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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彼岸花

作者:佚名 返回目录

甄永皓好在什么地方?


其实沈鸥也完全不知道他好在什么地方。


只不过,他唯一的好,就是她不恨他,她觉得跟他在一起,无功无过,虽然并没有强烈的意愿想要在一起,但是她不排斥他。


他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并不想抱上去,也不想跟他亲热,但是她觉得安稳而安全,可以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


小的时候他们就亲近,她很习惯有他在身边。


说的是三年,但是如果真的是一辈子,似乎也并不那么让人讨厌。


至少,也比项容铮要好。


沈鸥看着他,她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勇敢过,她直视着项容铮,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青梅竹马。”


一句青梅竹马,就足以打败项容铮。


果然,他脸色瞬间黯然,过了好一会儿,才铁青着脸说道:“你知不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他还跟你最恨的樊敏睡过觉,他跟很多的女人纠缠不清,就算是现在,他在婚礼上被抛弃了,这会也一定躺在女人怀里借酒销愁!”


沈鸥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她语气淡淡的,“那又怎样?他有再多的女人,也知道要对我好,我是唯一一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愿意帮我,不管我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愿意娶我。”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戳在项容铮的心口上,“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吗?”


项容铮迟疑了一下,只憋出一句话来,“沈鸥,我可以给你解释……”


“不用了。”


沈鸥忽然觉得累,她知道项容铮这时候肯定不会放她走了,她索性也已经放弃了挣扎。


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他,她于是自己从沙发里慢慢地爬起来,走到客房里去,没等项容铮反应过来,反手“咔嗒”一声反锁了房门。


身上还穿着华丽的婚纱,是甄永皓给她挑的。


只可惜,她还是没能嫁给他。


大概,这一生,对于她和他来说,就是造化弄人。


脸上的浓妆,在这一刻,看起来也像个笑话。


沈鸥走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这一张可笑的脸。


这张脸,一大早,就有化妆师和造型师来给她折腾了一上午,到现在,妆容依然完美无瑕。


可是还有什么用?


沈鸥打开水龙头,衣服也没有脱,站在下面,花洒的水淋在她的脸上身上。


婚纱已经湿透,头发上有水珠滴滴达达地落下来,沿着她脸颊的线条,落进她的下巴和锁骨,一直落到婚纱上,和脚面上。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婚纱长长的拖尾湿哒哒的黏在地上,像一条不知所措的美人鱼。


水一直地冲着,她的妆很快就花了,眼影腮红各种颜色混在一起,顺着她的脸庞冲下来,在她脸上变成一条一条诡异的纹路。


她是一个雨中落魄的新娘。


永皓,永皓,对不起,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为什么她偏偏就碰到了项容铮呢?


好好的日子,于是就再也没有办法好好地过下去了。


冲了很久,沈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没有卸妆的用品,沈鸥闭着眼睛,伸手出去,试图去摸架子上的沐浴露。


她对项容铮家里的环境不十分熟悉,温热的水冲得有点头晕,她伸出手去的时候,并没有一下子摸到沐浴露,而是碰到了旁边架子上放的漱口杯。


漱口杯是瓷质的,被她一碰,从架子上滚落下来,“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碎了。


沈鸥捂住脸,慢慢地蹲在地上,看着地上一片一片的碎瓷片浸在水里。


剔透的,锋利的碎瓷片。


沈鸥忽然觉得绝望,她顺手拿了一片瓷片过来,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忽然有点想死。


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也不必再满心酸楚地跟甄永皓说对不起,沈家也不必继续为她蒙羞,就没有人会责怪沈佑安了。


死了,就不必再理会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再为尘世的事烦心了。


也许,死了还能见到自己没来得及到这世上就离开了的孩子?


沈鸥看着自己的手腕,水已经把她的皮肤泡得很薄,可以清晰地看见皮肤下面,有青色的血管,也有紫色的。


青色的那一根看起来粗大一些,应该会死得快一点吧?


她咬了咬牙,把瓷片按在了手腕上,加了一点力道。


有一点儿痛,但也没那么痛,殷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哒一下,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泅开了一朵蘼艳的彼岸花。


滴哒,滴哒。


沈鸥看着地上一朵一朵的血花,越来越多,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她好像也并没有很想死,可是,心里的痛苦太多,挣扎着,也不知道要怎么解脱才好。


她低着头看地上的血花慢慢地融成了一片,最后汇聚成一线,流到下水道里面去。


她看得出神,却不知道门忽然一下就被人给扭开了。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到项容铮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


她扯了一下嘴角,含着眼泪,挤出来的,却是一个笑容。


容铮,既然你不让我走,那就让我去死好了。


项容铮自己拿着钥匙开的门,刚才他看见沈鸥走进屋里,紧接着就是水声,响了很久很久,后来又是瓷器碎裂的声音,之后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好,哪知道走进来一看,一地的殷红,红得触目惊心。


这个女人,居然用自杀来反抗他!


他气急,可是心里又好像有一把刀子一下一下的在割着他的心口,他一把把沈鸥从地上给拉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外套脱掉了,身上只一件白衬衫。她身上的水和血,瞬间染在了他的白衬衫上,斑斑驳驳,她手腕上的彼岸花,开在了他身上。


他手忙脚乱地去按她手腕上的伤口。


他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沈鸥,你就这么绝情,你是情愿去死,也不愿意原谅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