冷铁索无风自动。
一道身影踏着黑暗从洞外走来，身形高大，远超常人。
“你来了……”洞内传来凄冷女声，高大身影停住脚步，目光复杂。
“你越发憔悴了！”
“呵呵……”女子低声发笑，似自嘲，“我不是她，别把你的柔情用错了地方！”
默然无应。
他靠近了几步，凑到女子近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地仰着脖子端详她的面庞。
眼中追忆之色浮现。
女子无目，却不妨碍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
过了一会，她忽然开口：“今天这样的时候，你不该来我这。”
高大身影依旧无言。
“你若不在，他们会很不安！”
“你该走了！”女子声音渐冷，转过身去，欲将自己再度藏入黑暗。
啪嗒。
就在此时，一只宽厚大手轻轻搭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微微侧身，一道微弱光芒洒落，照亮他比常人宽大一倍的脸庞上。
漆黑的瞳孔中，有怅然不舍。
“再看一会……”
女子身形微颤，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语。
又过了一刻钟，他闭上了双眼，收回大手，转身离去。
没有多说告别的话语，一如来时那般冷寂。
洞中的黑暗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一股柔和的白芒十分突兀出现，将这里照耀的如同白昼。
光芒中走出一道苍老身影，并不高大，乍一看如同凡人。
只是其举手投足之间那股让四周天地隐隐震颤的力量，足以让世间任何人为之变色。
“好一个痴情种！”他一出现，目光便看向那巨大身影消失的方向，微微颔首。
随后又望向洞中女子，笑道：“我能感觉到，他到来的时候，你的心跳比往常快些。”
女子抬起头颅，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瞪”着老者：“你还是向往常一样，喜欢玩弄人心！”
老者面色不变，“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体会不到那片刻的柔情。”
“虽然……那并不属于你，你只是一个寄托者，但我知道，你当真了！”
“放屁，你以为我很稀罕？”
“不是吗？”老者反问，“要不，我现在去把刚才那小子杀了。”
哗啦啦！
女子脚尖点地，长发飘扬，姣好的面庞龇牙咧嘴扑了上来。
老者动也未动，依然是那副笑意。
嗡！
铁链绷直，二人的距离还差一寸。
“别那么紧张，开玩笑的！”老者如是说道，抬起手掌轻轻对着女子头顶抹去。
轰隆！
女子猛地倒飞出去，直接撞碎了一片山壁，碎石滚落，将她掩埋。
“咳咳咳……”乱石中，女子艰难爬起，空洞的眼孔对着老者的方向，紧咬牙关，“老匹夫！”
“你们这些小辈，一个比一个没规矩。”老者轻叹一口气，忽然走到洞口处，眺望远处云海。
一双苍老的双眼似能看透空间，将这方浩荡大地尽收眼底。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他眉头微皱，继而舒展开来。
问题不大，他做事素来考虑周全，一点波折影响不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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