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在天上飞了好一会儿,小九才托着他回到地面。
“真希望有一天,我自己也能飞到那么高的地方。”段沉由衷地感叹道。
“嘶嘶。”你现在也可以。
段沉愣了愣:“什么意思?我一没灵力二没境界的,你让我怎么飞?”
“嘶嘶,嘶嘶嘶。”召唤出你的灵基,精神世界里不需要灵力支持。
段沉听罢,眉头微微上挑,而后伸出手试着召唤灵基。
只见一条小蛇自其掌心渐渐凝形,无论是音容笑貌,都与眼前的小九如出一辙。
“哇,”段沉惊喜地道,“竟然真的可以。”他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灵基,忽然发现了一些细节,“奇怪,为什么我的灵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段沉一直以为,他的后天灵基是因为小九当初注入的两道精光所致,如今看来,这个灵基更像是小九本身所幻化的。一旦小九的形体发生改变,灵基也会跟着产生变化。
“嘶嘶。”因为它就是我啊。
“果然,”段沉轻轻挥拳,“这么一来,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否则你走之后,我的灵基也就跟着没了。”
穆元玺的警告并没有给段沉半分提醒,反而让他坚定了留住小九的信念。
“嘶嘶?”你想要赶我走?
面对小九的质问,段沉连连摇头:“怎么会呢?咱们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你能通过我吸取足够的养分,我也能狐假虎威,假装是大陆第一奇才。”
“嘶嘶。”可我终究是要离开的。
段沉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
“嘶,嘶嘶,嘶。”你太弱了,我继续待在你身体里,你迟早会暴体而亡的。
“这样啊……”段沉尴尬地摸着鼻子,旋即笃定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变强大的。”
小九没有说话,它静静地看着段沉,似乎在思考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段沉从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难得的感情。难不成它也不想离开,想要一直陪着自己?
“我是说真的。”段沉拍着胸脯保证道,“在你变得更强以前,我会先你一步成长起来的。”
小九吐着蛇信,拿头蹭着段沉的脖颈:“嘶嘶。”你最好说到做到。
段沉抚摸着小九的脑袋,眼中的光芒流转不息。
体外,庭院。
穆元玺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四周的灵气突然出现一阵波动。
他骂骂咧咧地靠近房间,隔着房门喊道:“喂!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屋内无人回应,穆元玺推开门,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段沉双膝盘坐,笔直地坐在床面上。一股股天地灵气自他的脑后涌入,从百会穴通达四肢。此刻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正浮现出淡淡微光,显然是法阵正在其体内运行。
“这家伙,倒是刻苦,知道要抓紧时间修行。”穆元玺脸色好转,随手为段沉布下结界。
又一个法阵自穆元玺脚边亮起,那是暗网有消息传递。
穆元玺激活法阵,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启禀王上,尚书大人翻阅了书院中的所有典籍,并未找到更多关于凶兽寄生的案例。”
“嗯,知道了。”穆元玺淡淡地应了声,随即结束通讯。
看了眼面色如常的段沉,他悄然走出房间,直奔元启的院落而去。
元启先前忙于处理宗门的事务,刚刚回到庭院,就见穆元玺正等在门口。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他笑着推门而入。
穆元玺紧随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关于段沉的那只凶兽,你怎么看?”
元启思忖片刻,却是反问道:“掌门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没有。”穆元玺否定道,“他把先王当成我了,回头估计还会向你打听我的来历。”
“哦?”元启有些意外,“先王终于还是露面了?”
“不。”穆元玺解释道,“他只是幻化出一个虚影,玉阳子没有看清他的脸。”
“这样啊,”元启了然,紧接着又问道,“要是掌门打听你的消息,我该怎么说才好?”
穆元玺刮了他一眼:“你这种老狐狸,怕是早就想好说辞了吧。”
元启耸耸肩:“不好说,以你的身份地位,给你安排一个太低的头衔,指不定就要被你记在心上。我还是听听你的想法,以免好心办坏事。”
穆元玺懒得纠结于这种小事:“随便你,就说我是花灵宗的人吧。反正罗雀跟玉阳子也不太对付,玉阳子应该不会没事找事地跑去跟她核实。”
“正有此意。”元启莞尔一笑,这才谈论起正事,“关于段沉,尚书可有找到什么文献?”
“找不到,否则我也不会专程来堵你。”穆元玺扁着嘴道。
元启受宠若惊地笑道:“堵我?连尚书都找不到资料,你能指望我说出点什么?”
“他那种文官只会有一说一,你游历了那么多地方,怎么着也见过一两头凶兽吧?”穆元玺叹了口气,“我一定要把段沉救下来才行。”
元启沉默了一会儿,为穆元玺倒了一杯凉茶:“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段沉的那头凶兽,未必有你说的那么危险。”
穆元玺歪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愿闻其详。”
元启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地说道:“但凡凶兽,在其成长期间必定伴随着大量杀戮,生命的消逝会产生大量的怨灵。你看段沉身上,可有任何怨灵缠身的样子?”
“会不会是那头凶兽还没成熟……”
元启不置可否地道:“你又不是没读过史料记载,凶兽如果不吞噬生灵,怎么可能成长得起来?”说着他放慢语速,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道,“段沉体内的那头凶兽,既算不上是凶兽,也谈不上是瑞兽。非要划分的话,只能放在异兽的名录里了。”
穆元玺没好气地插腰道:“你说这些和废话有什么区别,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又长又臭的陈词滥调。”
“解决办法有啊。”元启摊开手,一脸无所谓地道,“只要养分足够,它终究会成长起来。届时是吉是凶,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穆元玺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说白了你就是不肯帮我。”
元启不惊不怒,捏着下巴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那么在意段沉?按理说,你们俩非亲非故,你不是应该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才对吗?这可是你一贯的做法。”
“我也很好奇,”穆元玺冷冷地回呛道,“明明你才是他的姥爷,为什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亏得元萍白叫了你那么多年三叔。”
元启一时语塞,无奈地举起双手,笑着讨饶道:“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过是出于好奇,想多问你几句而已,你至于那么生气吗?”
穆元玺别过头去,不再多言。
半晌,他回过头,盯着茶杯里的水,低声地说道:“真正让我介意的,不是段沉的小命。是他体内的那只异兽,”穆元玺抬头直视着元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没有发现么?那只异兽会对我们俩的灵基,产生绝对的压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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