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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I节:初入龙族领地

作者:·龙小奇· 返回目录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他愤怒地扔下笔,“一天到晚是这样,吃饭、睡觉、被欺负,我受够了!”然而吼完之后是一如既往的寂静——没错,他是一个孤儿,自有记忆起就没了父母,一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人将他抚养至现在的15岁,而也就是今年,老人刚刚教会他如何生活,也与世长辞了,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他的名字叫铃雪岭——在这个叫伯罗根的岛屿上,在这里以独立生活而著名的人们都是自己起名,他们享受着自己创造的一切,当然,即便是有父母,在十岁时他们就会让孩子学会独立。


在这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上,在不做伤人害己事的前提下,人们享有相对的自由,没有过多的条款规则拘束,所以这里又被世外(这里指大陆)的人们称作“天堂岛”。当然,成为天堂岛必不可少的是这里奇特的自然景观三两两嬉闹的龙飞过,偶尔在岛上与一些家养宠物龙逗留,如果运气好的话则能看见天空中黑压压成群结队的龙族迁徙。


雪岭打着哈欠从小屋中走出来到岛的边缘坐下,两腿悬空看着岛下波澜起伏的海洋,脑海里浮现出龙的模样——他自幼喜欢龙,也渴望着有一天能有一头属于自己的龙。但想法一产生,即刻被打消了:现在岛上有龙的都是成年人,或者是托人托关系让有本事的人去龙岛冒着生命危险将蛋带回来,就凭我现在这样,运气好的话则是顺利拿到龙蛋回来炫耀一番,运气不好的话被亲龙发现非死即残。雪岭望着碧蓝的天空,幻想着长大后自己伙伴的模样:是被电光环绕炫酷的雷龙,还是脾气暴躁出名的火龙,亦或者是善良柔和的森林龙........雪岭痴迷地遐想着和伙伴一起遨游天际,夕阳时手指划过余晖,看着它们嬉闹亦或者忽然一齐跑过来扑倒撒娇;


正遐想时,一个人走过来,一只手搭在雪岭肩上——来者正是卡瓦尔,卡瓦尔比雪岭大5岁,自幼跟着父亲学习代代相传的技艺,随着自己的摸索和不断改良,成为岛上出名的木匠,也是雪岭自幼的玩伴,两人关系非常要好,卡瓦尔经常邀请雪岭到自己家做客,不忙时也会去找雪岭;


卡瓦尔知道雪岭对龙的钟爱,每次去总是会带几本关于龙的科普书籍并跟他讲对龙的所见所闻。他坐在雪岭旁边,看着他痴迷的眼神就已经猜出来了八九分:“干嘛呢,又在嫉妒那些有龙的人吧,你看看,这样单相思也不是个事啊,想要颗蛋不?”话音未落,雪岭猛地转过头,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但随即就消散了:“不用了,我觉得还是靠自己的能力会更好些。”卡瓦尔微笑拍拍雪岭肩膀以示鼓励,随后径自离去,留下雪岭依然对着波澜的海面发呆。夏初的伯罗根岛四处一片鲜绿,各色野花遍野一片郁郁葱葱。


“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相比于靠别人努力得来的成果感觉上基于微妙的差距总会更胜一筹,差距在于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会更有成就感更加珍惜,而靠别人得来的东西,缺失了体验付出的过程,所以,自己付出总会更有成就感,更有意义”——这句话是雪岭的知心朋友克莱妮告诉他的,克莱妮还说,每当失落的时候,尤其是为某件事失落,想想这句话往往会好很多;于是从那天起,雪岭一直铭记着这句话,并将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同时,他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图腾,起源于点金石的故事:点金石的外形和鹅卵石极为相似,特点是点金石摸起来是暖的而鹅卵石摸起来是凉的,点金石的特性是可以把普通金属变成纯金。于是有一天,一个男孩来到海滩边寻找点金石,为了防止鹅卵石被重复捡起,他决定将摸过的鹅卵石扔进大海,每天重复着一件事:摸一块石头,凉的,再摸下一块........天长日久,他终于摸到一块暖的——然而在他意识到这点之前,点金石已被习惯性地扔进大海........这个故事给了雪岭一个很大的启发:不要嫌事情繁琐而走捷径——就如同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如果他肯吃苦,将捡出来的石头单独放一堆,即使是习惯,也还能很快地改正自己的错误。突然,雪岭醒悟过来,他这样岂不是和故事中的主人公相差不远了吗?想到这,他又联想起克莱妮的努力。


