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晚闻声,放下了电话。
她挑眉望着唐猛,冷声道:“这个视频,还有刚才的录音,我都是用来对付等下来的齐天海的。本来与你无关,但如果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后果你懂的。”
“我懂,我懂!”齐天海当即对着许晚晚点头哈腰,乖巧道,“我肯定老实配合!”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齐天海的枪手,唐猛有点小聪明,他清楚许晚晚要对付的人是齐天海而非他。
否则的话,光凭刚才她手里的那段录音,就能将自己送进监狱。她还在这里等什么?
从他听到许晚晚叫齐天海一小时之内来这里的话时,唐猛便知晓了许晚晚的用意。
事已至此,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小喽啰,为了活命,必须要头脑清醒一点,站清楚队伍。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唐猛将他如何被齐天海盯上,如何打赢帮齐天海造假,再到齐天海给他的报酬……都一五一十地向许晚晚和赖静静交代清楚,也全部被许晚晚一字不差地录到了手机视频中。
听了全程的赖静静,用体内的洪荒之力压下她想要就地杀人的冲动。
在唐猛交代完这些之后,许晚晚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向唐猛确认:“我记得你最初在电话里,对齐天海说了一句话。”
唐猛颤颤巍巍地反问许晚晚:“什么话?”
许晚晚微眯着眼睛,做努力回忆状:“你说,他大儿子的血液样本在骨髓库里。若是进行二次配型对比,必然会露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猛闻言,低下了头。
但却被许晚晚一嗓子吼得又不得不抬头面对现实:“你是想我现在就送你去坐牢吗?”
“……好,我说。”
唐猛不敢再有隐瞒,他如实地向许晚晚补充道:“当齐天海发现赖澄澄需要配型骨髓的时候,他便在血液中心留下了自己的血液样本。可得出的结果是,他的骨髓无法跟澄澄配型成功。而后,齐天海又拿着他三个儿子的血液样本找到了我,结果发现他的大儿子齐恒与澄澄的骨髓匹配。于是,齐天海灵机一动,要我将齐恒的名字改成了他自己的,从而拿着这份报告去威胁赖静静……”
“狗东西!”
唐猛话音刚落,许晚晚便听到身后有一个暴躁的男声响起:“我给你钱,就是让你这么出卖我的?!”
虽然不清楚齐天海的长相,但从这声质问中,也能确认他的身份,还有……赖静静的反应。
齐天海的出现,让赖静静身体起了应激反应。许晚晚看到她注视着齐天海的眼神中似是有刀光剑影,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情绪很是激动。
接着,赖静静忍不住冲过去对他破口大骂:“齐天海,你还是不是人?连亲生儿子的命都不顾?!你怎么对我,我不跟你计较。可澄澄是你的亲儿子,你做出如此罪大恶极的事,就不怕自己死了下地狱?”
“地狱?呵呵……”齐天海翻了赖静静一个白眼,满不在乎地说,“没钱的日子,才是地狱。”
齐天海的话,更是戳到了赖静静的愤怒心理:“钱、钱、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
这个字,赖静静真是从齐天海的嘴里听腻了。
许晚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齐天海,但在齐天海短短几句话中,便已经领略了他的恶臭气息。别说是不配为人父,他连人都不配做。
但言语上的打击,对齐天海这种无耻之徒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只是浪费时间,白白气坏了自己身体而已。
许晚晚及时开口,打断了这场无休止的争吵。
她看向齐天海,用审判的语气说:“齐天海,如你所见,我已经录下了你的犯罪证据。我也有唐猛作为人证,还有他受你指使,帮你伪造的骨髓配型作为物证。我现在只要把这一系列证据交给相关部门,你的后半辈子就要在牢里渡过了。”
赖静静在一边听着许晚晚有条不紊地说着这段话,立时明白了许晚晚说这话的用意。她庆幸幸好有许晚晚在,否则的话,她怕是要因为情绪误事。
然而,令赖静静没想到的是,面对许晚晚的“送坐牢”宣言,齐天海却是完全不慌。
他反而还有一些悠哉,看向许晚晚,笃定地说:“你不会交的,要交你早就交了。你叫我来这里,不就是为着别的事吗?”
许晚晚闻言,沉默了:“……”
齐天海这个老狐狸,一下子就把他给看透了。
以赖静静这样单纯的性格,确实是玩不过他。会走到今天这步,并不是意外。
接着,齐天海“反客为主”,开始得意起来:“就算我不能给澄澄配型,做移植手术了。但我大儿子齐恒却是切实的合格配型者,他掌握着澄澄的性命。你们若是敢对我不敬,一样得不到我儿子的配型!”
眼下的情况,仍然棘手,这也是许晚晚一直没有对齐天海动手的原因。
否则已经掌握了人渣犯罪的证据,怎么可能还让他安然地站在这里?
但不可否认,只要澄澄一天没有做手术,他们的命脉就仍旧被齐天海拿捏在手里。
只不过相较以前,现在许晚晚和赖静静的手中,掌握了与齐天海谈判的筹码。
许晚晚保持镇定,掷地有声跟齐天海谈着条件:“你让你儿子给澄澄做骨髓移植手术,我销毁手中你犯罪的证据。”
许晚晚自觉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要眼睁睁地放走一个如此歹毒的罪犯,她真的心有不甘。
可眼下没有什么比保住澄澄的命更重要的事了,若是澄澄真有个三长两短,许晚晚不敢想象赖静静会如何。
搞不好又走回了上一世的绝路,这是许晚晚坚决不想看到的结果。
重活一世,这事已经走到了这里,许晚晚说什么都不能重蹈覆辙。
可齐天海的无耻程度,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
面对许晚晚的威胁,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我大儿子齐恒今年已经18岁了,他有独立的行事权,不会被我左右。但我虽然不能做主让我儿子为澄澄移植骨髓,可若是想要阻止,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们觉得他会愿意为同父异母的弟弟损伤身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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