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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扭转乾坤

作者:一只软泥怪 返回目录

此战过后,常常扎营时,会有人去找祁祁搭话。赵刚想将祁祁调到副位,祁祁拒绝了。每夜龙腾兄弟们的比试,再无人去骚扰祁祁。几乎每场比试下来,都会请祁祁指点一二。


就这样,他们顺利赶路了三天。


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峡谷入口。


赵刚举手示意众人停下,大声道,“兄弟们多加小心,我们要进峡谷了。”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跟随赵刚进入峡谷。此峡谷是通往关城的必经之地。龙腾此前有几镖途径过这个峡谷,几乎每次都在此遇到山贼。


山贼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几次他们都拿钱消灾,平安渡过。


不过那几次他们都是送人、送杂物,山贼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把他们劫了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一整箱金银财宝。


赵刚不敢保证山贼得知后会不动心。


进入峡谷之内,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狭长曲折的峡谷像一头吞噬的兽,让龙腾众兄弟的心境极其不稳定。


这里此前降过雨,峡谷两边不停有水珠滴落,地面坑坑洼洼。往上看去,峡谷大概有近十丈高。


祁祁、赵刚一行人穿行在峡谷中,马蹄踏着水洼啪啪作响。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三十多丈。


忽然停了下来。


此刻,在前方六七丈处,站着一群人,这些人衣衫缝缝补补,蓬乱的头发随意地用草根扎起来,皮肤黝黑,手上都扛着大刀、宽剑。


祁祁下意识地往头顶一看,只见山顶两边都排满了弓手,一个个拉着满月弓直指他们。


要想过此峡谷,绝非易事。


赵刚下马上前,抱拳道,“各位好汉,我们是南浔城龙腾镖行的,还请开路放行。”


“南浔龙腾?熟人了,”领头的女人说道。


祁祁这时才注意到山贼领头的竟是一位女人,而且是一位容貌秀丽的女人。女人虽然穿着简陋,但难掩其妍婉风姿。青丝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不仅柔顺,而且用一根树枝绾好,端庄得体。


她的身材极其高挑,一块简陋的遮布下是一对白皙玉润的长腿。持剑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那些个糙汉不是扛在肩上,就是把玩在手上,姿势随意而慵懒。


她则是剑尖指地,剑客风姿毕露。


她把话说完,“老规矩,一万铜钱。”


赵刚笑道,“万两铜钱是不是有些多了?”


女人捋去鬓角的垂丝,动作柔婉,话锋却是极其犀利,“你当这是菜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本姑娘是不是应该给你打个折?”


若是平常敢有人跟赵刚这样说话,那人不死也得半残,但现在他只能讪笑道,“不敢,那便万两铜钱。”


赵刚抬头看了看山顶上的弓手,命张虎将钱交给女人。


女人手捧钱袋掂了掂,点点头,抛给了身旁的人,而后对着赵刚等人一扬下巴,“去,检查检查他们的货。”


赵刚心湖大震,这样一来箱子里的东西不就暴露了?


龙腾一众兄弟都紧张起来。


几个糙汉扛着大刀走向赵刚等人。


赵刚道,“这位女侠,既然我们买路钱也给了,你们就不必这样了吧?我们还着急赶路呢。若是你们收了钱还耽搁了我们走镖,心里不会过意不去么?”


糙汉们停了下来,看向女人。


女人顿了顿,挑眉道,“怕什么?检查一下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们的镖该何时到仍能何时到。”


糙汉们继续前进。


“我们镖行有个规矩,货不开盖,一旦开了便是犯了忌讳,从此镖路不顺,”赵刚严声道。


糙汉们又一次停下,看向女人。


“嘁,”女人不以为意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之前几次都没见你们吭声,怎么这次就突然多了个规矩?”


不等糙汉动,赵刚道。


“无论如何,这盖你们不能开。还请女侠快快给我们放行,不要耽搁了我们走镖。”


女人黛眉微蹙,怒道“废话少说!给我搜!”


“尔敢?!”赵刚一行人拔剑指向几个糙汉。


糙汉们回头看向女人。


女人缓缓提剑指向赵刚,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如果你胆敢动弹,今日我让你们统统葬身于此!”