克莱妮则在岛上做着动物保护的工作,最擅长的当然还是以龙为主,这得益于她的母亲——克莱斯·德尔,克莱斯从事研发岛上潜在的中草药植物,人类的、动物的、外敷的、内用的、止血的......并致力于研究更多的领域,有着小众的名气,这为克莱妮自幼从事动物救助提供了莫大的帮助。同样,克莱妮从第一次尝试救助最简单的小动物,随着经验的不断累积和不断阅读相关医学典籍,医术也变得成熟起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母亲的指导,救助的目标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从灯笼虫到银鹿,再到戎犬,再到龙,逐渐成为岛上年轻有为的兽医。


忽然,雪岭醒悟过来,如果敢于挑战,胆子大一点可以去抓一头龙,胆子小的话也可以悄悄拿一枚龙蛋不是吗?时间不等人,机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会把握时间才会把握机会!有句话说,时间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对雪岭来说,时间就是机会,把握机会就是把握未来!如果这次一旦成功,将刷新最年轻驯龙者的记录!


雪岭回到小木屋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长方形小木盒。老人说,这里面装的,是他偶然间发现的秘密。打开木盒,结果却让雪岭失望至极:仅仅是一段铜丝和几块磁铁,还有些微不足道的铁片。他绞尽脑汁思索着这些再常见不过的玩意能搞出什么新花样。雪岭坐下来,抽出一支笔,蘸了些章鱼墨,在一张纸上不停写写画画组合着,实在想不到就凭这些简陋的东西能拼出什么。无奈之举他把这些东西全部从盒子里拿出来,意外地发现盒底有一张折成七折略有些泛黄的羊皮卷。


他把羊皮卷拿出来,展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怪东西的草图展现在面前:铁罐内壁是三块磁铁,中间是一块较大的磁铁被铜丝缠绕着,一根细铁棒贯穿大磁铁,在铁棒末端又有两铁片紧夹铁棒。他挠了挠头,实在费解这玩意是什么以及能有什么大用处——如果没多大用处老人干嘛还要神神秘秘地放木盒还藏抽屉里。


又一琢磨老人临走前那些简单的词:转轮、仓鼠、铁棒铜丝、火花;是玩找不同吗?明显是仓鼠啊,因为仓鼠是动物,其他都是无生命体,这样的找不同未免太简单了吧.........即使列在一起也看不出有什么关系........莫非是把仓鼠绑在铁棒上,用铜丝缠起来烤?想到这他不由地一阵恶心,这吃法创意是有,未免也有些太过恶心了吧........甩掉这些想法,他继续思索着,又拿出草图:“这里说的铁棒和那些词汇有什么关系呢?”


放下草图,他低着头走出小木屋,在岛的外陆走着,抬头不经意看到两三头龙在空中嬉闹着向远方飞去.........他叹了口气,继续思索着“词汇”和“怪物“之间的关系。忽然一瞬间眼前一亮,不断送水的筒车在水流的冲击下,缓缓转动着,不断地流向连接着千家万户的竹渠送着水...........莫非老人是这个意思?让仓鼠在转轮里跑然后传给那个”怪物“动能,那前面三个词就能解释了;


那铜丝和火花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怪物“能制造火?不可能,火是热能,动能怎么可能会转热能呢?出于好奇,雪岭决定亲手做做这个实验。他从杂货铺买来一只小仓鼠,又从铁匠那里买了转轮和笼子,然后将仓鼠放在笼子里,向小木屋走去。回到小木屋,按照雪岭的猜想,将铁棒贯穿转轮,然后按草图将“怪物”组装好,将仓鼠放进转轮里,不一会仓鼠在转轮里跑起来,细铁杆带着大磁铁一起转动,更让雪岭惊奇的是,铁棒末端产生了蓝色类似火却又不是火的东西闪烁着。看着老人的暗号被一步步破解,还制造出这么好玩的东西,他不禁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时候不早了,雪岭必须在天黑前到达龙岛。他拿起那本落满灰尘的《龙族图鉴》,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熟悉工整的草稿展现在眼前。雪岭记得在还要小一些的时候,老人经常拿它给雪岭科普对龙族的所见所闻,给他讲每个龙种的故事、属性、攻击方式等等,直到现在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他望望那把被遗弃在角落里的摇椅,仿佛看见老人坐在那拿着木杯欣慰地看着他。雪岭冲那把摇椅笑笑,挥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从第二层抽屉拿出两把匕首,插在靴子上,又拉过一旁的牛皮双肩包,拉开第三层抽屉将桦木皮一捧一捧放进包里,再将图鉴放进包里.......看着塞得满满的包,静下来仔细思索还有什么没带:桦树皮、打火石、匕首、铁杆、铁铲、木锤..........对了,最重要的没带!雪岭跑到小木屋后的花园里,拔了一堆嫩绿嫩绿的草状物,捆好塞进包里,万事俱备,剩下的全靠自己了。


