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微凉的空气被海水取代,周琼音立即因为缺氧而窒息。
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断挣扎着,被迫吞进咸腥的海水,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黑漆漆的浓稠海水,无处可逃。
濒临死亡的绝望不断加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恨意。
她会游泳,就活该被他抛下自生自灭吗?
可再恨,渐渐的,她也只能像一根海草一样无意识的舒展四肢,连挣扎的力气都流失了。
她要死了吗?
即将失去意识前,一个人影破水而入,从上方游鱼似的飞快向她的方向追来,下潜的速度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
那个剪影熟悉的让她心痛,可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抓住那人伸过来的手......
梦里冷的让人心悸的海风终于偃旗息鼓,逐渐回暖。
周琼音鼻尖仍能嗅到独属于大海的咸腥,身上却暖和极了,她这是已经葬身鱼腹,还是魂归天国?
“你醒了?我看见你的眼珠子在动。”
有人靠近,少年音中带着轻松的笑意,听起来莫约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周琼音的头痛欲裂,眼皮沉重的仿佛一座大山,她费力睁开眼睛,焦距视线,眼前是一个蜜糖色皮肤、五官颇为清俊明朗的少年。她看见自己在一间度假风的小木屋里,装修质朴,不过收拾的很干净。
“你能看见我吗?”少年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周琼音视线跟着他动,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你额角好长一道伤口,医生还担心可能会影响到眼睛呢!”
村里?
周琼音眼珠子动了动,少年温柔和煦的笑容让她下意识放松了警惕,她似乎该问自己在哪,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深深的倦意,让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少年扶她坐起来,又转身去倒水:“我们这是个小渔村,靠打渔卫生,捡到你已经好几天了,你伤的很重,皮肤多处被划破,头上还有一处撞伤,一直昏迷不醒。”
“对了,”他转过身,对周琼音笑道,“我叫牧星阑,今年20。”
他看起来确实只有十**岁,显得过分年轻了。
“怎么?嫌我年纪小?”牧星阑眉梢一挑,“可别看不起人,我常常下海打渔,背你游上五个海里不成问题。”
周琼音勉强一笑,没有同他争辩。
他似乎极为敏锐,见周琼音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立刻解释道,“不用担心,衣服是医生姐姐帮你换的。”
周琼音快被他白得发亮的牙齿晃花了眼睛,顿了顿,开口道:“我的手机还在吗?”
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她惊愕的想要坐起来,牧星阑连忙扶她,见她焦急的张嘴说话,忙道:“先着急!你声带受损暂时还不能说话,不过,”少年语气一转,眼神严肃,“你脖子上有一条很大的勒痕,明显是被虐待所致,我们想过要不要报警,可我还是觉得,应该等你醒来问问你的意见。”
周琼音抬手一摸嗓子,那里就跟卡了跟鱼刺一样钝疼,坠海后脖子上的淤伤更严重了。
当初对她下死手的人早就被霍泽城处置了,现在让她每分每秒都如鲠在喉的,是霍泽城转身而去的那个身影。
她对着眼前的少年摇了摇头。
牧星阑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大概觉得她是被家暴又心软的那种女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心里想些什么,全都放在脸上,冷着脸将水喂到周琼音嘴边,却细心的一手在下面接着。见她犹豫了一下,慢慢张开小嘴喝下去,不禁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忘了自己在置气,目光无比柔软,轻声道:“你长得这么好看,谁舍得这样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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