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写满了挑衅的味道。
“你尽管试试？”
桃花将拳头紧握，身上透露出些许杀意。
“你们吵够了吗？”
禄雅听着二人的对话，心底突然一疼。
原来，在顾长天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个存在。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桃花，扶我回寝宫。”
禄雅对桃花将伸出了手，桃花将立刻紧紧搀扶。
“....朕送你。”
顾长天听见她声音中的冷漠，不禁有些懊悔。
刚刚的那些话，肯定是让她误会了吧？
“不用。”
禄雅的头一次用如此冷淡的眼神看着顾长天，说道：“我累了，需要休息。趁我们还没成亲，我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多生活几天。”
说罢，她挣扎着离开了顾长天的怀中。
“公主殿下，若你不愿嫁，你只需跟我说一声....”
桃花将搀扶着她走在回寝宫的路上，忍不住开了口，“他都说出那种话了。你还....”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禄雅打断了他，眼神说不出的落寞。
桃花将闭上了嘴，但是心底却满是不甘。
“...若你需要我，我就在门外。”
桃花将把禄雅搀扶到床上，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离开的瞬间，泪水从禄雅眼中滑落。
“顾长天，我只是你的....附属品而已吗？”
她轻声呢喃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自那之后，顾长天没再来找过禄雅。
但是禄雅却能看到，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不断的运进国门。
看到夏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对她也越来越客气。
看到绣坊连着好几个昼夜不停的赶工....
此时，夏至国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了红艳艳的窗花。
甚至有些地方都放起了鞭炮。
并不是因为她要出嫁。
而是快过年了。
她站在城墙上，看着百姓们团聚的笑脸，心中一阵苦涩。
“爹，娘，你们在哪？你们...是谁？”
她轻声呢喃着，心中苦涩更甚。
“公主殿下，皇上请你过去一叙。”
一名婢女来到了禄雅身边，毕恭毕敬的通报。
禄雅深吸一口气，收回了视线。
“带路吧。”
她靠着拐杖，跟在婢女身后。
终究，还是来了。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等。
等顾长天下令。
等他带着自己离开。
这种感觉，像是在等死。
不愿，又无能为力。
“雅儿，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一踏入养心殿，夏至的脸立刻笑成了一团。
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刻薄和轻蔑。
“无碍。”
禄雅淡漠的回答着。
既然夏至早已撕破脸，她也不想去伪装什么了。
虽然不愿嫁给顾长天，但是顾长天妃子这个身份，还是好用的。
夏至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既然无碍，想必也能坐马车了吧？”夏至笑眯眯的说道：“也该出发去苍国了。让未来的夫君等太久可不好。”
“....好。”
禄雅按耐住心中的情绪，只回了一个字。
“雅儿，你心里可曾怨朕？”
夏至突然叹了口气，故作姿态的说道：“若是可以选择，朕也不愿让你去联姻，但夏至国想要存活下去，还是要靠苍国点头....”
听着他这番假惺惺的叹息，禄雅只觉得一阵作呕。
初到夏至国，听夏至说是自己血亲的时候，禄雅心里是有过欢喜和期待的。
她一个人，甚至连记忆都没有。
家人自然是最美好的东西。
但是随着接触和他们欲望的暴露，禄雅这份欢喜和期待早就磨灭了。
“你们派桃花将来找我，其实早就做好了利用我的准备了吧？”
禄雅自嘲一笑，“既然早就是这个想法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还有桃花将。
他找自己的时候，知道自己会被如此利用吗？
“....朕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嫁出去联姻。”
夏至摇摇头。
他说的是实话。
当初夏央私奔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夏央要嫁给谁。
知道桃花将将禄雅带了回来，看见了她身上的宝玉，再根据她的长相，这才推算出来她竟然是禄雅！
是顾无尘的皇后，是那闻名天下的国师禄子安的妹妹！
他们本想利用禄雅来逆天改命，却没想到禄雅失忆了。
所以，这才做出了联姻的决定。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禄雅并不想过多废话，淡漠的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
听见夏至的回答，禄雅的身子微微一颤。
今天，便要出发了吗....
“我知道了。”
禄雅跌跌撞撞的转身想要离开，但却手抖的厉害，竟差点摔倒了。
“雅儿，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夏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夏央。
也是这般转身离去。
这一走，就没回来了。
“那....你想起你哥哥，禄子安了吗？”
夏至试探性的开了口。
听见禄子安这三个字，禄雅突然想起在竹楼里见到的那个男子。
一头银发。
禄子安？
是她的....哥哥？
而且，都是姓禄。
难不成这夏至，也把自己认成禄雅了？
“....当年，我娘到底嫁给了谁？”
禄雅突然回头，直勾勾的凝视着夏至。
她一定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禄雅！
“你怀疑的东西，回到了苍国，自然能查到了。”
夏至留下这句话，离开了中堂。
等禄雅回了苍国，自然会去查禄这个姓氏。
若是记忆恢复了，也会想起顾长天到底对禄家做了什么....
那时候的禄雅，会复仇吧？
甚至会为了复仇，心甘情愿的来夏至国帮助他们逆天改命，吞没苍国！
这便是夏至的如意算盘！
至于第二条路，自然是找到成名已久的禄子安，让他来逆天改命。
但无论是哪条路，都必须要有牺牲者。
“夏央，若你当年没有遇见他，又何须如此呢？”
夏至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饶你一命，但是此时此刻，却无法饶你子女了....若你还活着，你能算到几分？又或者，你愿意回来完成你当年没完成的事情？”
夏至的呢喃，禄雅听不见。
但是他说的那番话，却让她打定了决心，回到苍国后，一定要彻查禄雅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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