雪岭站在港口,四周看看确定没被人发现,选了一艘小帆船,将包扔上去跳上船,解开缆绳,升起帆,校正方向后坐在船上嘟哝:“现在人也真是的,不能因为害怕小孩子出危险而不让他一个人出海啊,要不是老人破例教我,我估计这会还得游过去呢。”


当然帆船不能只靠风,没风的时候依然得靠手摇着船桨前进。直到胳膊都酸了,雪岭向四周望去——四周除了海,还是海,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水天相接”。他害怕了,想回去,可是在海中已经迷失了方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划。就这样划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头上已经大汗淋漓,太阳也已经偏西,理智在一点点被恐惧吞噬。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他擦擦眼睛,努力向那里望去——确实是一个黑点!它就在那!雪岭兴奋起来,马上划船向着黑点划去,近了,更近了,黑点越来越大,岛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出来:是一个巨岛,要比伯罗根岛大五六倍,悬崖上的苔藓更加为岛增加了几分神秘感。


雪岭将船拴好,沿着羊肠小道内侧小心地走上去,一圈圈盘旋而上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看到这,他不由地赞叹自然界的鬼斧神工打造出来的作品。如果……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龙岛的话,真不敢想象上面是什么样子。


渐渐地,盘旋而上的不再是单调的土路,开始出现零零星星的草,随着越来越往上,草也变得密集起来,土路变成了草路,往下看时,帆船已经变成拇指大小了。


再往上走不久,终于来到了岛上。看到风景的那一瞬间,雪岭整个人愣住了,他一边慢步往前走着,一边赞叹龙的审美和环境保护能力:放眼是绿茵茵的草原,这里似乎从未有人惊扰过,野花五彩缤纷地在草丛间摇曳,原始森林如同天然保护罩一般屹立在在岛的外围。两头小龙追咬着从雪岭身旁跑过,似乎并不怕人;远处,成年龙三三两两的到处都是;不远处两山相对,从山间悬崖带着隆隆巨响飞流而下的瀑布流经草原和原始森林,岛一侧坠下汇入海洋,在半空悬着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


雪岭慢慢转着圈环视着四周,惊叹这里的景色远胜柏罗根岛,然而,一条红线和一块告示牌却成了煞风景的罪魁祸首,凑近一看,只见用羊血警示写着极其简陋的几个字:“龙族领地!慎入!自行擅闯者请注意自身生命安全!”雪岭冷笑一下,嘲讽道:“怎么,难道还有人认为会有很多人有这个胆量来吗,即使有,能回去的也就屈指可数了!”


正思索间,三三两两色彩各不相同的蝴蝶从他眼前飞过打断了思绪,蝴蝶在空中上上下下飞舞着掠过,附近的花被风吹得摇曳了几下,有几只蜜蜂从花中钻出来,交错飞舞嬉闹着又落到另一朵花上去了……他一边兴奋四处看着,一边警惕着脚下,以免不小心踩到别的龙尾或是不留神踩到某颗龙蛋上。


走了很长时间,雪岭仍然没找到人们所说的内陆中心的喷泉。这就说明雪岭要么在外陆和内陆的中心,要么根本没走出外陆。这一路上,龙倒是见了不少,电属一类的龙没多远就能看到一头;而龙穴几乎都是在不破坏风景的前提下开发的。或许,龙也懂得一种衬托美;也许,它们只是为了隐蔽。雪岭一边猜想着,一边继续打量这里的景色——不管别人对景色怎样评价,柏罗根人一致认为自然美化比任何其它形式的的美都要有价值;不管别人对周边环境怎么做,柏罗根人世世代代严格遵守着一条底线:妥善处理自己的垃圾和拾遗。终于,雪岭走得有些累了,他顺着一棵树靠着坐下来,长舒口气眼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感觉像是在梦里更像是只有在仙境童话中才会出现的风景。


