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傅璟行的说法,他就是第一次在晚宴上远远地看到许晚晚,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便对许晚晚一见钟情了。
所以,那条黑天鹅的裙子,才会留在傅璟行的心里,让他记忆深刻。
平时一起生活时,傅璟行对许晚晚的着装概念,只有露或是不露,透或者不透,完全分不出款式。
若是那条黑色的裙子在傅璟行的心中已经深深地刻下了记忆,那许晚晚便希望,她再通过重复加深的方式,将傅璟行心底深处的这段记忆唤醒。
按照白珏所说的,傅璟行现在应该是处于失忆的状态。
许晚晚认为,要带回傅璟行,必不可少的步骤便是先让他找回记忆。
否则的话,往后的一切行动都很难解释。她也不觉得在傅璟行完全失忆的情况下,会愿意冒险跟她回去一个他所认为的与他完全无关的世界。
因而,今天在傅璟行面前的第一次亮相,尤为重要。
自早上起,许晚晚饭也没吃,便泡在了梳妆台前。
在过去的任何一个时段,许晚晚都从没在自己的装扮上费过这么大的功夫。
经过三个小时的梳妆,一小时的换装、搭配,此刻的许晚晚,站在镜子前,仍是发出遗憾的叹息。
尽管现在的她,经过这一周特制汤药的狂补,身上的肌肉长了些,不再是骨瘦嶙峋。脸上的皮肤好了些,不再看上去像只黯淡的废蜡。
不说完美,可距离她在原本世界的相貌和气质,也还差一半。
好在这个世界的原主跟她是一个胚子里刻出来的,天生丽质。哪怕只紧急恢复到了原先的一半,当前也够用了。
许晚晚离开房间,走下楼梯。
许必森已经等在了客厅里,还在扬头催促着:“都快点!晚宴的时间要到了……”
今天总算是看到她这个大忙人父亲露面了,也是难得。
然而,许晚晚刚走下楼梯,许必森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蹙着眉头问道:“你怎么没穿造型师给你准备的礼服?我记得不是婚纱吗?”
就在这时,许晚晚的身后响起了吴秀莲的声音:“那条婚纱与晚晚的身形不符,昨天试过之后,被我们一致否决了。”
究竟是跟她身形不符,还是跟许子涵身形不符?
吴秀莲撒谎,真是连草稿都不打。
不过,鉴于许晚晚并不想穿那条夸张的婚纱,所以她也懒得在见到傅璟行的关键前夕,跟吴秀莲扯头花,随她去说。
听到吴秀莲的回答,许必森脸色流露出不满的情绪:“这造型师怎么做事的……”
话音落地,许必森听到楼梯上传来又一串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他抬头望过去,看到穿着一袭白色长款礼服的许子涵。
许必森的眉头再次皱起,质疑地问:“你穿成这样做什么?哪有你的邀请函?”
许子涵在父亲明显不满的质疑声下,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
还是吴秀莲赶忙绕到许必森的身侧,拉着他的手臂,打圆场地说:“邀请函的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今天是咱们家第一次踏入晋城上流宴会的时刻,怎么能少了涵涵呢?就当是带她进去见个世面,你这个做父亲的不要拦着,也疼疼你的小女儿,好不好?”
许必森仍是紧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那也要她真正进得去!”
吴秀莲软言细语地帮女儿争取机会:“说了我来想办法,不会让你烦心的。”
“最好是。”
许必森语气冷肃地撂下话:“总之,别让她去了给我丢人。”
“不会,不会。”吴秀莲连连向许必森保证,“绝对不会。”
经过这几次与许必森的相处,许晚晚算是看出这个父亲的本质了。
她觉得自己起先对许必森的判断,倒是有些误会他了。
他不是不爱许晚晚这个女儿,没有为人父的自知,他是除了自己,不爱任何人。
今天她作为与季家联姻的棋子,对许必森有用,尚且能得到他态度勉强正面的对待。
可换到许子涵的身上,他又变回了从前对她的那副嫌弃、严厉的嘴脸。
搞清楚了这一点,许晚晚更加认清了,从前原主在这个家里所受到的诸多不公的待遇,大抵都是吴秀莲和许子涵推波助澜的结果。
他这个爱追求名利的父亲,顶多是不称职,稀里糊涂地做了吴秀莲和许子涵母女俩的刽子手。
但即便如此,在许晚晚心里,许必森也有罪,且罪名不小。
不仅生而不养,还因为他的自私,让原主在这个家中受尽了委屈,许晚晚也不会饶恕。
……
一家四口陆续离开许家别墅,上了司机一早准备好的商务车。
换到狭小的封闭车厢,许晚晚和吴秀莲、许子涵母女面对面地坐着,流动的空气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凝滞。
碍于许必森在场,两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刚才在屋子里,许子涵没有来得及打量许晚晚。现在静静地坐下后,她终于有时间好好观察了。
许子涵的视线从许晚晚的头顶一路向下游走,黑亮的发,看上去清纯又有质感。
看到这里的许子涵,心头一阵惊。她对许晚晚头发的记忆,还停留在枯黄和分叉那里。
这是换了什么神奇的洗发水吗?
还有许晚晚的皮肤,现在看上去好得都能在上面弹钢琴了,好像一个刚刚剥开的蛋清。
前几天,她和许晚晚因为争血燕吵架的时候,许子涵便发现了许晚晚身体和颜值提升的事,整个人都变了。
可今天的变化,让她更是感到惊人。
许晚晚真的在肉眼可见的变化,快要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里,许子涵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许晚晚正拿着晚宴包的手上。
她的手腕纤细,白皙,五指看上去纤长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
可就是这样一只瘦弱的手,昨晚居然可以将她摔到腾空状态……
她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昨天的那场悲剧,许子涵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她的后腰,觉得此刻还在隐隐作痛。
虽说经过这一切,她对许晚晚的恨意是呈次方倍数地增长。
可考虑到许晚晚现在已经有此战力,许子涵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昨天那样的背摔,她可不是实时都能承受得了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要智取。
所以,今天的晚宴,她必须在场。
若是让许晚晚真的成功嫁进了季家,做二少奶奶,那她往后在许家的日子,还不得更加难过了。
……
很快,车子抵达了举办晚宴的酒店。
走向晚宴厅的时候,许晚晚脑海中都是傅璟行的样子,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在外面了,马上进去!说什么呢?我消失几天是去药堂工作了,不是泡妹!我对女人过敏这事,你不知道?好了,好了……我这就进去!”
不远处,顾一帆刚刚放下电话,打算进去宴会厅收拾刚才在电话里信口胡诌的狗友。
然而,当他一转身,抬脚迈向晚宴厅的时候……
远远的,顾一帆看到一个似曾相识但却万分意外的身影。
顾一帆微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正在向门厅大门走来的许晚晚。
纯黑色的小礼服,垂在胸前的半长发,清透、坚韧的眼神,还有身上的那股不甘示弱的英气……
不会错。
她就是许晚晚。
就算换了一套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的穿搭,但与之共同工作了一周的顾一帆,仍是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认错。
但许晚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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