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心底一紧，头也不回就跨上阴马，夹着半柱香指引，嗖一声冲了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迟疑！
阴马的速度十分快，冷风平地而起，原地已经没了顾清寒的影子。
她堪堪消失，沈暮尘就倏然出现了！
若是顾清寒迟疑哪怕那么一秒，甚至回头看一眼，或许就被沈暮尘看到了。
沈暮尘垂眸，此处是一小块结冰的湖面，冰面光滑，依旧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又有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比之前闻到的都要浓郁一些。
果然有人，不是他的错觉！
他神色一冷，立即追上去！
然而一连过了三个暗哨，埋伏的黑衣卫都说未见到任何人经过。
沈暮尘的眉头紧拧，冷冷道：“备马！”
“是！”一名黑衣卫应道，不到两个呼吸便牵了一匹黑马出来。
沈暮尘跨上马，朝着一个方向追去，正是顾清寒离开的方向！
只是顾清寒的速度岂是寻常马匹能追上的，阴风多快她多快，不到一炷香就回到了桃花园！
顾清寒灭掉立香朝身后看去，寂静的黑夜里再听不到半点声音。
刚才那声响是沈暮尘么？
顾清寒不是很确定，但刚刚的直觉却很危险，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除了沈暮尘没有第二个人。
若让沈暮尘撞见她在茂林寒山，那么一切都不用解释，沈暮尘绝对会直接一刀砍了她！
梨娘忙飞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顾清寒摇头，迅速给无头骑兵烧了一把纸钱，等纸钱烧透便以手将灰烬捏碎，扬起纸灰随风而散。
阴马嘶鸣，无头骑兵晃了晃，转个方向离开了。
“走。”顾清寒说道。
梨娘背起顾清寒，消失在原地。
半刻钟后，马蹄嘚嘚声响起，沈暮尘从桃花园边疾驰而过，却突兀勒马停下！
又是熟悉的纸烧味道，沈暮尘的眉头越拧越紧。
他在原地找了一圈，总算在雪地里寻到了一丝痕迹——一丁点的灰烬，看起来像是烧掉的黄纸。
他指尖一紧，将那一丁点灰烬捏成齑粉！
再说顾府。
早在顾清寒离开之后的不久，正屋的烛火也熄灭了。
躲在假山后的顾柔儿又冷又害怕，但她必须要等到将近天亮才能动手。
到时候就算被丢出来，她也能将事情闹大，自己‘伺候’了陛下的事情才能人尽皆知。
若桃嗤笑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窦春花以前爬床，她现在也爬床！”
她不知道吧，正屋里根本没有沈暮尘的影子，只有一个太监在床上躺着呢。
若李眼珠子一转：“姐，要不我们帮她一把！”
若桃有些迟疑，这时候东厢呼的刮起一阵阴风，两鬼立即朝东厢赶去。
顾清寒径直回到房间，迅速换了衣服。
“梨娘，你将这衣物带走丢掉。”
梨娘问都不问就拿起黑衣飞了出去。
若桃道：“娘娘，正屋那边一夜平静，顾柔儿还在外面等着。”
顾清寒眯了眯眼：“若桃若李，你们去帮顾柔儿一把，让她顺利进屋。”
若李兴奋了应了一声，姐妹俩就飘了出去。
顾清寒以冰冷的茶水洗了洗手，换上歇息的里衣，钻进被窝闭目养神。
此时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了，再过半刻左右将有婢女早起洒扫煮水，所以顾怜儿决定行动！
若桃和若李兴一左一右飘在顾柔儿身边，顾柔儿只觉得浑身一冷，不知道怎么的迷迷糊糊绕了一圈，再清醒时已经到了屋子里面！
她愣了愣，不过看到床榻上沉睡的身影，立即将所有迷惑都抛之脑后。
她悄然打开香炉，将手里的药粉撒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等了一会，直到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热了才急忙褪去衣物，从床尾的另一头被子开始往里面钻……
床榻上的李尽忠做了一个梦，净身多年第一次梦到那种情形，让他挣扎着醒了过来。
才睁眼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摸他的腿，李尽忠倏然瞪大了眼睛！
于此同时，他体内升起一股燥热，让他烦躁不已！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忘记沈暮尘的吩咐，只能抬手按住了被子里的顾柔儿，不许她再动。
他又气又急，可是又不能出声！
“陛下~让人家伺候您嘛……”顾柔儿娇滴滴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一双手还不老实的东摸西摸……
李尽忠在心中破口大骂：伺候你大爷啊！
他一脚将顾柔儿踹到了床底下，昏暗见只看到一具白花花的身影滚落到地板下，原来顾柔儿竟然脱得一丝不挂！
饶是李尽忠这种见过大风大浪、在陛下面前临危不乱的人，都忍不住老脸一红。
正在他焦急的时候，房内一声轻响，沈暮尘回来了。
他的脸色极其阴冷，追查一路一无所获，更诡异的是连守城的暗哨都说了他出城后再无人出城！
若说茂林寒山太大还能有漏掉的地方，那皇城守卫暗岗森严如铁桶，不可能有人出去了还不知道。
沈暮尘心情很差，回顾府后第一时间就想去查看顾清寒在不在，刚进屋要换衣服却闻到甜腻的味道！
“滚出去！”
沈暮尘直接怒喝了一声。
李尽忠如获大赦，二话不说掀起被子就将顾柔儿罩住，连人带被端起来扔到门外！
“哪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连陛下的屋子也敢闯！”他终于可以吭声，破口大骂起来。
他一个阉人中了药，这不是要折磨他么？！
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也！
“没规矩的东西！来人，将这泼皮臜货给咱家狠狠的打！”
这样的结果也在顾柔儿的预料之中，她哇一声哭起来：“陛下……柔儿是不是没伺候好陛下，才让陛下这么生气啊……呜呜呜，人家，人家这是第一次，陛下就原谅柔儿吧……”
沈暮尘已经换了一身白色里衣，闻言厌恶的抬脚跨出门框，看都不看顾柔儿一眼就朝东厢而去。
忽然他顿住了——
顾柔儿是怎么进屋的？
寒香院内有禁卫也有黑衣卫，一个顾怜儿，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了房！
这手法……真是诡异的熟悉！
这时顾清寒也披着厚毛披风出来了，似乎刚刚被吵醒的样子，茫然的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沈暮尘盯住顾清寒，忽然将她拉入怀中！
他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轻轻一嗅。
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与此同时，夹在梅香中极其熟悉的檀香味也钻入鼻中！
是她顾清寒？！
沈暮尘抓着她臂膀的手倏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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