当雪岭重新平视草原时,发现一头小黑龙站在面前。先是一惊,再确定它没有恶意后开始仔细打量着它:一双好奇的湛蓝色眼睛看着同样四下转动打量着雪岭,像是询问,又像是在不解什么,更像是在渴望朋友……仔细观察发现它体型和中小型犬类不相上下,尾巴和尾翼比较稚嫩,主翼比尾翼略大,同样比较柔软;龙鳞片表面来看虽然稚嫩但不细看真的和成熟没什么两样………


雪岭伸出手想抚摸它,它后退一步歪着头看着似乎试图搞清楚雪岭要做什么,之后警惕地靠过来。雪岭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它,结果和想象的差不多,龙鳞硬中带软,看样子也就才出壳三四个月。更使他惊奇的是,它从头到尾始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攻击性,一直都很顺从。于是雪岭干脆逗起它来。


看样子它似乎已经认可雪岭不会对它造成什么攻击,开始在他身上四处蹿着,最后站在肩上扑棱两下翅膀,跳下来扭头注视着远处。雪岭看着这头活跃的小龙,原本紧张的心一下放松许多。“人与动物本来就应该和平共处,干嘛非要互相杀戮呢?”他这么想着,放下包,从包里掏出《龙族图鉴》翻到末尾空白页拿出石墨笔细细素描着这个小家伙。并署名“果酱”,歪头思索一阵,就决定是这个名字了。


由于画的比较投入,根本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转过身时,果酱早已捕猎回来蹲坐在一堆鱼前歪着脑袋专注地看着雪岭。终于,在太阳挪到天空正中的时候他完成了这幅素描。雪岭活动一下身体,从鱼堆里拿出一条鱼站起来晃晃,果酱死死盯着鱼来回跳着就是够不到鱼,他故意把鱼放低一些在它快抓到的时候猛地提起来,果酱每一次都用力够着,可惜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终于,在他放下去的时候,果酱猛地咬住鱼身将整条鱼拽拽下来却不急着吃,它把鱼按到草地上,爪子划开将鱼刺慢慢拨拉出来,这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趁着果酱还在吃东西,雪岭拎起包往前走了些,避开周围的树木清出来一块土层,放下包掏出包里的桦木片堆堆在土层上,转身去森林中准备捡些脱落的树枝。


刚踏入森林,立刻惊起一片飞鸟扑腾出树林,随之是森林深处传来各样怪异的鸟叫。他警惕地在森林中探索着,周围不时传来小型动物跑过和类似蛇滑过的沙沙声。通过环境判断得出,这里属于热带森林,热带森林不像普通森林,这里到处充满了动态“机关”,比较典型的就是食肉类植物。


猪笼草?别开玩笑了!那在这里根本只有被吃的份,这里野生的食肉植物比起那些观赏类食肉植物要大、凶猛地多。


雪岭捡起几根树枝,突然发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绕过头顶缠绕在树枝上色彩艳丽欲张欲合的彩色巨型花,却不料踩到了它的藤蔓,花叶慢慢张开,雪岭预感到大事不妙拔腿就跑,趁花苞还没来得及张开侧翻越过它,站远远的回头看着,花叶大张着里面满是紫白色的拉丝,有一滴粘液滴落下来正巧落在一片叶子上,被滴落的绿叶发出吱吱声冒着白雾迅速卷曲枯萎缩成一团然后变成白色的泡沫越缩越小,看得他胆战心惊,一边后退一边自言自语道:“看到了?这就是热带的食肉植物,还好它把自己缠在上面了,要是正巧在树林边的话恐怕就要给它果腹了!”他颤抖着捡起几根树枝,前面不远处的食人花刚吞下一只鸟,在花苞的缝隙间不断冒出一阵阵白色的雾气使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警惕的注意着周边的环境,如果每天都想吃上熟的东西的话,走进这片森林无异于进了弱肉强食的食物链中,得学会在这片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往后看一眼,身后的光点已经很小了,况且在森林中没有直线,所以只能返回从另一条路继续走。一想到又要面对刚刚的食人花……..不行绝对得绕路!雪岭转身拨拉开灌木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一个缓坡,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尽管离出口如此接近,却从未感觉过如此的恐惧,似乎每向出口迈进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正走着,忽然眼前一亮,轻轻蹲下来看着一截被烧断的树干,从中间烧毁了3/5,被烧断的两端冒着火星,判断出烧痕比较新,没有白烟,排除酸性可能,而且烧痕比较均匀,应该是一次造成,那么就是……….龙!


