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人夺子 第2章 浴血重生 第3章 逼上门来 第4章 那就退婚 第5章 我来蹭饭 第6章 被下毒了 走出院子里,瑾宁便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和长孙氏结结巴巴辩解的声音。 瑾宁扬唇冷笑,当年父亲被封为国公的时候,确实风光一时。 可自从母亲死后,他一蹶不振,不上战场只混个官职度日,国公府的威望早就剩下个空壳,陈国公确实有拉拢长孙嫣儿的父亲长孙拔的意思,可这心思只能他自己知道,任何人都说不得。 扔下长孙嫣儿怀了李良晟的孩子和说他拉拢长孙拔两个消息,便足够让永明阁今晚发生地震了。 而相信明天,梨花院的饭菜会继续供应。 果然,到了翌日一早,海棠笑嘻嘻地进来道:“小姐,早饭有了。” 张妈妈亲自下令让人把早饭端上来,遣走了人,便冷冷地道:“三小姐长本事了啊,还懂得跟国公爷告状了,不过三小姐不要忘记,国公爷事务繁忙,这内宅之事,总归是夫人管着的。” 方才她本想去找夫人告状被打之事,没想到却看到陈瑾宁先一步去找国公爷告状,气得她牙痒痒的。 好,你要吃饭,尽管吃,吃死你。 陈瑾宁刚拿起筷子,听得此言,便放下朝张妈妈招手,“你过来。” 张妈妈警惕地看着她,尖声问道:“三小姐莫非又想打我不成?” “我不打你,”陈瑾宁夹了几块肉在另外一只碗里,“你端出去给小黑吃,回头我再跟你说说,嫣儿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张妈妈见她态度软了下来,便以为她怕了,拿了碗道:“三小姐这样做就对了,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商量着办,若不能让表小姐做正室,那就做个平妻。” “言之有理!”陈瑾宁微笑道。 张妈妈满意地点头,转身出去。 陈瑾宁马上对海棠道:“把门关上!” 海棠连忙就跑过去关上门,笑着道:“三小姐好机警,不然这顿饭没办法好好吃了。” 陈瑾宁其实没有胃口,对海棠道:“你吃吧,我不饿。” 海棠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吞咽了一下口水,“不了,奴婢回头有吃的。” “你昨晚没吃饭,快吃!”陈瑾宁站起来,便听得张妈妈在外头咚咚咚地敲门,气急败坏地道:“三小姐,你开门!” 陈瑾宁压根不管她,只命海棠吃饭,等海棠吃完,才把门打开。 张妈妈怒道:“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瑾宁往椅子上一坐,“怎地?我这个做小姐的想关门吃顿早饭,你这个做奴才的还不准?” 张妈妈悻悻地看陈瑾宁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扬起了阴毒的笑容。 陈瑾宁从她的眼光中窥探出什么来,慢慢地把眸光移到饭菜上。 “哎呀!” 海棠忽然就捂住了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脸色瞬间惨白。 “海棠,你怎么了?”陈瑾宁伸手扶着海棠,却见她疼得几乎都站不起来。 “不知道,”海棠一张小脸蛋全堆在一起了,眼珠子突出,抓住瑾宁的手,几乎要哭出来了,“小姐,奴婢的肚子……很痛。” 门外,传来了小黑忽然咆哮的吠声,陈瑾宁放开海棠走出去看,却见小黑在地上打着滚,很是痛苦的模样。 她回头看着桌面上的饭菜,想起张妈妈方才的眸光,忽然明白,下毒了! 前生没有这一幕,那当然,前生的她,对长孙氏和张妈妈言听计从,要教训她,哪里需要下毒? 张妈妈见瑾宁盯着她,冷哼道:“三小姐看着我做什么?她莫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吧?” “饭菜里下了什么毒?”陈瑾宁厉声问道。 张妈妈大声道:“三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话,下毒谋害主子,可是死罪,你别冤枉我,老奴在府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陈瑾宁盯着她,眼神凶狠,却是倏然一笑,“好一句忠心耿耿,本小姐重重有赏。” 她一手抓住张妈妈的发髻,用力拽了过来,一巴掌就劈打过去再把她压在了饭桌前,狞笑一声,“这还有吃剩的饭菜,本小姐赏给你吃。” 张妈妈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来人啊,三小姐要杀人了。” 门口的洒扫丫头红岩听得张妈妈的喊声,急忙冲了进来。 陈瑾宁掐住她的后脖子,转身厉声对红岩道:“去请大夫!” 红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得陈瑾宁怒吼,下意识地想出去告知夫人。 陈瑾宁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她们身后传来,“别想着去禀报夫人,如果半个时辰大夫不来,张妈妈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瑾宁说完,拿起一个盘子就砸在了张妈妈的头上,张妈妈闷吭一声,软了下去。 红岩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应声出去。 