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夜用余光在飞机四处打量着，这是老式的飞机，甚至因为发动过早的原因，滑梯预位并没有关闭，机门只要力气稍大就能打开，而唐暖脚边更是有着一个老式的紧急救生降落伞。
这就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从上飞机的这一刻起，他就明白，葛毅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但如果自己死了，唐暖却还有一线生机。
自他们相识以来，他从未怎样回应过她，只是一味的让她受伤。
但现在......
他一定不会让她死。
“3、”葛毅大声的倒计时，眼里带着渗人的光。
“2、”
在他念出最后一秒前，凌无夜动了，他动作十分敏捷，直直踢开了架在唐暖脖子在上的刀，手腕一勾拿到了救生降落伞。
唐暖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无夜双手快速的将降落伞套在她的身上，以腹部中了一枪的代价打开了飞机门。
“凌无夜！”葛毅愤怒的声音传来，“好，你想死，我成全你！”
枪声响起，他的手依旧很稳，耐心的把降落伞最后一根带子绑好。
唐暖看着凌无夜嘴角慢慢渗出鲜血，白色的衬衫几乎被完全染红，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无助于害怕之中。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想干什么？
周围的一切在她眼里都静止了，满满的，只有凌无夜染血的唇。
“砰砰砰！”
枪如骨肉的声音清晰刺耳。
胸口明明一点也不疼，却传来阵阵无法忍受的湿润感。
风吹着她的眼，酸涩难忍，唐暖簌的流下泪来。
所有的子弹射向他们的子弹，全被他一人挡下。
凌无夜紧紧抱着她，从飞机上猛地跳下。
“别怕。”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突兀的失重感，呼啸的风和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凌无夜脸色惨白，嘴唇却无比的红。
他用一种复杂又释然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难以理解。
她听见他说。
“对不起。”
唇上传来一个冰凉湿润的触感，凌无夜吻了她。
贴着她的唇，像她梦里无数次预演的那样，温柔缱绻。
“来生再爱你。”
心中的恐慌被无限放大，扼住了她的喉，让她哪怕撕心裂肺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活下去。”凌无夜朝她露出了一个笑，松开了手。
风吹乱了他的衣角，几滴鲜血溅到了唐暖脸上。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砰！”降落伞自动打开，唐暖安稳的渐渐下落。
而那个松开手的人，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
“不......”
唐暖蠕动着唇，颤抖不已。
“不......”
她拼命眨着眼，不然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凌无夜——！”
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爱了十五年的人没有了。
她儿时憧憬的白马王子没有了。
她的世界，似乎也就这么崩塌了。
唐暖感觉到一股从剧烈的疼痛慢慢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痛的她哭不出，动不了。
无边的悲哀和痛苦将她整个吞没，唐暖眼里闪过之前同凌无夜相处的种种。
无法承受的现实让她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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