等等…..龙没事干烧树干干嘛……..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站起身环顾四周,警惕为上,这里情况有些不对劲!“刷”一声,一个黑影从雪岭身后的树林间蹿过。判断了威胁方位后,首先确定不能跑直线,根据对方体型还是跑弯道比较占优势,对方看起来体型比较大,速度越快惯性越大,自然转向半径就会越大,如果把对方引到那株食人花下的话……..虽然有些冒险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雪岭转身向着食人花的方向跑去,后面随着震动传来四足兽快速移动的沙沙声。随着越来越接近,彩色的花苞慢慢张开,拉着蓝白色粘稠的丝。他一个侧翻从食人花底下滑过。转过身刚好看见那个全身布满棕黄色毛的不知名动物被吞进花苞,还在不断挣扎着。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抱着一小堆树枝向着森林出口跑去。


从森林跑出来的雪岭如释重负喘了几口回头惊魂未定地看着森林,平息惊恐的情绪后把树枝扔到桦木片上,虽然树枝不多,但烤鱼是绰绰有余了。雪岭从包里掏出打火石靠近桦木片擦火星,没几下整堆桦木片着了起来。紧接着,又拿过一旁的一根较粗的树枝穿过鱼,拿着树枝烤着鱼,一边回味着刚刚的惊魂一刻。


这时,果酱被香味吸引了过来,钻到雪岭怀里扭头看着烤鱼。“嗯?”雪岭轻轻抚摸着果酱头“别着急啦,一会就好哦~”果酱扭过头眨巴着蓝色的小眼睛满脸好奇看着,趁他不注意一口叼住树枝跑走。“果酱……..我…鱼….”雪岭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果酱跑远,“鱼还没烤熟…..我……你……好吧你就凑合一下吧”雪岭微笑坐在旁边看着果酱小心翼翼用爪子划开鱼身,划拉几下很精准地将肉和刺分开,这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顺势雪岭爱怜地抚摸着果酱身体,看得出,它喜欢熟食更多些。


雪岭一手拉过背包,抽出里面的一捆草状物仔细端详着,轻叹一口气,将这一代代传下来的故事讲给它听:“或许你还小,对于这个故事不太能理解,或许你长大再回想起来这个故事的时候,会明白很多……这是龙族的一个悲剧,我希望永远不要重演……那是一年秋天,估计那会儿龙族都在准备过冬的食物,但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多处闪电引起了森林大火,大火连着草场,一烧就是几天几夜,动物逃的逃,很多龙被困在火场,逃不出去结果被活活烧死、呛死,由于这场火势太大,暴雨都没能浇灭,大火吞噬了一切,能飞走的龙全都飞走了……”


他抽噎一下,看着怀里的果酱,两滴晶莹的泪水从它眼角涌出,但依然支棱着耳朵认真听着,于是雪岭极力控制着情绪,继续讲下去,“那时柏罗根岛上的我们看见这边的亮光,意识到不对劲,于是爱龙者自发地集体出动扑救……终于,火灭了,而那时的龙岛却早已面目全非——那个美丽的龙岛被一场大火毁灭了,而岛上稀稀疏疏的龙草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然而悲剧却并没有到此结束——龙族在次日早上,也就是大火扑灭的没多久返回了龙岛,毕竟那里是它们唯一的家。几个星期后,龙岛上残存的食物几乎被消耗殆尽,于是开始闹饥荒,它们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选择了互相残杀,没几天便血水代替了溪水,龙族在那段日子数量锐减,从十几万头锐减到四五万头,血染红了龙岛周围的海面…….最后,一些素食龙在龙岛发现了残存的龙草,这种草即使少量食用仍相抵两三天的食物。于是,这种草被逐渐传开,柏罗根人也根据这一特性,将这种草命名为‘龙草’,自从有了龙草,龙族才从自相残杀的命运中逐渐解脱出来”;可以说,龙正是因为有了‘龙草’这根救命稻草,才幸免于灭绝惨剧的发生。”


