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已经来不及了
三天以后，墨染才再一次打开了关着万俟潆泓的那个房间的房门。
他看到了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万俟潆泓。
万俟潆泓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眼空洞无神，连墨染走进来，她都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墨染。
“水......”
她的喉咙干哑，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
墨染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眼神讥诮，“万俟潆泓，所以我才说，你曾经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竟然还能维持住现在的人格，没有被欧阳小姐抢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万俟潆泓想说的话很多，她甚至想咬破墨染的喉咙吸干他的血！
可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连睁开眼睛这样简单而且趋近于本能的动作，她都做不了。
墨染淡淡道，“万俟潆泓，如果现在你的面前摆着一杯水，但是如果你喝了这杯水，严倾就会身上的炸药就会爆炸，你还会喝么？”
万俟潆泓空洞的双眼终于在墨染的刺激下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光芒。
“你......”
她或许是想骂墨染是个疯子，不过喉咙实在是干哑得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
墨染冷笑，“放心，我会给你水喝的，不过不是现在。”
他在万俟潆泓的面前宛若一个挥斥方遒的王者，他直起了身子，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就有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抬起了万俟潆泓已经瘫软而且虚弱的身体。
万俟潆泓不知道墨染要带她去哪里，两只眼睛虽然没有光彩，却仍然像是死鱼眼一样死死地盯着墨染。
墨染毫不避讳她的目光，“再等等，你会见到你最想见到的人。”
......
万俟潆泓像是一条已经被太阳晒在河滩上几天的鱼一样，浑身都是干巴巴的，墨染一直让人把她抬到了实验室外面，朝着深山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她被扔到了地上。
那两个男人在墨染的指示下又走了，万俟潆泓的身边，只剩下了墨染。
然后，墨染扔给了万俟潆泓一瓶水。
“喝吧。”
他说。
万俟潆泓狼狈地满是石子和泥土的肮脏的地面上，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权利去挑剔环境了。
她只想喝水！
双手绵软无力，却仍然想要去拧开自己手上的这只矿泉水瓶的盖子。
可是，即便她已经渴的两眼昏花，却还是注意到了瓶口上一个小小的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没有继续想要拧开瓶盖，而是抬头去看墨染。
墨染笑了笑，“我以为你会看不见，一心只想把这只瓶子里的水喝光。”
他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的树上，你爱的那个叫严倾的男人，身上就绑着炸药，只要你拧开这个盖子，他立刻就会被炸得四分五裂，从这个世界上惨烈的消失。”
墨染看着万俟潆泓，眼神里充满了讥讽，“万俟潆泓，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感同身受都是狗屁。”
“你只有真正地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才会知道，旁观者是没有资格去议论受害者的人痛苦的。”
万俟潆泓几乎要握不住手上的瓶子，可她又不敢放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会引爆严倾身上的炸药。
墨染是在报复她，报复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地竟然想要三言两语地劝他放下所谓的仇恨。
“我告诉过你，人在不吃东西的情况下或许还能坚持一顿时间，但是不喝水的话，再强壮的身体也撑不过四天。”
“喝了这杯水，你就能活下去。”
墨染一直在万俟潆泓的身边，不停地诱导她喝下手上瓶子里的水。
万俟潆泓抱着水瓶，整个人眼神里都在燃烧着熊熊的欲望。
就算她对活下去没有欲望，但是她似乎抵抗不了自己的身体本能。
她想喝水，想到发疯了！
“或者，”
墨染又开口了，带着浓浓的蛊惑，“你还有另一个选择。”
这一次，他给了万俟潆泓一只黑色的遥控器，上面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红色按钮。
“我也抓了苏堇年来。”
他说，“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那被炸死的人，就是苏堇年，他们两个不管谁死，你都可以活下去。”
墨染眼神深邃地看着万俟潆泓，“怎样取舍，就看你自己了。”
“......”
一瓶水，一只遥控器。
万俟潆泓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像是被压上了一块五指山一样，她的心就像是被压在山下动弹不得的孙悟空，无力挣扎。
“不，不要！”
心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欧阳彤。
万俟潆泓咬着牙，一双眼睛里仿佛就只剩下了那枚红色的按钮，一片红色在她的瞳仁里被晕染开来。
意识都很难再维持清醒，身体的本能渐渐占了上风。
鬼使神差地，万俟潆泓的拇指朝着那枚红色的按钮挪了上去。
“不要！”
她大喊了一声，猛地把手上的遥控器扔了出去。
是欧阳彤出现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双眼已经被滚烫的眼泪给盈满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求求你！”
她躺在地上，痛不欲生。
墨染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冷漠得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场学术研讨。
“看来我猜的没错。”
“在这样能够刺激到情感的事情上，的确可以触发另一个人格的觉醒和爆发。”
倒在地上的欧阳彤突然跟自己吵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少给我装清高，难道你就不想活下去！”
“......”
她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跟自己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墨染眼睁睁地看着欧阳彤仿佛烫手山芋一样地把手上的水瓶扔了出去。
“不，不能这样做，这样就算活下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她抬起头，看向墨染。
“该死的人是我，我很早以前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该死的人是我，是我才对！”
“对，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她跟自己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墨染眼中飞快地掠过了一道暗芒！
“住手！”
他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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