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睁开眼睛,当即就听见了曹振他们的声音。
“醒了,远儿醒了。”
我用手揉着头就撑起了身体,豆子他们急忙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
程佩佩当即拿了一杯水给我。
“远子,你没事吧?”雷子满脸担心的对我问道。
我一口气将水喝完,就又让程佩佩给我倒水,连续喝了几杯水我才对他们摇头,“我没事,对了,我睡了多久?”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死男人,臭男人,你要是出点什么事老娘跟你的种怎么办啊!”程佩佩红着眼睛,瞪着我就说道。
“远儿,他们到底怎么对你了,你身上也没伤啊,咋一下车就昏到了,还睡了三天三夜。”曹振满脸担心的对我说道。
豆子他们也都满脸担心的望着我。
“我没什么事,他们也没有怎么对我。我就是太久没睡觉,所以突然有点撑不住而已。最近一段时间是特殊时期,大家都不要在外面不要惹事,知道吗?”我对他们说道。
“远子,是不是被他们查到了什么?”寸头当即对我问道。
我笑了一下,“如果真被查到了什么,我就出不来了。行了,听我的,这段时间不要惹事,就好好经营不夜天城,你们该玩儿就玩儿,不过事事得小心一点。”
说完,我就起身披上外套,然后穿上鞋下床。
“你男人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别担心了,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每天过得开心点,想吃什么,或者去哪里玩儿都可以。”我搂着程佩佩就笑着说道。
我最不担心的就是她,因为教官给我说过,鬼手下的一个小队时刻在暗处保护她,所以她去哪里都很安全。
“老娘哪儿都不去,就守在你身边。”程佩佩望着我说道。
我伸手就挑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就笑了。
等孙叶跟她走后,曹振望着我就说道,“远儿,你得去看看乔欣怡那女人,她这几天情绪有些不对,躲在房间里面就没有出来过。”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点燃一支烟抽着就朝乔欣怡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来到门口,我就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我抓着把手拉了拉,门直接开了。
打开门进去,我就看见乔欣怡披头散发的抱头坐在墙角。
看来她爸的死,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我叼着烟没有说话,过去就坐在地上,然后望着她抽烟。
她将头埋在膝盖里面,也没有抬头看我。
“跟你说一个故事吧,或许对你现在有所帮助。”
我抽了一口烟,吐着烟雾就说道,“有这么一个小男孩,他家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看见过他父母,而跟他同村的那些人都骂他是野种,是他妈在外面怀的野男人的种。”
“那时候他小啊,也不懂野种是什么意思。他去问他爷爷奶奶,他爷爷奶奶不仅不告诉他,还拿棍子打他,说是他逼走了他们唯一的儿子。”
“慢慢长大了,男孩懂事了,他明白了野种跟妓女的意思。在那时,他才终于知道原来他妈就是别人口中的妓女,而他正是那些人口中的野种。他也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会骂他,打他,欺负他,也明白了他爷爷奶奶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不好,为什么会经常打他,不给他饭吃。”
“他很恨从小就将他抛弃的父母,但他同时也很想他们,就想着啊,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他一眼,能像村里面其他那些同龄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爱,有父母疼,有父母可以给他买好吃的,可以给他买新衣服。他一天天,一晚晚的等,可等来的却是失望,然后最后到绝望,再到满心的恨。”
“初中毕业,那男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但他爷爷奶奶不让他去。因为他们怕男孩去县里读书了,就不回来了,以后也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毕竟他们以前对他那么不好。所以他们将那个男孩关在柴房里面,不给他饭吃,威胁他,逼他留下做个农民,一辈子都被他们束缚住,被他们囚困住。”
“但有个晚上,那个男孩跑了,他穿着一双打着补丁的布鞋,一个人走了很久才走到县城,等走到县城的时候他那双布鞋的鞋底都烂了,脚丫子都漏出来了。”
“在县城里面,他为了挣学费跟生活费,他找了很多地方,求那些老板用他,最后还是一个火锅店老板收留了他。但由于他营养不良,有一次他端火锅底料的时候不小心倒在了一个客人身上,那个客人将他打了一顿,老板还攥着他头发,用脚踢他,让他给那个客人磕头道歉。”
