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区，是奉天一个老工业区。<br/> 从机场到花姐说的地方，打车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br/> 等我到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br/> 这是一条略窄的街道。<br/> 街道两旁，都是高矮不一的老旧平房。<br/> 偶尔还有几个两三层的灰迹斑驳的小楼。<br/> 道路两旁的门口，大都闪烁着粉红色的霓虹灯。<br/> 有的是某某洗头房，有的则是某某咖啡厅。<br/> 看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氛围和诱惑感。<br/> 那个时候，我还不并不清楚。<br/> 所谓的洗头发，并不是洗头发的地方。<br/> 而咖啡厅，也不是喝咖啡的地方。<br/> 就像现在，有人宣传新茶到店。<br/> 但实际上，和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br/> 我抬着头，一家家的看着牌匾。<br/> 每路过一家，都有几位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br/> 冲着我，挤眉弄眼。<br/> 更有甚者，更是直接喊我说：<br/> “老板，进屋玩会儿呗……”<br/> 走了好一会儿，穿过了不少街头女人的层层阻碍。<br/> 终于在一个二层楼前，看到了“花花洗头发”的匾额。<br/> 一进门，就见三四个浓妆女人。<br/> 正在茶几旁，打着扑克。<br/> 后面脱皮的墙壁上，贴着各种比基尼美女海报。<br/> 只是这些海报，时间似乎都很长。<br/> 不单是泛黄，甚至关键部位。<br/> 有的还被烟头儿，烫了几个黑洞。<br/> 一见我进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立刻问说：<br/> “来了，大哥。快坐，第一次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家的小姐妹们……”<br/> 看着这几人，我心里一阵疑惑。<br/> 要知道，花姐在哈北手下的妹子。<br/> 可以说是环肥燕瘦，争相斗艳。<br/> 可再看看眼前的这几个人，连庸脂俗粉都不如。<br/> “陶花花姐在吗？”<br/> 我问说。<br/> 一听我是找花姐，这女人顿感失望。<br/> 指了指里面阴仄的楼梯，说道：<br/> “往里走上二楼，去办公室找她吧！”<br/> 穿过一道幽暗又有些潮湿的走廊，到了二楼。<br/> 就见楼上，竟是一排小单间。<br/> 我也不知道，这些单间是做什么的。<br/> 也不敢随意乱进，只好试着喊了一声：<br/> “花姐在吗？”<br/> 话音一落。<br/> 就见最里面的房门，忽然打开了。<br/> “是梅陆吧？过来吧！”<br/> 梅陆是我高高告诉花姐，我“师兄”的名字。<br/> 花姐的办公室和之前相比，简直是相差万里。<br/> 一张掉皮的办公桌，一个露出几个破洞的沙发。<br/> 办公室里，还有一种香水和潮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br/> 闻着，有些刺鼻。<br/> 不过花姐的穿着打扮，和之前一样。<br/> 美艳大方中，又带着几分风月情调。<br/> 上下打量我一番，花姐说道：<br/> “哎呦，你脸上这疤可够吓人的啊。我看你也不像个老千，倒像是个打手……”<br/> 我咧嘴一笑，也没说话。<br/> 小朵这次给我易的容，看着的确带着几分凶相。<br/> 其实我很想问花姐，到底发生了什么。<br/> 从一个专带高端妹子的妈咪，混到了街边的洗头发。<br/> 可这种话，不是我现在的身份能问的。<br/> 看了我一眼，花姐又压低声音说道：<br/> “梅陆，你是初六的师兄，我可以帮你在奉天落脚。但我得告诉你一声，在这个城市里，绝对不能提初六的名字。记得，你不认识这个人。知道吗？”<br/> “好的，花姐，我记得了！”<br/> 我话一出口，花姐吓了一跳。<br/> “你这嗓音，可够粗的！”<br/> 这是小朵，特意给我用的药，用来改变嗓音的。<br/> 只是每天，都需要服用一到两次。<br/> “行了，我带你去找场子，见见你未来的老板吧！”<br/> 跟着花姐下楼，上了她那辆红色的小车。<br/> 开车带着我，直奔白静婷的赌场。<br/> 在路上，我试探的问说：<br/> “花家，那场子玩的大吗？”<br/> 花姐想都没想，便立刻摇头说：<br/> “不算大。大东区是工业区。去白静婷那里玩的人倒是不少，大都是附近各厂的工人，还有些小领导。白静婷现在缺人手，你去了后，好好干着。估计很快，她就能重用你！”<br/>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br/> 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暗暗想着。<br/> 奉天，我将要在这里度过一段怎样的岁月呢？<br/> 车开了好一会儿，花姐才停车。<br/> “走，到了！”<br/> 一下车，看着左右的一切，我便不由的呆住了。<br/> 眼前是一排老旧的工房。<br/> 而四周，荒草萋萋。<br/> 看着，有些凄凉。<br/> “这是轧钢厂以前的工房，现在废弃没人用了。白家租了过来。本来呢，是给一些偏亲在这里摆局的地方。后来白静婷因为办事不利，从哈北回来。便把这摊儿给了她。你别瞧不起这地方。我告诉你，一年赚的钱，够一般人花一辈子的了……”<br/> 花姐说着，又嘟囔了一句。<br/> “哎，和你说这些干嘛。我怎么好像把你当成初六了呢，好像什么都可以说似的！”<br/> 跟着花姐，进了场子。<br/> 这场子乌烟瘴气，人声嘈杂。<br/> 但这里的玩法，却是一样不少。<br/> 从百家乐、21点，到普通的组局炸金花，什么都有。<br/> 但玩的，似乎并不大。<br/> 我甚至看到桌面上，有人下五块的筹码。<br/> 看来，这场子的客人。<br/> 真的都是附近工厂的工人。<br/> 到了里间的办公室。<br/> 敲门进去，就见白白胖胖的白静婷，正坐在办公桌前，用计算器算着什么。<br/> 而她的身边，还站着那位四十多岁的白婶儿。<br/> “大嫂！”<br/> 花姐喊了一声。<br/> 白静婷一抬头，花姐立刻冲着自己的嘴巴，连抽两下。<br/> “呸，呸，呸。我这张嘴，总是改不过来。白姐，我和你说的那个梅陆，给你带来了……”<br/> 白静婷这才看向了我。<br/> 之前见白静婷，她还是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邹家大嫂。<br/> 但此时的她，气质不如从前那般高贵。<br/> 就连曾经冷漠的态度，也改变不少。<br/> 看着我，问了几个千术方面的问题后。<br/> 又拿出扑克牌，让我展示了几手。<br/> 一切看完，她才又说道：<br/> “行，陶花和我说了，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的。这样吧，试用期一个月，工资六千，抓住出千有提成。试用期过后，工资把钱到一万，提成也增加。怎么样，可以吗？”<br/> 我立刻点头答应了一声。<br/> “行，出去先熟悉熟悉环境吧！”<br/> 白静婷给我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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