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也敢这么和咱家说话？”
卫昭轻蔑的扫了魏忠贤一眼，直接一脚踹在了后者腹部。
砰！
后者手无缚鸡之力，直接被震的倒飞出去，接连着撞飞了两名司礼监随行的太监，这才是重重落地。
而再起身时，脸色明显苍白不少，嘴角儿也溢出了些许鲜血。
但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在意，咬着牙爬起来，再度来到了卫昭面前，然后低声道，
“奴才是司礼监秉笔随印，魏忠贤。”
“按理，奴才没资格指责您，但这时候，奴才不想讲理。”
“奴才是司礼监的人，您这般言语轻待司礼监掌印大人，便是打司礼监的脸，司礼监任何人，都有资格站出来和您讨教。”
“论官职，您比李公公低一阶，您得行礼，论职务，您御马监只负责内廷安稳，司礼监却掌管内廷一应所有事宜，包括您御马监。”
“您见到李公公，更得行礼。”
“您方才的行为，奴才觉的，就是目无上官，这在内廷里，就是大逆不道！”
“您得给李公公赔罪。”
“你……”
卫昭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的难堪无比。
这魏忠贤到底是魏忠贤，一番言辞竟然直接将自己逼到了大逆不道的份上？
这时候若再说些什么，恐怕还得被他给批判的体无完肤。
不过，他这心里却是暗喜的。
这么一遭，魏忠贤应该是彻底入了李连亭的法眼了。
果然如他所料，这时候的李连亭，看着魏忠贤的目光，充满了赞许，还有惊艳。
方才那一番说辞，确实堪称完美，这份心思，这份临机应变的本事，实在是个人才。
而至于那其他的掌印等人，也自然是对这魏忠贤刮目相看。
“呼……好，很好。”
一片安静中，卫昭装着脸色阴沉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冷笑道，
“伶牙俐齿，好口才，不过……”
“你说的也太过了，咱家只不过是和李公公开个玩笑而已，没有侮辱的意思，但既然你司礼监的人这么认为，咱家赔个不是，也无妨。”
“李公公，方才，言语失辞，冒犯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说着，卫昭极为不情愿的给李连亭弯腰行礼。
“咱家一心想着内廷诸事，没心思跟你一般见识。”
李连亭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是得意无比，那眉眼都几乎是挑了起来，这言语间也是多了几分倨傲。
“那就多谢李公公了。”
卫昭的脸色则是显得更加难堪，不悦的站在了一旁，不再言语。
哗啦！
而就在人们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这魏忠贤又是跪在了李连亭的脚下，磕头道，
“李公公，奴才知道，刚才这番话本来应该是您说的。”
“但您碍于身份，辈分，都不想和卫公公计较，奴才斗胆替您说了出来，是为越礼，请李公公责罚。”
嘶！
魏忠贤的这一番话，更让周围的人们觉的不可思议。
这又是给了李连亭一个大大的脸面啊。
“嗯。”
李连亭看着魏忠贤的眼神儿也是明显更加欣赏，他微微的笑了笑，道，
“下次注意些便好，起来吧。”
“多谢李公公宽宏大量。”
魏忠贤起身，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
而立定的时候，又是不漏痕迹的瞥了卫昭一眼，两人的眼瞳里，都闪过了一丝隐晦的笑意。
这场戏乃是临场而起，效果很不错。
“曹总管请诸位进去。”
众人又是等了片刻，金玉殿内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十二位掌印纷纷进入大殿。
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曹云海一身紫金蟒龙袍，坐在了主位上。
气度威严不凡。
众多掌印纷纷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
曹云海扫过众人，问道，
“近日，十二监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咱家汇报来说说。”
“回禀曹总管，司礼监一切正常。”
“御马监一切正常。”
这近一月有余，内廷里一切都是如常，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人们的汇报也是相当简单，片刻的功夫，便是又重新安静下来。
“都没有事，倒是不错，你们都辛苦了。”
曹云海对众人都还算满意，说话间，他这目光有些不漏痕迹的扫了卫昭一眼，然后道，
“不过，外面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咱家打算派人去处理一下。”
“前两日陛下得到消息，长安城内又有白莲教死灰复燃的迹象，宣扬天命将转，大魏洪光的言论，对陛下很不利。”
“对朝廷的安稳也很不利。”
“大理寺和刑部都已经派人着手调查，但进展缓慢，陛下打算在内廷中再取一队人手外出调查，咱家今日就想将这件事给定下来。”
“白莲教又出现了？”
“他们之前不是已经被大理寺给查处了嘛？怎么又出现了？”
众人听闻此言，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凝重。
白莲教，一年前曾经在大魏朝出现过一次，那时候并没有引起朝廷的重视，短短两三月的时间，便是蔓延到了整个大魏朝。
教众有数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还教唆百姓冲击官府，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后来幸亏有朝廷兵马镇压，才是将他们给平复了下去。
如今再次出现，这不由得让人们紧张。
“此事事关重大，非手段非常之人方能胜任，你们觉的，谁能离宫去办这件事？”
一片议论纷纷中，曹云海又是扫过众人一眼，问道。
“这……”
众多掌印都是纷纷低头，没有人敢说话，而沉默片刻后，李连亭往前站了半步，道，
“曹总管，奴才以为，御马监掌印卫公公，应该可以胜任。”
“当初陛下被刺杀之事，便是卫公公一手包揽，以雷霆手段调查清楚了真相，他的手段可是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是啊……”
“卫公公应该可以。”
随着李连亭的话音落下，有几位掌印也是立刻附和出声。
“卫昭，你什么意思？”
曹云海微微颔首，看向卫昭问道。
“曹总管但又吩咐，奴才定赴汤蹈火。”
卫昭挥动袖袍跪下，低声道。
“那好，就定你去。”
曹云海见卫昭如此配合，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又道，
“不过，你若离宫，这御马监的事情，没人掌管，难免会出乱子，血狼营又负责着陛下安危，一时都疏忽不得。”
“这样，血狼营其中两卫，随你离宫调查白莲教之事。”
“剩下的十卫，便暂且交给司礼监统御，等你办事回来，再还到你手中。”
“你看如何？”
“呼……”
卫昭听闻此言，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他就觉的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外面出了白莲教，又怎么会轮到让内廷派人解决？
现在看来，算是明白了。
这是曹云海和李连亭联手，想要把自己暂且外调，然后分化御马监的手段啊。
或许，自己这些日子表现的还是太过张扬了。
曹云海不想真的让自己坐大。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深吸一口气，道，
“奴才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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