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文字的描述终究有些单薄。
就算是许文的手机正散发着那微弱的明光，显现出明显不一样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身处手机对面那个世界的【腐坏者北斗】是否了解了他的意思。
但该做的终究要做。
他的这个技能，他已经进行过实验了。
虽然描述上是使用一点理智将10000点腐坏摩拉转化为5500左右的普通摩拉，但其实，那些未被转化的摩拉，并没有被损耗。
同时，也并非是真的必须达到10000点腐坏摩拉才能转化。
这点和位于七神残像附近的凝光的转化效率完全不同。
对方是真的会将腐坏摩拉，损耗到十分之一。
其实按照许文的理解，他的技能应该这样的描述。
【你可以使用1点理智，转换5500点腐坏摩拉为普通摩拉。】
而此刻，这个技能就派上了用场。
许文利用理智转换腐坏摩拉为普通摩拉，而这些普通摩拉又吸收北斗身上的腐坏重新变成腐坏摩拉。
只需要使用许文十点的理智，就完全足以转换出五万以上的普通摩拉，将北斗身上的腐坏完全清空。
---就是理智的损耗太大了。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理智值只要降低到70以下，肯定就会发生一些不妙的事情，毕竟那些我至今看着都还是乱码的来自凝光所说的文本，其阅读的指标就是理智值降低到70。
但你要问许文觉得值得么？
用永久降低的理智，去兑换眼前这个游戏中的一个人物的新生。
他同样肯定会说，绝对的值得，因为这不只是一个游戏的人物，而是真实世界之中值得尊重的人。
用勉强还能恢复的珍贵的物质，去兑换这么一个人物的生命，是不用考虑的超值的契约。
许文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他皱着眉头，认真盯着手机的屏幕，似乎想要从不停闪烁的光标上看出对面那被腐坏的黑泥笼罩，全身都变成了烂泥一般，却从未屈服的骄傲女性。
看到她那豪放的笑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欢快宴饮时光。
终于，不知道是屏幕另一边世界，钟离的演示终于结束，还是来自北斗的沉默被打破。
游戏的文字开始再次更新。
“【你....这....钟离先生...你....】”
“【不...净化腐坏的摩拉....】”
“【这...这怎么...可能。】”
----看样子北斗亲你十分的震惊啊。
许文心中窃笑，面无表情的点着空白框开始输入。
【这并非是无私的帮助，而是一个交易。】
【我虽会帮你摆脱腐坏之难，但你也需与我签订契约。】
【无论如何，交易的铁则是等价交换。】
【那么，在我将你拯救而出之后，你要放在天平另一端的砝码又该是什么呢？】
许文的文字似乎激起了腐坏者北斗的所有精神。
她似乎在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百年以来，我本以为所谓坚持的希望，不过是我自己放不下最后一口气，不肯对毁坏了这个世界，毁灭了这个有着晚霞和朝露，有着美酒与高歌的璃月，毁灭了一切义气和美好的所谓深海世代的抗争。】”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哈哈哈哈，我竟然是对的，我竟然是对的。】”
“【钟离先生，不，我应该称呼您为什么？？】”
手机上不再有选项，只有空白的文字框在等待输入。
许文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是钟离，喜爱琉璃百合，茶楼的说书，云堇的水袖依然也爱。】”
“【我并非是旁人。】”
对话成立了。
“【那，帝君....不...钟离先生，时隔三百年，您以如此的形象出现在此，又是为何？】”
“【您...那....】”
许文依次回应。
“【但，世事繁杂，却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而我的目的，虽然目前还并不算清楚，但或许，是为了与这个崭新而腐坏的世界，重新签订一个契约吧。】”
“【那么，话题回转。北斗，你愿意在交易的天平上，放下什么东西呢？？】”
以疑问回应疑问，然后得到答案。
屏幕之内的北斗同样似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许文的这句话落下的同时，一行行的文字就开始出现。
“【那当然，与以前相比，亦然不会又丝毫的改变。】”
“【钟离先生，我将向您奉献上我最高的信仰，以及为了这个世界，而供您驱使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知识，力量，身躯，意志，灵魂，肉体。】”
“【它都将属于您。】”
“【请容许我追寻您的脚步和道路。】”
“【请容许...】”
许文神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有犹豫，没有欣喜，没有开怀，也没有畏惧。
仿佛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成为了理所应当。
他静静的输入文字，就像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么，契约已定。】”
“【食言者必受食岩之罚】”
话语落下，手机屏幕上的光辉骤然爆发。
柔和的光笼罩了许文，也笼罩了这个小小的破败的旅馆的一切。
许文手机上显示的理智数值在不停的下降。
虚拟理智-1
虚拟理智-1
理智-1，
理智-1
....
一直减满了10点。
许文的大脑开始剧烈的颤抖而疼痛。
无数狂放的声音，扭曲的画面，血肉骸骨的世界真相，粘稠淤阻的腐坏脓液。
仿佛，这才是组成这个世界深层的，最真的东西。
疼痛感驱使着他不停的摇晃着脑袋。
然后，在微微的光辉之中。
他那扭曲的视线，仿佛看到了，浑身已经完全变成腐坏的黑泥，没有一处属于正常人类肌肤的女性缓缓的开始恢复。
她的容颜，她的肌肉。
她的一切.
而许文在被扭曲的感官折磨的昏厥之前，他似乎看到了.....
那桀骜不驯的笑容，就在身边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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