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小朵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br/> 牛老继续说道：<br/> “小六爷，这件事我一直没和小朵说。我希望，你也暂时不要告诉她。我怕她知道之后，定会回津门卫查个明白。这孩子性子烈，以她的性格，一旦回去，指不定闹出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来。这骰子，你先替她保存。如果日后真能机缘巧合，能见到这东西的主人时，再和小朵说也不迟。如果见不到，这个秘密你就一生保守。告诉她，对她反倒是一种折磨……”<br/> 牛老嘱咐着。<br/> 而我用力的点了点头。<br/> 牛老微微叹息，说道：<br/> “好了，该说的，我这个老家伙也都啰啰嗦嗦的说完了。小六爷，虽山高水长，但江湖路不远。他日有缘，我相信咱们还会见面。小朵，就拜托小六爷了！”<br/> 说着，牛老起身。<br/> 对着我，竟要弯腰鞠躬。<br/> 我急忙起身，拦住牛老。<br/> 我们两人出了医院大门。<br/> 老黑正和小朵，站在车旁闲聊着。<br/> 小朵的眼睛，有些红肿。<br/> 看来，她早就知道，牛老要走了。<br/> 一见到我俩出来，小朵立刻上前，走到牛老身边。<br/> 挽着牛老的胳膊，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br/> 牛老冲她淡然一笑，嘱咐道：<br/> “丫头，该说的话，昨晚都和你说过了。记得，以后跟在小六爷身边，不能任性，须得守规矩。任何事情，要以小六爷马首是瞻。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是躺进棺材那天，都不会瞑目的。听懂了吗？”<br/> 小朵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br/>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问说：<br/> “牛爷爷，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想你的时候，我还可以去看看你啊……”<br/> 牛老笑了，他的眼角，也有几分湿润。<br/> “我说了的，我回老家！”<br/> “可是你没说，你家在哪儿？”<br/> 牛老豪迈大笑。<br/> 只是笑容间，老泪婆娑。<br/> 看着远处，他幽幽说道：<br/> “天大地大，能让我停脚的地方，就是家！”<br/> 此时的小朵，早已经泪流满面。<br/> 牛老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br/> “还动不动自称是江湖儿女，这一个分别，就哭哭啼啼的，多让人笑话。好了，把眼泪擦了，我走了！”<br/> 说着，牛老冲着我和老黑一拱手。<br/> “话不多说，有缘江湖再见！”<br/> “让老黑开车送你……”<br/> 我急忙说道。<br/> 牛老一摆手，潇洒从容。<br/> “天做被子地做席，能走路来莫骑驴。老天赠我一双腿，踏遍江湖五万里！”<br/> 说着，牛老转身便走。<br/> 看着牛老的背影。<br/> 小朵“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牛老的背影，涕泪交加，大喊一声：<br/> “牛爷爷……”<br/> 牛老身子一顿，他不由停住了脚步。似乎想回头，但还是忍住了。<br/> 而小朵就这样跪着，任由眼泪如雨般的落下。<br/> 直到牛老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br/> …………<br/>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小朵坐在后座。<br/> 她依旧是闷闷不乐的看着窗外。<br/> 她和牛老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我和六爷还要长。<br/> 这种没有血缘的感情，要比许多血缘的亲情，还要珍贵许多。<br/> 车开了好一会儿。<br/> 小朵忽然开口问我说：<br/> “小六爷，你在哈北有多少仇人，都叫什么？”<br/> “问这个干什么？”<br/> “我心情不好！想找人撒气，告诉我，我现在去帮你报仇！”<br/> 我哑然。<br/> 和老黑对视一眼，我俩同时苦涩一笑。<br/> 这丫头，太野了！<br/> “我没仇人！”<br/> “好，你没有，我有。这两天你帮我去赌一场……”<br/> “和谁？”<br/> “镊子门的人！”<br/> “为什么？”<br/> “他们五年前骂过牛爷爷！”<br/> “骂的什么？”<br/> “骂牛爷爷是老东西！”<br/> 我哭笑不得。<br/> 我本来以为，我是那种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性格。<br/> 可现在看，小朵比我要严重许多。<br/> 一句老东西，她竟然记了整整五年。<br/> 我没答应小朵，摇头说道：<br/> “不行！”<br/> “为什么？”<br/> “不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br/> 我之所以拒绝小朵。<br/> 是我要磨磨她的性子。<br/> 这丫头太野了。<br/> 不好好磨磨，肯定会惹出大事。<br/> 小朵不满的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br/> 我便让老黑，带她去商场，买点衣服。<br/> 其实小朵长得很漂亮。<br/> 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之美。<br/> 但她穿的，都是些旧衣服。<br/> 没能把她真正的美丽，展现出来。<br/> 一听买衣服，小朵终于乐了。<br/> 毕竟，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br/> 两人去了商场。<br/> 而我则回家，简单收拾了下。<br/> 就开始等着那位自称洪爷的陈永洪的电话。<br/> 他说他踩好了一个场子，觉得不错，可以带我搞钱。<br/> 我倒是挺好奇，他是怎么带我搞钱的。<br/> 傍晚时分，陈永洪给我打了电话。<br/> 约我到一家小饭馆儿见面。<br/> 我到时，就见陈永洪正坐在一张不大的餐桌旁。<br/> 叼着牙签，喝着可乐。<br/> 一看就是刚吃完的样子。<br/> 见我到了，他便冲我挥手，说道：<br/> “来，这里！”<br/> 我走过去，坐到他对面。<br/> 陈永洪把菜单递给了我。<br/> “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br/> 我看着菜单，随口说了一句：<br/> “先来个糖醋排骨吧，好久没吃排骨了……”<br/> 话音刚落，陈永洪一把拿过菜单。冲我低声说道：<br/> “别吃排骨，他们家的肉不好，小心吃了得病！”<br/> “那吃什么？”<br/> “我帮你点！”<br/> 说着，陈永洪回头冲着吧台处的老板喊道：<br/> “老板，来碗牛肉面，不加牛肉！”<br/> 牛肉面不加牛肉，那他妈还叫牛肉面吗？<br/> 我恨得牙根直痒。<br/> 这个陈永洪，穿的流光水滑。<br/> 看着像是个公子哥的模样。<br/>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小气。<br/> 见我看着他，他马上说道：<br/> “你看我干嘛？不是我小气，是肉吃多了不好！”<br/> “那你吃的是什么？”<br/> 我指着他的面前，那是一堆啃过的骨头。<br/> “哎，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一会儿的事儿吧。今晚去的这家场子不黑，应该很好搞钱。咱们两个，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到时候，你就站在我旁边。看我眼色行事……”<br/> 我微微点头，问说：<br/> “是哪家场子？”<br/> “骑象楼！”<br/> 骑象楼？<br/> 我微微一愣。<br/> 又是骑象楼。<br/> 我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个圈套。<br/> 便看着陈永洪，试探的问说：<br/> “这么大的场子，老板应该不是一般人。在这种场子出千，能行吗？你知道老板是谁吗？”<br/> 陈永洪马上说道：<br/> “我们是去搞钱的，你管他老板是谁干嘛？反正你就记得，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就好！”<br/> 陈永洪一脸自信。<br/> 而我也点了点头。<br/> 上次到骑象楼，我还真没看的太仔细。<br/> 这次去，我要好好看看。<br/> 这个骑象楼，到底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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