讲完故事,才发现果酱已经趴在腿上睡着了。雪岭轻轻地抱起果酱,放在小屋内。雪岭坐在屋外,脚轻轻踩灭火堆——我就这么一点燃料,如果贸然浇水的话,晚上就没东西生火了,我得计划着用这些材料,如果用的太快,而果酱又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的话,我得想办法照顾果酱,这样一来我就很难回到柏罗根岛中转,这就意味着:1.我必须被迫吃些生的东西;2.我要在没有火的情况下忐忑地渡过一个漫漫长夜;3.我可能会因为某些情况失去抵抗力…….所幸的是还好我材料带的足够多,再怎么样,我还有这两把刀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成了满天的星星点点,一瞥眼,就看见了树叶上各色散发着微光的昆虫,它们很小,散发出的光却很亮,很柔和,雪岭低下头重新望着地面,两三只长者鹿角形态似狼的动物在我面前很悠然地走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为我的到来感到惊讶;再加上,萤火虫三三两两地在眼前上下飞舞着点缀夜色,很美,我这样感慨着。


一声闷雷毫无征兆地响起,雪岭连忙起身向小屋跑去,随后抱起果酱缩在小屋一角,听着外面的雷声越来越近。果酱被雷声惊醒了,看了看外面,伸个懒腰昂起头眨巴着湛蓝的眼睛看着雪岭。我低下头也看着果酱,四目相对。猛然间,果酱把我按倒舔舐起脸颊。“够了……果酱!”雪岭呵斥道,“别闹!!”但果酱似乎变得更加兴奋,把我翻来覆去地舔弄着。玩了一会,它终于玩累了,顺势把脑袋枕在雪岭手背上轻蹭两下,身体和尾巴卷成半圆把他圈在中间。雪岭则用一只手搂抱着果酱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同时抚摸过它的脖颈和背部,它扭了扭身体,舒服呼噜着。猛然又是一声惊雷,果酱电打般地抬起头,看看外面逐渐消逝的闪电,不满地咕噜着又躺下去。就在那一瞬间,雪岭感受到了一种依赖感,并有感而发:“它不仅仅是一头龙,它也会有喜怒哀乐,从某个角度来讲,龙可能会更高人类一级,它们比人类更单纯,同时又更复杂,我们不能仅仅用肤浅的认识划清人和动物的界限,它们身上,有很多我们可以去学习的地方,不管是行为上,还是社会组织上,都有我们需要去挖掘的地方,明明人和龙可以选择和平共处,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雪岭开始了深思:”会是是千百年来人类对龙族的一种误解吗?那么起因又是什么,是谁先侵犯谁的呢,人类没有尝试过化解这种矛盾吗?“雪岭低下头看了看眼皮打架仍然在加快呼吸坚持着避免睡着的果酱,不由心生愧疚。“它在努力保持清醒,”雪岭小声嘀咕着,“它还是不信任我,它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会发生什么,以及我是否会对它产生威胁,这些都是未知数。”缓慢地抽出靴子上的两把刀子,拿掉身上其他的危险品,果酱一双疲惫的眼睛死死盯着雪岭,发出低沉威胁地咆哮并试图站起来。直到他把这些东西奋力丢向远处,看着它困乏且警惕的眼睛,后退到角落里坐下。果酱大概以这样的眼神持续地盯了他十几拮(计时单位,类似于现在的“分”),才终于重新趴下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地平缓下来。雪岭依然坐在角落里,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它——一对机警的耳朵仍然轻轻抖动不时四处转动着。“唉,”他轻轻叹口气,在角落蜷缩起来闭上眼,“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对于信任这件事,他只能说,前面它的一切还是在试探,现在的状态才是它真正的内心呢。”虽然到这座岛上来的人,敢上来的可能并没几个,但总有那么几批中会有恶意伤龙的人,这些人中,可能更多是来自其他岛屿的一支。


暴雨还在倾泻着,狂风肆虐着小屋,小屋也在痛苦地哀号着。雪岭看了看睡得正熟的果酱,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将木桩再钉得牢靠些,回来已然是被雨水浇了个透,带着滴滴答答的水回了小屋。他脱下外衣和牛仔裤,脱掉靴子扔在地上,接着便是一个响亮的喷嚏。他立刻捂住嘴,定了定神,确定没吵醒果酱后,慢慢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卷蓝色毛毯摊开盖在果酱身上,蜷缩在角落里,朝果酱笑了笑闭上眼:“晚安,果酱,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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