陈瑾宁心底恨极,她在这个国公府,好歹还是嫡出的小姐,一个奴才也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好,真当她好欺负的,今日若震慑一下这些人,以后这种事情还会陆续有来。 她揪住张妈妈的头发拖出去,捆绑在廊前的圆柱上,张妈妈大怒道:“三小姐,我是夫人派过来,你敢这样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陈瑾宁眸色一冷,弯身脱下一只绣花鞋,抡起来朝张妈妈的脸就左右开弓,连续劈打了十几下,直打得张妈妈喊声低沉了下去,她才略解恨。 “回头再收拾你!”她把绣花鞋扔在张妈妈的脸上,转身回去看海棠。 海棠已经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小姐……奴婢要死了,奴婢……不能伺候您……了。” “别说话,没事的,她们不敢弄死我,不过是要给我点教训。”陈瑾宁点了她的穴位,先帮她止痛,“回头大夫来,给你开药吃了就好。” 她扶着海棠起来,海棠拉住她的手,痛苦地道:“小姐……别去告状,一而再,再而三,国公爷……会厌烦。” 陈瑾宁眸色一暖,这丫头…… “别说话!” 安置好海棠,她出去抱起小黑,小黑已经没事,前生便知道小黑身体可抗毒,中毒后片刻便能解,只是小黑前生死在了江宁侯老夫人的手中。 “看着她,认着她,是她害的你!”陈瑾宁抱着小黑走到张妈妈的面前,冷冷地道。 第7章 大闹梨花院 第8章 长孙嫣儿的父亲 第9章 借力打力 第10章 只是个开始而已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陈瑾宁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陈瑾宁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陈瑾宁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陈瑾宁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陈瑾宁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陈靖廷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赤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一道阴影笼罩在陈瑾宁的头上。 她抬眸看,是一张略带峻冷的面容,陈靖廷。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好多了!”陈瑾宁扯了一下嘴角,凝望着他冰冷的俊颜,“听说将军入宫为我讨要销服丹,谢谢。” 销服丹是宫廷疗伤圣药,听闻还是当今母后皇太后亲自研制的。 “你是义父的恩人,这是本将该做的。”陈靖廷淡淡地说着。 “嗯!”陈瑾宁没说什么,只是让海棠扶她起来。 陈靖廷拱手,眸子如深潭般瞧不出感情来,声音淡漠,“既然三小姐没事,本将就先告辞!” 一路入宫,他反复想起进门之后看到的一切,长孙拔出掌之前,她其实虚晃了一招,诱长孙拔出狠招,她是故意被长孙拔打中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擅长心计。 他一贯不喜这种内宅争斗,更不喜这种爱争斗的女子。 看着陈武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外,陈瑾宁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眸子问海棠,“外面怎么样?” 海棠为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枕,道:“小姐您晕倒之后,国公爷很生气,调查下毒之事,也请了大夫来验查饭菜,证实下了断肠草汁,张妈妈的尸体被丢了出去,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顿,小姐,我们赢了。” 陈瑾宁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赢?没那么快!” 海棠微微一怔,“夫人以后也不敢刁难您了,而且,国公爷下令从府外找几个人来梨花院伺候,张妈妈也死了,我们再不必受张妈妈的气了。” “张妈妈算什么?她不过是长孙氏的爪牙,像张妈妈这种货色,长孙氏身边多了去了。” 海棠刚轻松的脸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陈瑾宁眸子里笼了了一层冰冷,“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一个个地来。” 长孙氏在府中,可还有一个靠山啊。 那就是老夫人,她的祖母。 长孙氏可以从姨娘抬为夫人,除了长孙氏的娘家忽然崛起之外,这位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老夫人如今在南国,在她的小儿子处暂住,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把她的二叔二婶给带了回来。 