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大抵说的就是陆凌瑶。
尽管,当年她在这宫里,被冷落、被漠视、被伤害,但终究还是熟悉这宫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麟德殿的宫门越来越近,陆凌瑶的心却越跳越紧,恍若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走得艰难沉重,恍若灌了铅。
踏进大殿,高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的祁夜煊就赫然映入陆凌瑶的眼中。
她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心底的恨、心底的怨、心底的痛,纷纷涌上心头。
紧攥的双手,指甲扣进手心里,陆凌瑶却浑然没有知觉。
三年了,他还是那样的俊美无俦,还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俾睨天下。
就如三年前的断崖边,他漠然的骑在马背上。
依旧让她觉着遥不可及。
而她,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寄人篱下。
陆凌瑶的双眼泛红,酸涩充斥着鼻尖,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了。
“瑶儿。”
文夫人的轻唤,让陆凌瑶终于找回了自己。
挪了挪步子,瑟缩在文夫人的身后,陆凌瑶垂眸暗自嘲笑着,祁夜煊对她还是有这般大的影响,明明什么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可她只远远看他一眼,就波动了情绪……
“微臣,携家眷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文太师的动作,文家一众人皆跪在大殿上。
今夜的宴会,是祁夜煊特意为文家所设,而来参加宴会的也是朝中重臣。
深感祁夜煊对文家的重视,文太师自然这礼仪规矩,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祁夜煊嘴角含笑,注视着下方文家四口,当目光扫过陆凌瑶时,心,竟不自然的加速跳动了几下。
熟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祁夜煊双眼微眯,审视着伏在殿上的陆凌瑶,他看不到她的容貌,只看到她消瘦的后背。
可就是一个背影,让他挪不开眼,让他心有眷恋。
“平身。”祁夜煊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感受到身上的那道目光消失,伏在殿上的陆凌瑶,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低头垂眸,陆凌瑶随着文夫人迅速回到文家的位置落座,那瑟缩怯懦的样子,就恍若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丝毫引不起旁人的注目。
“朕今夜设宴,一是为给文太师接风洗尘,二则让诸位爱卿与太师多多往来,以便日后共事。”
“所以,今夜宴会,诸位爱卿不必拘束,畅所欲言,畅怀痛饮!”
祁夜煊端着琉璃盏酒杯,环视着麟德殿一众大臣,心里难得有了些许的志得意满。
目光落在文家的位置上,祁夜煊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被低垂着头的陆凌瑶吸引。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祁夜煊的目光不由变得热切了几分,他对文家的这个小女,也越发好奇了。
“文爱卿,朕听闻,爱卿膝下有一子一女,深得爱卿熏陶,文采斐然,可是今日随爱卿一同前来的这两位公子和千金?”
虽是在与文修说话,可祁夜煊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陆凌瑶的身上。
当提及到他们时,祁夜煊明显的感觉到,陆凌瑶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祁夜煊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道这文家小姐还真是有趣,从进入大殿时,就一直在故意隐匿自己,甚至还装得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这究竟是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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