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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魅惑

作者:北极不吃贝 返回目录

“瘟疫?”穆元玺侧过头,微皱着眉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冒出一个瘟疫来?”


罗雀耸耸肩:“不知道,现在好多村庄的郎中都不够用了。我本来是想问玉阳子借点人手的,哪知道你突然蹦了出来。于是我寻思着,找你应该更快一点,就什么都没说,直接跑到这来啦。”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堂而皇之地来找我,很容易暴露我的身份的。”穆元玺沉吟片刻,说道,“你先回落霞庄,我等下从王室和花灵宗抽调一些人手过去。”


“那天阳门呢?这里离落霞庄最近,难道派些弟子随我回庄都不行么?”


穆元玺没有过多说明,只是淡淡地答道:“天阳门现在动不得。”


“动不得?”罗雀轻笑一声,“玉阳子好歹是个归灵中期的高手,我一个花灵宗宗主都四处奔波、寻求帮助了,他倒好,你一句动不得就置身事外了?”


穆元玺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罗雀气呼呼地拽住元启:“元叔,你倒是评评理,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天阳门贵为四大宗门之首,可不就应该以身犯险、以身作则么?”


元启面有难色地道:“他身为一朝之主,必定有着自己的思虑。”


“思虑什么思虑?”罗雀还要争辩,却被元启厉声制止了。


“够了,别在这里大呼小叫,当心隔墙有耳。”


罗雀回归理智,知道自己还在气头上。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重新稳定住情绪:“我承认我是激动了点,但老百姓的命也是命,今天他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决计不会走的。”


元启听得连连摇头:“你终究还是少一份沉稳啊。”


段沉把话听在耳里,主动上前问道:“请问,现在瘟疫的具体情况如何?病症是怎样的?可有什么防范的法子?”


罗雀略带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会关心民生的么?”旋即把疫情如实相告,“瘟疫的症状十分普通,与一般的风寒差不太多。只是它的传播速度极快,且对老人家的身体伤害很大。有些好容易康复的老者,第二天就被发现暴毙于家中,救不回来了。”


“那你得小心点了。”走到门口的穆元玺冷不丁地丢出一句话。


元启愣了愣,才发现前者是在跟他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老呢!”


原本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穆元玺步入庭院,趁着元启安排弟子打扫的功夫,安慰罗雀道:“情况我已知晓,最多三天,会有大批的医者抵达落霞庄,你让兰姨做好接待的准备。”


罗雀先是眼前一亮,而后摇头说道:“恐怕不行,庄内住了许多重症患者,医者恐怕需要在庄外安营扎寨才行。”


“也行,人命要紧。”穆元玺波澜不惊地冲段沉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先把你的嗓子处理好。”


钱坤凑上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要不把我的易容先撤掉吧?段沉应该很想亲自跟王爷、夫人说说话。”


“不行。”穆元玺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你知道你现在的脸有多贵吗?”


“啊?”钱坤尴尬地呆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元玺语重心长地道:“你俩就让我省点心吧,别三天两头地给我搞事情。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了,在回到皇城以前,谁也别想卸下这个面具。不要问我原因,问了就是我手头上没材料了。甭说画个伤疤,现在连拆除面具都成问题。”


段沉嫌弃地白了穆元玺一眼,很快想到了一个折衷的法子:“要不这样,我这几天先躲在师父的房间里,罗宗主知道我们身份对调的事,应该不会再贸然地放人进去。”


罗雀吐了吐舌头,懒得答应。


钱坤则是挠着头,有些抱歉地看向段沉:“看来只能如此了。你也是可怜,见到爹娘却不能跟他们说上话。唔,还白白被扎出个血洞来。”


段沉大咧咧地道:“小事,我这血差不多也……”他刚把布条扯下,又是一道血箭滋出来。


钱坤吓得赶紧按住段沉的手:“你这伤口得有多深啊?怎么那么久了还没止血呢?”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穆元玺,后者板起脸来,呲着牙道:“看我干嘛?要不是罗雀在门口闹事,我至于失手吗我?而且伤口最多只有半寸深,根本不可能流那么多血。”


段沉双眼一瞪,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不会以为,是我自己破坏伤口,想要栽赃给你吧?”


“倒也不至于。”穆元玺声音渐小,碎着嘴道,“可能你最近身子太虚,回头我让御医给你补补身体。”


“去去去,你才虚呢,你全家都虚!”段沉一把把布条丢出去,恶狠狠地说道。


穆元玺轻巧躲过,眼见着血液再次渗出,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压紧伤口。


“啊。”这一幕被罗雀瞧见,她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指着那个布包,颇为惊喜地道,“这个香囊,莫不是我做给你的那个?”


穆元玺怪叫一声,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个……香囊挺好闻的,我就带在身边了。”


元启挑眉看着两个小青年,悄无声息地绕到两个少年后面:“呐,看见没有,别仗着血气方刚就到处风流,总有一天,风流债会找上你的。”


段沉和钱坤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齐齐向元启鞠躬感谢:“多谢师父教诲。”


穆元玺耳根发红,怒视着阴阳怪气的三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罗雀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惹得穆元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凤鸣城。


温闲正在绣着一把薄扇,为春日即将到来的潮气做着准备。


法阵的亮光一闪而过,男子主动地走到她的身边,开口问道:“你的那些手下,都还在城里面么?”


手上的动作为之一顿,温闲笑着抬起头,明知故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哦?”男子看了眼温闲的刺绣,继续说道,“难不成我猜错了吗?功败垂成后还敢只身回到凤鸣城,你不会真的打算一个人对付段家吧?”


温闲收敛笑容,却是答非所问:“有些人投了城主,有些人还藏在城中。他们不知道我在哪儿,因为你的出现,我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


“好,”男子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要你现在就去联络他们。”


“为什么?”温闲噘起嘴,满脸不情愿地道,“凭什么人家辛辛苦苦埋下的暗桩,要白白便宜了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男子闻言一滞,随即脸色恢复如常,“少拿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诓我。”


温闲撩起耳边的发丝,暧昧地看着男子:“我有没有诓你,你还不知道么?”


男子推开温闲靠近的身体,义正言辞地道:“你怕不是忘了,你的魅术对我不起作用。”


“是啊,我的魅术对你家先生不起作用,但你这个冒牌货总不至于也防得住我吧?”


“你说什……”男子还没说完,温闲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粼粼波光在她眼底荡漾,万千柔情瞬间令得男子心驰神往。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男子时不时地抿着嘴唇,看上去很是干渴。


“你家先生啊,才不会用命令的语气跟人家讲话呢。”温闲低下头,继续绣起自己的扇面,“说吧,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子拿起茶壶喝了一大口水,老实巴交地回答道:“先生要你拓印数百份锦帛,在凤鸣城的大街小巷中散播,且务必引起城主的注意。”


“目的呢?”温闲手起针落,好整以暇地追问道,“前阵子才刚叫我暂停计划,怎么还没消停几天,就又改变主意了呢?”


男子木纳地想了想,坦言说道:“先生并未提及此事,但是我听闻,只要把锦帛放出去,雍王和段勇的关系就会彻底决裂。”


温闲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些许兴致:“行,回去告诉你家先生,他的话我会照做,但我在凤鸣城里没有帮手,我需要他助我。”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男子憨笑点头,浑然不觉得这番话有什么出入。


“哦,对了,”温闲在男子撕开卷轴,准备离开的刹那,轻飘飘地补充道,“顺便告诉你家先生,我,要见他。”


毫光稍纵即逝,房中再次剩下温闲一人。


她把玩着手里的刺绣,没由来地扬起嘴角:“决裂么?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