前生,她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才是她前生真正悲剧的开始啊。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不懂得内宅斗争,不懂得人心险恶,只一心欣喜,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愚蠢得连母亲的嫁妆,都双手奉上。 海棠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小姐您长得比表小姐好看,国公府家世又比将军府好,也不知道江宁侯府为什么喜欢表小姐,不喜欢您。” 瑾宁淡冷一笑,当然,她陈瑾宁只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待见,且国公府看着是侯爵府邸,可也不过是父亲早年立下军功论功行赏的,那一年,光是侯爵就封了十几人,非世袭,食邑也就那么丁点儿,加上如今父亲在朝中也不得力,在督查衙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有人脉可依仗,跟炙手可热的长孙将军如何能比? 她前生的那位婆婆,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怎么看得起她这个所谓国公府三小姐? 第11章 京中出事 第12章 张妈妈的家人告状 第13章 三小姐私奔 第14章 下辈子也别指望 第15章 福将 第16章 躲 第17章 下山 陈靖廷忽然问道:“山贼为什么抓你,知道吗?” 瑾宁道:“不知道,或许和抓走世子同一个目的。” 便是把长孙拔和京兆府梁捕头供出来也没有用,没有任何的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 长孙拔不容易对付,陈靖廷如今也不是完全相信她,不如引导他往她所猜测的方向去想。 陈靖廷比较接受这个说法,他原先就猜测世子被抓走是因为福州贪污官员与京官一案,李大人是督查衙门总领,陈国公是监察使,因此,或许有人想用他们的孩子来做威胁。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与山贼勾结。 “你与丫头出外,有什么人知道?”陈靖廷问道。 瑾宁知道他这个人聪明绝顶,本来还以为他在这个危险关头,会停止思索这个问题,回到府中沉淀下来再想,可他的脑子马上就跟了上来。 瑾宁不禁轻轻叹息,此人真是聪明得叫人害怕。 “我府中的人吧。”瑾宁想了一下道。 “除你府中的人,还有什么人?”陈靖廷再问。 瑾宁认真地想了一下,“没了。” 她知道,陈靖廷已经开始往国公府的人猜想了。 “那天见你与长孙将军过招,你们之间,有私怨吗?”陈靖廷又问道。 瑾宁的声音在漆黑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透凉,“私怨谈不上,不过,长孙嫣儿与李良晟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 陈靖廷淡淡地道:“本将知道不多。” “长孙嫣儿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她想嫁入侯府,就这样。”瑾宁声音平静无波地道。 寂静在黑暗中慢慢蔓延,良久,陈靖廷才道:“义父说过,侯府未来的主母,只能是你。” 这话,像是安慰,但是,听声音却又没什么感情。 瑾宁不置可否,但是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遂无话,晖临已经睡着,却一直抓住瑾宁的衣袖。 到了天色发白,便见小黑窜了进来,山贼应该是鸣金收兵了。 “我们得马上走。”瑾宁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几乎缩成一团的筋骨,“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估计今晚山贼今晚会转移,将军要马上回去带人来剿匪。” 陈靖廷俊美的面容笼了一层冷凝之气,“走吧。” 他抱起晖临,三人带着一条狼开始缓慢地下山。 瑾宁的伤势不算要紧,但是,走山路还是比较艰难,伤口挪动就扯痛,出血,不过才走一里路,手臂和小腿的位置已经血淋淋了。 “我背你吧。”陈靖廷拉住她的手,脸色淡淡地道。 瑾宁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 陈靖廷放下晖临,拉她坐下来,“我再帮重新帮你包扎一下伤口,这样走路好走一些。” 最严重,就是小腿的剑伤。 瑾宁也不避忌,坐下来掀开裙摆拉起裤管,左小腿整个肿了起来,伤口很深,大约一截手指长,皮子外翻,还渗着血。 “伤得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陈靖廷的声音裹挟着薄怒。 “这伤算什么?”瑾宁笑了笑。 陈靖廷很少和女子相处,但是也知道女子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他见过一位小姐,不过是手指破了点儿皮,就想要死一般的大呼小叫。 她伤成这个样子,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割下自己的衣袍,为她慢慢地包扎伤口,洁白的小腿四周,还有几道小小的伤痕,是被剑拉过擦伤,不大要紧。 