赵刚咬牙切齿,最终只能收回劈山。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几个糙汉掀开盖子,往里看去,略一皱眉,是些锦衣、胭脂等物。他们将此事告知女人,女人淡淡下令,“往里面搜!”


赵刚心一揪。


几个糙汉把手伸进箱子深处,鼓捣了会儿,掏出来,众人一看,竟是金银首饰。


几个糙汉将东西放回去,走回女人身边。


赵刚等人默默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女人、山贼定定地看着他们,迟迟未言。


峡谷的温度忽然变低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颤栗的寒意。


祁祁默默把手按在了龙旂剑的剑柄上,这一按,他周身的温度骤降,降得比周围那些地方还要低。


女人、山贼终于有所动作,他们与赵刚等人一样,手按在了各自兵器上。


赵刚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心跳不由得加速。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某一刻,一道娇喝划破长空。


“杀!”


话音落下,双方拔剑冲刺,一个个狰狞咆哮,脚下“踏踏”不断,一时间尘埃激扬,如此骇然声势,有如千军万马袭来一般。


山顶的弓手松开满月弓,箭矢划破长空犹如长虹般飚射向赵刚等人。


赵刚等人一边冲锋,一边挥剑斩开箭矢。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容应付,有的反应不及时,直接被箭矢洞穿身体,滑倒下来。这一波箭雨,取得了不小的成效,灭了好几个龙腾兄弟。


双方这时短兵相接,铁器相碰,一时间铿锵不断。


此刻双方已然混战起来,敌我不分,山顶的弓手便丢下弓箭,迅速下山。


原先在地面的山贼就有二十几人,待山顶的那些可能不下三十之数的山贼下来,赵刚这般只怕难以抵挡。


龙腾这边一马当先的自是赵刚,他一跃而起,长刀劈山撕裂空气怒斩而去。


他的对手是那高挑女人。女人虽身段婀娜,与那些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没什么区别,但气势凌厉,完全不输男人。


面对赵刚的怒斩,她一迎而上,手中长剑一斩,与劈山狠狠地撞在一起。


一道清脆贯耳的声音响起,双方各退了几步。


“我赵刚素来以雄浑霸道著称,没想到女侠真气的内力也完全不输于我,”赵刚惊讶道。


“废话少说!”一声娇喝,女人一剑直直刺了过来。


赵刚不遑多让,迎了上去。双方战在一起,各自都是真气浑厚的主,一招一式蕴含着极强的内力,打得空气中爆炸连绵,尘埃漫天。不过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若不走个几十上百招,一时半会决不出胜负。


龙腾兄弟起初经历过一波箭雨的消耗,交战之时,气息便是弱了一分,加上死了三个兄弟,人数上的劣势,导致一开始便陷入了劣势。


他们一对一必定不输山贼,但一对二甚至一对三不免捉襟见肘起来。这边赵刚与长腿女人刚过了七八招,那边龙腾兄弟就被斩了两三个。


鲜血激发了山贼的战意,他们愈战愈勇,先是冲进龙腾的阵型,而后破坏阵型,势不可挡。


与长腿女人交手的赵刚难免因为兄弟的死而分心。而高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最最忌讳分心。他这一分心,导致慢防了女人的一道剑招。下一刻只觉腰部一阵剧痛,止不住龇牙咧嘴。那是女人一剑如飞鸿般掠过他的腰部。