“那天晚上他抱着瘦弱的身子,也像你这样抱着头,坐在墙角痛哭。那时他就在想,他为什么会没有父母?为什么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就过得那么好,他那么小,就要在外面挣学费,被人打了,还没有人替他出头。”
“两个多月,他一共挣了三千块钱,交一年学费花了两千二,剩下的八百就是他一学期的生活费。就这样,他靠自己挣学费跟生活费考上了大学。”
“后来,他来到了这座城市,他也找到了他的亲生母亲。但他犹豫了很久,他再想自己该不该去认她。他思想挣扎过很多次,既想要原谅她,但一想起那些年他自己吃的苦,他又恨她,恨她不负责任。但他最后还是去了,也认了她,可他刚走,他亲生母亲就出事了,被坏人给抓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了。”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那个小男孩就是我。乔欣怡,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你,喜欢跟你在一起吗?就是因为你乐观,爽朗,无忧无虑,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天堂,没有经历过痛苦的女孩子,我有时候也确实很羡慕你。”
“但你别觉得你遭遇这样的不幸,你就很可怜。这个世界,永远有比你更可怜,身世比你更加坎坷的人。以前那么痛苦,那么难熬,我王远都挺过来了,你为什么不行?”
我抖了一下烟灰,抽了一口烟就望着她。
她当即就又哭了起来,哭了很久就抬起头满脸痛苦的望着我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就是感觉自己好无助,王远,你帮帮我吧!”
“该帮的,我都已经帮了。现在能帮你的,就只有你自己。这个坎儿你迈过去了,那你以后的人生依旧充满阳光跟希望。但相反,如果你迈不过去,那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与自责之中。”我叼着烟,伸手就将她脸两边的泪水抹去。
她抽泣着就望着我说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贺家已经不在了,你爸的仇也报了。但想要你爸走的安心,你就必须振作起来。你这个样子简直丑死了,你多少天没洗脸了,你看看,我满手都是油,真恶心。”我嫌弃的甩了一下双手。
乔欣怡望着我,眼泪还挂在眼角就突然笑了。
“你小时候过得可真惨。”她对我说道。
“我以前过得惨不惨,不重要。现在的我过得挺幸福的,女人,孩子,兄弟,什么我都有了,我也知足了。”我说道。
“你都有老婆跟孩子了,还来招惹我,你就是个坏男人。”她瞪着我就说道。
我抽了一口烟,望着她就说道,“那你还真是想多了。从一开始我就赶你走,是你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我,我可没让你跟啊。”
乔欣怡当即委屈的嘟起了嘴,当即抽泣着对我说道,“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才过了几天,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傻逼。”
我说完,就站起了身,望着她就说道,“安慰话懂不懂叫什么意思?不懂就自己查去。”
几个小时后,无数人站在景兴公墓里面。
我们所有人都胸配白花,乔欣怡头戴孝布,身穿白色孝服就跪在墓碑前。
老虎递了三支香给我,我接过香,望着墓碑看了一下,过去弯身就将香插到了墓前。
曹振他们一一上香。
然后我们站成一排,就对着墓碑鞠躬。
乔欣怡当即又哭了起来,我也没有打扰她,带着曹振他们就朝墓园外面出去,然后上了车。
坐上车,我就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后面有人在监视你们,已经跟了你们一路了。”
我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将手机揣进兜,点燃一支烟抽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坐在车里,将一支烟抽完,乔欣怡才满脸伤心的从墓园里面走出来。
等她坐上车,我就说道,“去锦海贸易公司。”
一排车直接朝前面驶去,乔欣怡脱下白色孝服,用纸擦掉眼泪就疑惑的望着我说道,“怎么去我家公司啊?”
“你爸不在了,那公司自然就是你的,我带你去做总裁。”我对她说道。
听我这么说,乔欣怡脸上当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哪会做什么总裁啊,王远,你别吓我啊,我现在还伤心呢。”
“不会到会都是需要过程的,我什么也不会,不是一样开公司做老板。傻女人,相信自己,毕竟你身后还有我给你撑着,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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