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夜，火焰灼烧京都…
街道被火光照亮，月光下，黑冠目光微凝…
手指触碰眉心，晴明眼神冷漠。
“曾经在你们刚入学的时候，我就教过你们一件事…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
黑冠却冷哼开口：“老东西，还真以为我会相信你啊，你曾经骗我骗的还少吗？”
刷！
太刀划过，刀刃泛起冷芒。
晴明身子后退，他无奈叹了一口气。
“真是成长了呢…”
“你还是和以前那样的狡猾…”将刀刃归于刀鞘，黑冠表情难看，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喜欢玩弄对手，老师，你的性格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善良呢…”
“只是在教你们一些东西而已…”晴明甩了甩手中的扇子，水流激荡。
“还有…我并没有骗你…”
他伸出右手，轻轻捏印。
嗡！
巨量的灵力瞬间充斥手中的印记…
在黑冠的眉心，六芒星印记缓缓浮现。
“怎么会…”
黑冠瞳孔猛然收缩…
眉心骤然一痛，他顿时捂住了眉心…鲜血从其中渗出，显得是那般诡异。
“啊啊啊啊！好痛！你这个老家伙做了什么？！！”
晴明面色冷漠：“既然迷失了方向，那就去死吧。”
他并不是仁慈的人，他的仁慈，只会留给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至于阴阳师，在他的眼中，并不属于这个范畴。
即使黑冠曾经是他的徒弟，他该下死手也会毫不犹豫…
噗！
黑色的纹路瞬间从六芒星开始朝着周围扩散…
“剧毒，碎裂，分割，无形…”
“这些都是我在你身上下的咒，你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因为这些对敌之术，我并不会教给我的弟子。
因为我的阴阳道并不允许我做伤害其他人的事…
但是，这个范畴并不包括你们…”
晴明语气平静。
“我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靠的，可不仅仅只是出众的才能与天赋啊…”
此时的晴明，似乎露出了他与平时不同的一面。
杀伐果断，对敌无情，没有任何犹豫与怜悯，也不会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这样弄死黑冠，就那样做了…
“啊啊啊啊…该死！该死！”黑冠捂着眉心，鲜血不住的从其中渗出，他眼眸狰狞：“又是你，又是你这个老东西…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猛然一扯衣袍，上半身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其下的身躯…
晴明瞳孔猛然收缩，因为他看到，在黑冠衣服之下的身躯…
竟然是…
密密麻麻的嘴巴生长在其身体之上，嘴巴开合，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这是你逼我的！”
黑冠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他看着晴明，大声开口：“暗月大人！此人是我献给您的祭品！”
噗！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手臂便猛然从他身躯之上的一张嘴巴之中伸出，带出了大量的鲜血与粘液。
“啊啊啊！！！”而这样的行为似乎让黑冠很是痛苦，只见他的身体开始了疯狂的抽搐…嘴里发出了无意识的哀嚎。
随即…
一张大嘴再次从他的腹部长出，长度几乎横跨整个腹部，嘴巴张开，一颗漆黑的头颅从其中缓缓探出，之后是半个身体…
黑冠原本的上半身则开始诡异的后仰，身体发出了骨头与血肉碎裂的声响，但他却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一般，上半身连带着头颅折断，朝向身后…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从他胸口钻出来的家伙继承了他的上半身，他拥有一头漆黑的长发，其上布满了鲜血与粘液，看上去有些恶心。
头颅朝向地面，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孔，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白色的气流喷吐…
苍白而又干瘦的手臂，看上去是那样瘦弱…
但是…
在不远处的晴明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
“暗月……”他嘴里轻轻念叨着这个在所有阴阳师看来，属于禁忌一般的名字…
那是一个与所有人不同的异类，同样的，他也代表最天才的阴阳师的名字…
那时的暗月，与他还有卢屋道满，几乎是同一时代的三大传奇阴阳师。
但结果却是…
他成为了被大族称为无用之人的废柴阴阳师…
卢屋道满变成了喜欢把自己变得不伦不类的怪物。
而最不一样的，便是暗月…
他是他们三人之中，最渴望探索神秘的那一个，也因此，他为了探索人类不能触碰的伟大存在，强行在自己身体上举行仪式…
结果便是…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虽然仪式成功，但身体条件却有很多缺失…
这样造成的结果便是…
他成为了另外的一种存在…
红眸生物…
这是他渴望的目标，也是他一生为之追求的那个位阶。
他感知到了那个位阶，但却无法触碰，因为那个位置距离他实在是太过于遥远，遥远到即使他将自己整个人献祭，也只是稍微能够“看”到一些东西而已…
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自己无法成为那样的存在，他内心绝望之下，决定将自己转变成红眸之下，灵神之上的一种生灵…
他成功了…
毕竟是人类之中少有的天才人物…
人类是可以成为红眸的，从高桥千回以及龙纹樱月的例子就可以看出，只需要满足某一类条件，便可以继承红眸权柄，成为那超然一切的红眸生物。
但那一类条件对于寻常之人又是不可能达成的…
高桥千回吃下的人鱼肉，龙纹樱月拥有的定魂石…
这一类东西，注定不会让寻常之人获得…
暗月虽然自认为自己是受到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
但当他拼尽全力之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
就算是上天，也并不敢干涉红眸的事情，他那自认为的天之骄子，甚至还不如对方随便认定的权柄分享者。
成为了另类存在之后，他的心态越发平和，内心逐渐接受了现实，也开始满足于自己的现状。
他甚至开始劝说自己，若是自己成为了那种生物，说不定会完全脱离人的那种趣味，这样反而不好…
属实是得不到的，便主动开始贬低…
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他无法成为那个存在，但目前这个世界的红眸生物基本都在沉睡，也就是说，就算他没有成为红眸，他也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之人…
这样，成不成为红眸又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