他不敢再分心,全神贯注于与女人的交手。他是这场战斗中龙腾的最大支柱,倘若他也倒了,那么所有兄弟必将葬身于此。


只是,身中一剑,他在力量与气势上不可避免地输了女人一线,纵使已经打起精神,也无法避免被女人压着打。


胜利在望,女人得意一笑,出手更加迅猛,一时间剑影缭乱,令赵刚捉襟见肘。


赵刚的内心是焦急的,一边龙腾陷入了劣势,急需有人站出来,一边他这里战况也吃紧,分身乏术。而若不分身,弟兄们只会相继死去,最后也是输。


无论左还是右,都行不通,进退两难,仿佛这场战斗他们龙腾的败局已经注定。


更何况,山顶的那些山贼还没下来呢。


可他忘了一人。


如果此战有变数,变数就是他忽略的人。


在场中一角,是一个呈现一边倒的战局。那是一个摧枯拉朽般势不可挡的棕衣男子,手起剑落,一人废掉。


无人能在他手中走过两招,要么一招就被他重伤,要么一招先格挡,二招再废。


此人有所留手,虽然许多人在他手下见了血,倒地不起,但都不伤及根基,日后正常调养,仍能生龙活虎。不然就是直接被他打晕过去。


短短一弹指,他就废了十个山贼,衣不沾血,脚不沾污,飘逸无比。而后他加入到另一边的战局,这里龙腾兄弟被山贼碾压着打,时不时便有一人重伤倒地甚至当场毙命。


他的到来,瞬间瓦解了颓势,扭转乾坤。他的出剑缥缈诡谲,加上速疾,整个人如一抹幽云飘旋于此间,山贼根本无法抵挡。


两弹指,剩下的十几个山贼统统倒地不起。


龙腾一众兄弟正想欢呼,迎接胜利的到来——


而这时,山顶的那几十个山贼也恰好到来。


龙腾众人一惊。


祁祁眼目微眯。


此战,还没完!


黑压压的几十个山贼朝祁祁等人冲来,声势撼天。


祁祁一骑绝尘冲了上去,在人数上的劣势下,他若不挡住绝大部分的山贼,身边这十几个龙腾兄弟是断不可能与山贼抗衡的。


这波山贼的领头是个刀疤汉子,见祁祁独自一人冲来,嗤之以鼻地道,“哼!不自量力!逞威风也不看场合!”


说着,他也加快了步伐,将速度拔升到极致,身上长衫在风中咧咧作响。


很快,祁祁与刀疤汉相距只有两丈不到。两人近乎同时跃起,各自冲对方挥剑斩去。


这一刻,祁祁身后的龙腾兄弟,刀疤汉身后的山贼。


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铿!


一道嘹亮的声响轰然炸起,众人只见一道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擦着地面滑出了好几丈远。


正是刀疤汉!


那棕衣男子一剑斩退刀疤汉,兀自前冲,势不可挡。


“好!”


十几个龙腾兄弟一边冲锋一边大喊道。


山贼赶忙扶起自家领头,迎了上去。


双方短兵相接,祁祁仍是一马当先,飞起一剑,炫光一闪,便有好几个山贼跌飞而去。


落地之后,又是一个横斩,断掉几个山贼的武器。


冲进人群中,龙旂在手中如飞鸿般划弧,唯美却带着致命的危险,一剑出,至少三个山贼遭殃,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他的剑招,仿佛不再是招,而是舞!


曼妙而致命的舞。


只不过,龙腾这边虽有祁祁的存在,但一时半会也难以完全弥补人数上的绝对差距。十几对几十,除了祁祁,所有的龙腾兄弟都在挨打,稍不留神便是重伤。在祁祁斩出两剑时,龙腾兄弟也阵亡了三个。


这时,刀疤汉也冲到了祁祁面前。他这边属他最强,他若不挡住祁祁,自己这边纵使人再多,也难逃一败。


“阁下是谁?南浔龙腾未曾听闻你这号人,想来并非龙腾之人,还请速速离开,我们不想与你为敌!”


祁祁一剑斩翻四个山贼,一跃而起,半空一个侧旋,猛地一剑当头斩下。


刀疤汉骇然,急忙长刀横在头顶,旋即只听“铿”的一声,如雷贯耳。


刀疤汉被祁祁压得单膝跪地。


“我不曾杀你们一人,为何你们却如此心狠手辣,不留龙腾兄弟一命?”祁祁眼光如剑。


“呵!阁下未免也太妇人之仁。行走江湖,哪能不见血?你大可把我兄弟杀了。我们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在此前,我们也会将你们龙腾所有人杀净!”


祁祁怒极,将力量提到极致,压得刀疤汉变成了双膝跪地。而后他一剑划开了刀疤汉的胸膛,一脚将其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