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初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好像已经睡着了。
江烟抿了抿唇，又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晚安”后，这才闭上眼睛。
沈寒初的从肩部到脊背到腰部，整个像是被人焊上了一块铁板，绷得笔直，不动分毫。
直到身边的人呼吸浅浅又均匀后，他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彼时的大小姐还青涩，没有通人事后的妩媚风情，让他将将逃过一劫。
只是即使如此，他也是在天色快要亮起来的时候，这才勉强睡了过去。
江烟今天比他醒的早。
她睡醒之后，见他还没有醒过来，就趴在床上，用手指去戳他的脸，他平日里清醒的时候总是喜欢板着一张脸，现在这幅样子倒是有点人畜无害的味道。
他的睫毛在男生里算是长的，江烟用手捋着他的睫毛向上，一下两下。
沈寒初睁开眼睛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她带笑的眸子。
“寒初哥哥要早安吻吗？”她玩味的问道。
意识还没有彻底回笼的少年，怔怔的看着她，被大小姐理所应当的理解为是“要。”
她的浅浅又轻薄的吻，像是羽毛划过他的眼睛。
让沈寒初几乎要以为，有千万只蝴蝶要从喉咙里，眼睛里飞出来。
沈寒初今天没有去店里，跟江家人一起吃了早餐。
去学校的路上，江烟的书包放在沈寒初的车篓里，她人坐在后面翘着腿，因为时间还有长，沈寒初推着她走。
大小姐手里拿着沈寒初给她整理的错题本，一边看着，一边时不时的问他两句。
沈寒初记忆力好，她问哪一道题，他都很快给出解答。
简直就是江烟行走的多功能宝典。
“我这次考试成绩如果进步了，寒初哥哥给我什么奖励？”
沈寒初问她想要什么。
江烟眨了眨眼睛，“有诚意的人，都不会问别人想要什么，而是自己准备。”
沈寒初点头：“好。”
有了他的承诺，第二天考试，大小姐别提多认真了，做完题还会好好检查。
这对于习惯她考完就趴着睡觉、走神、打呵欠的监考老师，频频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两天的考试结束。
江烟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拿着书包就往外走。
回到班里，却见到同学们都围在前门那里，只有少数人在搬书。
大小姐坐在自己座位时，桌子和书，沈寒初都已经给她整理好了。
“他们在干什么？”她好奇的问。
沈寒初：“……老师刚才把各科考试的答案贴出来了。”
江烟呵欠打到一半顿住：“丧心病狂。”
沈寒初轻笑：“是有点。”
刚考完试，还没有来及的放松，就把答案贴出来让凭记忆直接去对，摆明了是一口气都不想要给学生们留。
可谁都知道，这个阶段的学生没有休息的余地。
只能像是上紧的陀螺，奋力的，拼尽全力的转下去，尽量让自己拿到一个满意的成绩，为自己这十几年的求学生涯画上一个相对圆满的句号。
大小姐抱怨完，也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去看看自己考的怎么样了，但是前面围的人太多了，她根本挤不进去。
沈寒初看出了她的想法，从前面的桌子上拿了这次考试多余的空白卷子，跟她对题。
大小姐微微将脸瞥向他：“你就知道，你都做对了？”
考试成绩还没有下来呢。
沈寒初告诉她，自己这次比较有把握。
可当他们前面的同学看完了答案，回来听了几耳朵他的答案后，默默的咽了下口水：“沈同学，你这次，年纪第一有把握吗？”
沈寒初微微抬头，话没有说死，只说自己应该比上次有进步。
同学：“……”
还不如直接说是。
考完试，该上的晚自习一点都不会少。
江烟考完试，就想要放松，人家在学习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玩游戏。
沈寒初用笔敲了敲她的桌子，将一份测试卷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江烟：“……”
“你这是剥削，我不做，我刚考完试，我要放松一下。”
沈寒初告诉她：“现在写完，今天就没有作业了，你有很多时间可以玩。”
江烟还是不想写，但看着沈寒初认真的模样，嘟了下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手机，拿起了笔。
她一边写一边嘟囔道：“我警告你，我高考如果这样还没有考好，我就要你把欠我的时间都还回来。”
她一开始一定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说要跟他考同一所大学，要好好学习。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沈寒初轻笑。
做题的时间总是很快，今天沈寒初给她出的题并不多，但是却比以前要难，显然是给她加大了难度。
笔杆戳着脑袋，江烟碰到难解的就苦大仇深的趴在桌子上。
沈寒初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不会在她做题的给出任何帮助，要她自己完成。
而无论最后大小姐给出的是什么样子的答卷，他都很有耐心的给她分析讲解。
江烟做完了题，歪头去看他。
他正在做竞赛题，已经做完了大半本，他写题的速度很快，字迹却很工整，江烟看着他健笔如飞，也凑过去看了看。
只是看了题目就直皱眉。
沈寒初写完一题，将她的测试卷拿了过来，见她好奇，就将自己的竞赛题给她看。
江烟也不客气，在他给自己批改的时候，就仔细的翻看了一下他的错题率。
即使是自己一个人看的书，错误的地方沈寒初也会习惯性用红笔标注出来，所以对错一目了然。
而上面并没有几道错题。
还有一些，上面写了不止两种的解题方法。
显然沈寒初是充分做到了物尽其用，将每一道题都吃透解烂了。
“今天加大了一些难度，你做的……还不错。”
沈寒初委婉的说道。
但实际上，江烟看着上面比平时多出来的红叉叉，很难去让自己觉得他这话是夸赞。
沈寒初：“难度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已经是高考难度，现在只复习了一遍，比以前已经进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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