瑾宁背靠着树,看着他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包扎,心里很是感慨。 在她看来,他和她都是一缕孤魂。 两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拉了回来。 匪夷所思。 她想起前生的事情,有些担忧,前生,陈靖廷死于战场,那么,这一生还会是这样吗? 或许不会了吧?至少今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不会再跟李良晟出征,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救她而死。 她这般宽慰自己,但是,却总觉得心头笼了一层阴影,脑子里不断地想起他前生死前的一幕。 两军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是生死之战了,无路可退,只有杀出去才有生机。 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断手断脚甚至一刀被人砍下头颅的,触目可及。 李良晟被敌军围困,杀不出去,她从马背上飞身而去,提了他上马背,马儿受惊,倏然便跑,李良晟被颠了一下,双手往她的后背一推,竟把她推了下去,她陷入危险之中。 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却见一把大刀挑开了敌军的长矛,一只大手拉起她的手臂,把她抛了出去,她惊慌回身,却看到他的胸口被一支长矛穿过,鲜血飞溅而出。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其实前生她也想过,但是那念头不过是转瞬即逝。 李良晟不是被马儿颠簸而不小心推到她,他是故意推她下马,引开敌军好自己逃去。 她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恨意窜上脑子。 那样自私胆小卑鄙恶毒的男人,她竟然傻乎乎地爱了五年,还不惜为他去死。 “痛?”陈靖廷听得她抽气的声音,抬头看她问道。 却见她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瑾宁收敛了神色,“不,只是忽然想起一些让人很生气的事情。” 陈靖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眸子里却多了一分深思。 “你的伤要紧吗?”瑾宁看他的肩膀上染了血,问道。 “不碍事。”陈靖廷站起来,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殷红,“皮肉之伤。” 瑾宁知道他很能忍受痛楚。 前生有一次他受了箭伤,箭从腹部穿插而过,军医为他治疗拔箭的时候,因止痛药不足,战事又吃紧,因此,只能生生地拔箭,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可是带倒钩的箭啊。 一路下山,晖临世子都很听话。 陈靖廷的马就拴在山脚的小树林里,他道:“你骑着我的马先带晖临世子回去。” 两人同骑,马儿也能承受,可这一路回去是官道,多少人看着?他不好伤了瑾宁的名声。 流言蜚语的殇,他深有体会,虽然如今已经不大理会,可他了解其威力。 第18章 平安回府 第19章 你不能带走她 第20章 国公爷大怒 第21章 我们都会讨回来的 第22章 雨夜恶行 第23章 是不是你做的 第24章 圣旨到 第25章 国公爷见谅 第26章 放你一马 第27章 有备无患 第28章 你想贪图她的银子 第29章 拨开迷雾 陈国公没做声,但是一张脸却铁青得很。 长孙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便继续道:“再说,你不是让我给柱儿说人家吗?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便是说了亲事,这聘礼总不好寒酸吧?您是国公,如今更被加封护国公,身份尊贵,办婚宴的时候,也不能简单寒酸了事,有了这些金子,咱就能铺张办,也是为你增面子啊。” 陈国公眼底藏着惊涛骇浪,却平静地问:“那阿甄以前留下的庄子铺,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吗?怎么国公府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长孙氏叫屈,“庄子这两年一直干旱,哪里有什么收入?至于铺子,这些年管理不善,生意也不好,仅仅能维持,偶尔还得亏损,都是从中馈取银子去周转的,至于大头的都在母亲手上管着,亏损还是盈利,我无从得知。” 陈国公沉吟了一下,“庄子干旱没有收入,店铺管理不善要亏本,那就都交回去给瑾宁吧,反正,这是她母亲留下的,迟早得给她。” 长孙氏大吃一惊,“交回给她?那怎么行?她一个闺阁女子怎好出去管理铺子庄子?而且,虽说这是大姐的嫁妆,可大姐都去了那么多年,嫁妆自然就公中,公中的产业交给瑾宁这像什么话?便是我们愿意,外头人的唾沫星子还不把瑾宁给淹没了?” 陈国公冷笑,“我还没这么大的脸吃阿甄的嫁妆,吃得下我也良心不安,她母亲的产业交回她的手上,外人说什么?” 长孙氏看他是认真的,这下开始慌了,“你也得为柱儿着想一下不是吗?