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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有情女暗许订终生 无心郎错意解愁思

作者:敏小草 返回目录

话说与篱南仙君至这喜尘阁,正欲复问时,便听得门外连声惨叫。我与篱南相视对看,甚为不解,继而出门察看。


适才所见的两个仙侍,挨个倒地,捂着胸口直唤疼。再看不远处,一男子黑衫红靴,墨发飞扬,浑身散发阴冷之气。


原是弋空,看清来人,我方安心。


“你这又作甚?”我略带责备,两位仙侍于情于理,并非弋空的对手,且无理由下手便把人打趴下,这不是给自己寻仇添堵。


“此二人出言不逊,理应受点教训,左不过一根手指,便受不了。”弋空语气平稳,一字一句,多为不屑。


看他这模样,我将目光投向篱南。这位倒是神色平静,不恼不怒。俗语言:打狗尚且看主人,弋空这方一见面,便惹是非,真要把人得罪干净了不成。


“大殿下待我二人如兄如友,明知非你对手,我们也要搏上一搏!”底下两位仙侍互相搀扶着,方勉强起身,冲着弋空吼道。


声音不大,我却听得真切。估摸着这两位仙侍应是跟随白晨,一番变故,方入了喜尘阁。


篱南眨眨眼,示意两位仙侍退下,随后两手后背,故作老态,迈着步子至弋空前面,道:“弋空君,两小儿不懂事,切莫记于心上啊。”


“篱南仙君多虑,自是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动一动也就无事了。”说这话时,弋空面无表情,猜不出是何态度。


见此景,我心下念道:弋空平日傲骨难训,多少人物皆不放在眼里,就连天帝亦要说上几句,对这位篱南仙君反倒是谦让。


正想着,弋空眼神投于我身上,低沉道:“还不走?”


听言,篱南皱着眉头,眼神哀伤,娇柔作态,道:“小莞儿,看来你我今日是无法彻夜长谈,偏叫那缘分浅了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老夫这心,也跟着坠了下去啊。”


我看着他这般演技,心下默道:甚为粗略。弋空紧绷着一张俊脸,声音低沉,道:“小莞儿?仙君这戏,未免过了些。”


篱南此时亦收住了情绪,似笑非笑,道:“怎么,弋空君听这称呼,心下难受不成。”


此话弦外之音,自是分辨得出,篱南仙君这番问了,倒让我紧张起来,挼搓衣角,不自觉中涨红了脸。


“难受谈不上,只听着怪别扭。”弋空语气平静如水,不起丝毫波澜,随而厉声道:“回去。”


我虽不大高兴,倒也乖巧跟于其后,与篱南道个别,便迎了上去。弋空似是不大高兴,一路上不曾言语,偶尔路过几位仙姑仙侍,见我二人亦窃窃私语。


不在话下。


天帝安排的住处自是清雅,玉屋华阁,乳燕横飞,浓露水榭,杨柳银花,各方各行,无不让人满意之处。


房内,夙合正安心打坐,见我二人归来,遂止了心思,从里屋抱出几卷诗书和画册,置于桌上。


“姑娘在篱南仙君处可没吃亏才好。适才方到,天后娘娘便安排人将这些玩意儿送来,说是依着姑娘喜欢。”夙合言道。


弋空仅瞟一眼,遂进屋去,看他步伐渐重,不言不语,背影如鬼魅般,料想着定是为什么气着。莫非因着篱南仙君的事?


夙合小声说道:“二叔这模样,倒是少见,恐是有一二件心事。”


这点,明白人自是知晓,受着撺掇,我亦跟去。此时,脑中不住浮现与之过往种种,时间推移,我早已是深陷其中,许是初时不及防备的那个吻,亦或朝夕相处的接触摩擦。


明明日暮可见,此刻内心却仍是忐忑。中意一个人便是如此,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


弋空撑手靠于案几上,若有所思。原本乌亮的眼眸此刻已然失去光芒,从中而射的寒意贯穿一切,刺入我心底最为柔软之处。


“篱南仙君真是落拓不羁,倒也随和。”我笑道,语气故作轻松。


弋空见我跟来,起身道:“如此,住在喜尘阁便好,天后待你尚可,依此情景,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怎会!”我强扯住弋空的衣袖,连声道:“与你相处时日何如,我心下哪能不知,纵是起初有何怨愤,如今皆已消散。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君又何曾可知?”


已是三番两次说明心意,绕是块顽石,亦有动摇。弋空脸色微缓,复又坐下,轻言道:“也罢。我只气你于大殿之上,直言受人操控之事,想来亦是自身的过错,与人无忧。”


原是如此,难怪散去之后,不予理睬,原伤了这自负公子的面。想来,弋空自命不凡,大庭广众,便告知所有,不免惹人非议。此番,恐又是失望一场。


沉默中,弋空却道:“适才一番言论,倒解我心下忧虑,日后,若无二心,我必护你周全。”一字一句,言说起来虽毫不费力,却重重落于我心尖儿。


此话一出,似有拨云见月之感,我瞪大了眸子,痴痴看着。心头暗想:任他几次撩拨,这番便认定了,山高水远,日久天长,自倾心相伴,足矣。


由是,我笑答道:“百千夜尽,独立于此;万般过往,不过旧梦。现今这样生死相依着,岂不快哉。”


弋空听言,终是一笑,神情明朗,而后想到什么似的,问道:“玲珑玉现在何处?”


“收着呢,我知此物贵重,放于内袋从不离身。”依说着,便从衣袖内部处拿出于他看。


此玉比之从前,更为耀眼。四周光芒众射,法身壁透,彩光流溢;如金如脂,蛾舞灵风。说来也奇,近日与之似有感应,时而时断,时强时弱。


“仙根由在,尚可,尚可。”弋空将玲珑玉置于掌中,细细观察。而后眉头一皱,严肃道:“这玉,为何此处有瑕?”


顺着方向看去,果真底部处,有一小小斑点,若非细察,难以发现。我不解于此,满脸疑惑,看向弋空。


心中只觉:白玉有瑕,正常不过,何故如此严肃。


“你莫是,造了什么孽缘?”


弋空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