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口中的话,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许晚晚难以消化。
她站在原地,震惊地透过玻璃窗,望向房间里躺在病床上,那个跟傅璟行身存同样病毒的男人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地说:“除了我先生外,原来还有人也中了这种毒……”
史密斯教授语调悠悠地说:“这很好解释。”
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将视线投向傅璟行。
傅璟行看到许晚晚一脸探究的急切神情,不愿像史密斯一样卖关子,亲身开口解答了这个问题:“很简单。若是没有合成毒的实验对象,不确定这种毒素是否真的能够在人体里发挥有效作用,他们是不会冒险往我身体里下这种毒的。”
虽然傅璟行说话时的口吻,出人意料的平静。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与自己完全不相干。但许晚晚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晚晚听后,十分愤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此恶毒,又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你?!为此不惜用人体做实验,无耻地牵连无辜的人!”
史密斯教授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故事:“原本我这里有两个合成毒实验对象的,可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许晚晚着急地脱口而出:“另一个呢?”
史密斯教授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许晚晚。
但他的沉默和遗憾的表情,无疑是已经给了许晚晚答案。
死了。
那个实验对象一定是死了。
想到这个结果,许晚晚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五雷轰顶。
尽管她隐约想到,身中此毒的最终结果可能是死亡。可对方是傅璟行,是她失而复得的爱人,她重生后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男人。
许晚晚怎能接受他落得这样的结局!
每每想到这个方向,许晚晚都逃避地转移思维。
可是今天,史密斯教授将赤裸裸的真相摆在了她的面前,许晚晚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要打起精神,在这看似绝望的境地中,寻找生机。
若是连她这个医生妻子都放弃了,那傅璟行可怎么办!
许晚晚将希望寄托到了史密斯教授身上,急不可耐地问:“教授,真的就没有解毒的办法吗?”
尽管已经死亡一例的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定的问题,可许晚晚不愿相信。
“看你将研究所打造成现在的构造,又精心地将患者放进一间隐蔽的屋子里,必定是在绞尽脑汁地日夜研究着这个病毒。”
许晚晚将史密斯当作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里带着颤音,充满殷切地问:“以您在科研上的造诣,我不相信您没研究出一点成果!”
史密斯听到最后,许晚晚的声音近乎哽咽,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个姑娘实话,再次沉默了。
“别难为教授了。”
最后,还是傅璟行及时出来,一手揽住许晚晚的肩膀,豁达地安抚她:“若是绞尽脑汁、日夜研究就能够得到科研成果,那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无解的难题了。”
道理,许晚晚都懂。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她没办法接受。
许晚晚继续逼问着史密斯:“教授,您不是说只要我赢了比赛,您就考虑帮我先生解毒的吗?您这话是骗我的吗?”
史密斯见许晚晚情绪激动,怕自己再不跟许晚晚交代清楚,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
尽管他跟许晚晚只认识了短短一周时间,多数时间还是她在评委席,坐在围观者的位置上远观。但他自认为活了这些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许晚晚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既温柔又强大。她坚韧、冷静的性格,更是让史密斯觉得,这是作为一个医疗从业者,所具备的最优秀的品质。
而眼前的许晚晚,完全是一副失了主心骨的样子。可想而知,她的内心遭受了多么重大的打击。
史密斯教授不忍心看她情绪低落,但他身为科研工作者,也无法违背事实。
他只得实事求是地对许晚晚说:“所以,我说的是考虑,而没有直接说答应。若是我真的掌握了解毒的方法,我必定无条件地帮身中此毒之人解毒,不会提出半点要求。”
“是了……”
许晚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史密斯教授哪里是那种提条件,拿好处才肯治病救人的人。
他又不是肖恩……
但这个结果,真的令许晚晚绝望。
她远赴大洋彼岸,忙活了一周的时间,跨越一个又一个陷阱,终于来到了这一步,就等来一个没有办法,只能等死的结果?
许晚晚不甘心!
她看向教授,不死心地继续逼问道:“哪怕只有一点点,教授总是在这个领域,有所感悟,有所收获的吧?至少研究到现在,以你的智慧,应该可以找到解毒的方向了吧?”
“有。”
史密斯毫不犹豫地说,而后他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迈步:“你们两个,跟我来。”
两分钟后,许晚晚和傅璟行跟随史密斯走进了他的实验室。
许晚晚看到实验室里到处都是试管药剂,五台超大屏幕运行的电脑正在做着药剂成分相互作用的演算。
史密斯坐到其中一台电脑前,一边熟练地操作着鼠标,一边将指着屏幕上的信息,向许晚晚介绍道:“这是我分解出的合成菊酯在人体内的毒素成分,根据这些成分,我用多种配制方法,做出了不同的十几种解药。但从目前给地下三层实验对象服用的结果来看,效果并不理想。仅仅能够做到减缓他发作周期的缩短,甚至连维持在当下的发作周期都做不到……”
说到这里,史密斯看向傅璟行,询问道:“傅先生现在的发作周期是多长时间?”
傅璟行只停顿了一秒钟,然后便面不改色地告诉史密斯:“十天。”
“十天……”
史密斯在嘴里重复了一句,然后表情半凝重地说:“那还好,我们还有时间。”
“嗯。”
傅璟行淡淡应道。
说完,他余光瞄了一下站在身侧的许晚晚。
傅璟行看到许晚晚一双亮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史密斯的几个电脑屏,在试图从中探索到解毒的关键,完全没有留意他和史密斯教授的对话。
傅璟行见状,松了口气。
其实他刚刚说了谎,他现在发病的周期不是十天。早在两天前,就已经缩短到了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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