月光下，暗月干瘦的身体如同失去了血肉的躯壳一般，是那样的苍白…
然而，晴明的表情却是越来越严肃…
他看着暗月，身体周围的镜鱼游得飞快，几乎化作了残影…
“你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暗月缓缓抬起头，他的脑袋如同装在身体上那样，有些机械…
黑色的长发分开，露出了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孔…
很奇怪，明明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那副模样，但头颅却依旧生动美丽…
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暗月缓缓睁开眼眸，沐浴在月光下，他似乎感觉很舒服，表情微微放松。
如果北原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认出，这个名叫暗月的怪物，他的面孔竟然长的和那个名为木村的暗月信徒一模一样。
暗月轻轻吐出一口白色的气体…如同烟雾在他的身体周围缠绕…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晴明。
“原来是你啊…”
他伸出干瘦的手臂，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
“不过也好…我正好有一点饿了…
身为老朋友的你，不介意为我补充一点能量吧…”他对着晴明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晴明目光平静，他轻轻打开手中折扇。
“想要吃我？你可以来试试…”
“那我就开动啦！”暗月吐出了长长的舌头，口水留下…
……
呼！
赤红色的火焰灼烧，缠绕，让无头老人的身体不断发出烧焦的气味，它的灵神之躯无比巨大，就算是面对同样强悍的灵狐，也并不逊色分毫…
同样的，它强大的地方，也并不只是灵神之躯…
咔嚓！
灵狐的脑袋某一刻突然断开，如同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切割…
呼！
断裂的脑袋瞬间化作了赤红色的火焰消散，而那灵狐断开头颅的位置，则是再次有火焰升腾，一颗完整的头颅出现。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完全由能量组成的灵神了…”
“因为这样会让我的能力没有任何可以发挥的地方…
究竟是谁派你来对付我的？
那样的存在，竟然会如此清楚我的能力类型…还派出了你来对付我，真是不可思议…”
“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
它伸出巨大的手臂，一拳打穿了灵狐的火焰身躯，但紧接着便被火焰再次灼烧，手臂上的血肉化作了黑色的焦炭脱落，它正在不停的受伤，但却对灵狐无可奈何…
只能说高桥氏的每一只灵神都是灵神生物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灵狐的身躯完全是由特殊的狐火组成，这一类狐火据说是掺杂了传说之妖玉藻前的力量…
可以说，灵狐的创造，掺杂了部分玉藻前的气息…
也因此，它的力量极为强大，狐火更是堪称同位阶无所不烧，即使是同样诡异的灵神生物无头老人，在此刻也有些无可奈何…
它想要逃跑，但进入了红眸的域，虽然对方可能还并未苏醒，但想要离开，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它也只能和灵狐拼消耗…
……
另一边…
轰隆！
一拳将那巨大的人偶巨人手臂打碎，发出震天轰鸣，那人偶巨人的手臂顿时变成了无数小型人偶纷飞。
山本名一苍老的身躯有深蓝色的能量缠绕，他浑身肌肉隆起，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人。
只是他的表情却有些苍白…
虽然同样执掌灵神，但他的年龄终究是有些大了…
虽然战斗技巧与力量远超对手，但持久力却有些不足…
也就是说，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的话，他可能会死…
眼眸微紧…他用力一抓大地，手臂轻易破入其中，随即一扯，一把完全由沙石组成的巨刃便被他直接从地下抽出。
轰隆隆！
烟尘四散，滚滚浓烟升腾…
他发出大笑。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一起！”
……
花街…
噗…
鲜血从口中吐出，夹杂着些许碎裂的脏器，卢屋道满面孔苍白如雪…
没有理会自己吐出的鲜血，他轻轻喘了一口气。
“真是头疼呢，要是死在了这里，我都会感觉丢人…特别是被你这样丑陋的东西给干掉…”
此时他的上半身衣服完全碎裂，皮肤裸露在外，只见他那原本白晢的身躯之上，诡异的纹路爬满整个身躯…
手臂之上，血肉缠绕，连带着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把血肉太刀…
他似乎有些烦躁的模样…
“这个丑陋的姿态，我一般不会轻易使用出来，因为实在是太丑了，有损我本人的伟岸形象…”
“但实在是没办法，因为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强了，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我可能随随便便就会死掉，与其相比，丑一点倒是可以接受的…”
他举起刀刃，指向前方那头颅被红布遮盖的男孩。
“你说让老夫许下愿望？那老夫就随便许一个吧…”
男孩抬头看向他：“你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呢？”
“我的愿望很简单啊…”卢屋道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想要晴明和暗月那两个老东西死。”
“……”愿鬼很明显的沉默了。
“怎么了？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吗？”
愿鬼没有说话，而是直接选择对卢屋道满出手。
“啧，竟然还恼羞成怒了，你这个家伙，看来其实也是一个废物啊…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无法完成的愿望就是无法完成，就这你还叫愿鬼？你的脸皮，比老夫想象中的，还要厚啊…”
卢屋道满脸上露出笑容，面对攻击而来的愿鬼，他毫不犹豫直接冲了过去…
……
京都，皇宫内部…
巨大的红色巨卵如同心脏一般收紧后放松，德川天皇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模样，大量畸形血肉从他体内钻出，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微微蠕动，这是吞下了本族血脉的副作用，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种副作用并不值得在意就是了。
他面带微笑的缓步来到那巨卵面前，轻轻伸出手…
然而，就在他手臂将要触碰那巨卵之时…
却如同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身体疯狂开始后退…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