瑾宁始终要嫁出去的,她带走了庄子铺什么的,柱儿怎么办?” 陈国公厉声道:“他堂堂男儿,该靠自己的手脚挣家业,我当年靠过谁?还不是一样得封侯爵?他要富贵权势,就得靠他自己去争取!” 长孙氏闻言,顿时大骇,“你的意思,是连你的世袭之位都不给他?” “看他本事,若他一直这样窝囊,便是给他什么也无用。” 长孙氏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他是你的儿子啊!” 陈国公听了这话,心里头竟有一种被碾碎的感觉。 柱儿是他的儿子,可瑾宁也是他的女儿啊,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女儿。 这么多年,他一直弃之不顾,甚至接回来之后也视若不见。 “你每季给我过目的账本上,有一笔开销是用于瑾宁购置衣裳首饰的,但是我方才去过梨花院,发现她的衣裳没有几身,那些衣裳,你是做给谁了?” 他今晚本没打算质问此事,他一向是个怕内宅麻烦的人,很多事情,过得去便算,但是,长孙氏今晚说的话,叫他“大开眼界”,他也按不住心头的怒火。 长孙氏愕然地看着他,“你去梨花院看她的衣裳?你是信不过我?夫妻十余年,你竟然信不过我?” 陈国公沉着脸,“没错,我信不过你,所以,庄子也好,铺子也好,你尽早交出来。” 长孙氏踉跄两步,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些年,无论是甄氏的铺子庄子还是家中一切,他都放心交给她,如今竟说不信她? “我为这个家,呕心沥血,你竟然现在说这样的话?”长孙氏慢慢地站直身子,面容遽然,“陈守业,你好狠的心啊。” 这些话,这副哀戚悲凉的面容,任何男人瞧见了,都得心软反省自己,但是,陈国公不会。 他对着瑾宁都不曾怎么反省过,更不要说这个并没什么感情的填房。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把阿甄所有的东西都交回到瑾宁的手中。”陈国公说完,拂袖而去。 出了门口,他大声吩咐初三,“收拾好瑶亭院子,以后我搬到那边住。” 瑶亭院子,是他的发妻甄氏生前住的地方,自从她死后,瑶亭院子就一直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道:“好,好,你最好不要来,但是休想我会把东西交出去,我不仅不交,那些黄金我也得要了,那是柱儿的。” 令婆子进来,轻声道:“夫人犯不着跟国公爷顶撞,便先答应着国公爷,这些东西便是您交出来,三小姐也无福消受。” 长孙氏一怔,随即点头,“对,我犯不着。”一个将死之人,便是给她再多,到头不还是归还到她的手上吗? 她竟是一时情急便忘记了计划。 瑾宁在庄子里长大,一直练武,长得比养尊处优的陈瑾瑞高出大半个头。 因此初三把陈瑾瑞的衣裳拿过来,瑾宁一穿,短了一大截,露出洁白的手腕,裙摆吊起到脚小肚子,青色缎鞋一览无遗。 说不出的尴尬狼狈。 翌日一早,她就穿成这个样子去见陈国公。 陈国公气得发怔,冲初三喊道:“就没长一点的吗?” 初三耸耸肩,“没。” “还不赶紧去衣饰店按照她的身高先买一身。”陈国公当然不能让瑾宁穿成这样入宫,这一走出去,什么都不用说,旁人都知道他刻薄这个女儿了。 初三只得亲自出去跑一趟。 剩下瑾宁与陈国公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 坐了一会儿,陈国公忽然出声问道:“那个梁捕头,怎么回事?” “您问过梁捕头了吗?”瑾宁反问。 “问过,他说以前没见过你,也不曾有什么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告状,更不曾请过你去衙门。”陈国公心里有气,他看得出梁捕头没说真话,但是也不太相信梁捕头敢这样做。 瑾宁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抬起头道:“张妈妈的家人肯定不会告状,奴告主,除非有真凭实据,但是张妈妈犯下什么事,她的家人就算不完全知道,也会知道一二。当然了,若有人撺掇,以为国公府软弱可欺,来哄点银子也不奇怪的,可偏偏,能指使得动梁捕头来找我,我最后没出现在衙门却和世子一样去了狼山,其中缘由,深思便知。” 陈国公骤然惊醒,“你是说……” 他马上止住了话,福州一案,她不知晓,应该不会有所指,但是她的话,却暗藏了一个信息。 梁捕头若不是京兆府指使,那么,会是为谁办事? 假设他真的让瑾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直达狼山,是不是意味着狼山和梁捕头有所勾结? “这些话,你跟谁说过?”陈国公立刻问道。 “不曾!”瑾宁淡淡地道。 陈国公心头一阵激动,层层迷雾,像是拨开了一个小角,能窥见到浓雾后面的真实。 瑾宁低头整理着那短了一截的衣裳,掩住眼底的狠劲。 第30章 入宫谢恩 第31章 你为什么不嫁给靖廷哥哥 第32章 姐姐为你做主 第33章 戏精姐妹花 第34章 李良晟来了 第35章 去庄子 第36章 卖了庄子 第37章 你是不孝 第38章 逼她发火 第39章 一切都是我的 第40章 地主之谊 第41章 落水了 第42章 静候 第43章 绝不偏私 第44章 苏意公公 第45章 本座要了这案子 第46章 有人报信 第47章 凶手找到了 第48章 师傅 第49章 求亲 第50章 为什么不嫁李良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