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会儿祈祷室再见。】
女神说完，视线从这里撇开，吴岚顿时感觉全身一轻，操纵魔眼从梦境中醒来。
“呜……总感觉做了一个比平时还要可怕许多倍的噩梦。”
对面的芙洛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为什么我会梦到自己和吴岚在做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我心底深处其实隐藏着这样的想法？
不，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芙洛拉猛地甩甩头，将那些胡思乱想暂时抛弃，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回到神色冷厉、威风凛凛的金色雌狮状态。
“又做噩梦了吗？”吴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关切的问道。
“呃，没什么，只是一如既往的神力副作用而已。”
芙洛拉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后半段变成了十分瑟琴的场景。
但那火焰的触感、凄惨的哀嚎，想起那些梦中的场景，她脸色还是阴沉了些许。
“吴岚，你知道吗？其实最让我恐惧与难过的，并不是梦中那些仿佛永无止境的求助与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中与吴岚如此亲密，再加上刚睡醒的缘故，芙洛拉忽然变得坦诚了许多。
“随着经历的噩梦越来越多，我开始对于那些求助与苦痛变得越来越无感了，甚至有厌烦的情绪火苗燃起……”
“我真正恐惧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变得越来越麻木，最后失去对人的共情，失去自己心底最淳朴的善意与正义感。”
“倘若连义之圣女都丧失了正义感，内心变得麻木不仁，这世界上又有谁还敢信仰正义、相信正义？”
芙洛拉的神情中满是迷茫。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人类生理上的保护机制罢了。除非你哪天不打算做人了。”
变得麻木、适应残酷，与每天内心都被刺的鲜血淋漓，究竟哪一个更加糟糕？
“可我是选择承载神之力的人，是义之圣女。坚守正义，这是神明赋予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本心。”
芙洛拉攥紧粉拳，心中无比坚定。
吴岚微笑，并没有言语。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必然是会说出对神明大不敬，足以被异端审问会抓走反复折磨行刑的异端！
正义女神？不过是爬在人类对正义渴求与向往的感情之上疯狂吸血的可憎寄生虫罢了！
圣女的本质，这是吴岚二周目才研究出来的答案。
看似神灵比圣女更加高等，但本质上二者其实是在纯粹的结构上平级的存在。圣女的神力看似来自神明，其实是来自大众给予的信仰。
民众信仰正义女神的力量，其实最终都汇聚到了圣女体内，然后激活她体内神灵赋予的权柄，施展神力。
只不过这部分权柄的所属权归天上之神，她们可以随时将赋予的权柄收走，顺带将圣女积攒的神力噶韭菜收走。
若是圣女可以篡夺权柄所属之权，并且拥有足以承载神力的强大身躯，那么圣女本质上其实与天上之神无异。
只可惜上个周目，好不容易借助深渊领主们的力量绑票了一位女神，准备好好研究一番她的身体，解析权柄的本质与身体的结构。
结果实验还没开始，就因为内鬼的缘故彻底暴露，被天界与深渊双方联合绞杀而死。
不过没关系，自己还有第三次机会，自己现在是双面间谍。
我不仅要借助深渊领主绑票女神，还要借助女神囚禁深渊领主，把你们双方的身体结构都研究个透彻明白！
这样人类圣女未尝不能拥有真神位阶，魔族女皇未必不能抵达领主境界！
“走吧芙洛拉，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女神找你有事，让咱俩去祈祷室一趟。”
“真羡慕你，可以直连神明，这可是圣女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芙洛拉随即起身，同吴岚一起前往祈祷室。
即便是圣女，想要接受女神的神谕，也必须借助祈祷室的特殊魔法阵。所以才说圣女是女神在地上的代行者。
因为女神也无法随时联络圣女，所以这期间必须由圣女独断专行，事后请示。
这似乎是人间次元本身的一种未知阻隔，导致神和魔亲自下场都颇为费力，还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不然人间早就彻底沦陷了。
甚至就连向人间投射视线的代价都不算小，导致她们大部分对人间的信息都是来自圣女与魔族女皇们的汇报。
但吴岚不同，大概因为他来自异界、同时是被女神与领主们召唤来的缘故，她们都可以轻松联系上吴岚，让他帮忙传口信，或者从他这里听取人间的情形。
这也给了吴岚一定程度“假传圣旨”、“蒙蔽圣上”的机会。
来到祈祷室，这是一间辉煌广阔的大厅，大厅两侧摆放着一排排木质的讲台桌椅，尽头中央则是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雕刻的身着纱衣的曼妙酮体，庄重威严中透露出着一丝美好。
她手握一柄长剑，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怒意与慈爱，摆出似乎在与一切干涉、阻拦正义之物战斗的姿态。
这尊水晶像，便是正义女神的塑像。
不仅是圣女，所有的教廷成员、城内的信徒们定期都要来到这里献上自己的祈祷思绪，为其注入力量。
呵，正义。说到头来只是神明的正义，而非人类的正义。剥削人类、奴役人类，就是神明们最大的正义。
有了一周目背刺的经历，两个周目的亲眼所见，以及自己来自无神之星球的吴岚，对面前的神像没有丝毫的敬重。
最好的神明，就该是永远存在于经文与口传中、可以被人类随意编造和摆弄的虚构工具，而不是一群真实存在，欺压在人类头顶的寄生虫、统治者！
“我等追逐正义，因为那是所有高尚者的墓志铭！所有弱者祈求的公理！”
圣女半跪下来，双手合拢，口中吟诵着启动法阵的周围。
在一连串的图形与文字闪烁过后，那原本固定在中央的水晶像忽然活动起来，低下头张开口：
【我的孩子们，你们终于来了。】
“女神大人，听说您有神谕要口传于我……”芙洛拉站起身，抬头直视水晶像。
在定期联络之外，这么紧急的呼叫自己，恐怕是有很重要的任务吧？
【是的，为了天界之正义，也为了人类之大义，我希望你能做出重大的牺牲。】
“为了贯彻正义，我早已做好了觉悟。”
义之圣女咽了一口唾沫，神情肃穆，身形都以做好死亡的觉悟。
难道与深渊的终焉之战，终于要开始了吗！？
【很好！这牺牲便是……希望你能够将自己的肉体与精神献给吴岚使徒，而且要沉沦堕落，迷醉于他不可自拔，甚至不惜背叛天界投靠深渊。】
“……”
芙洛拉眼睛快速的眨了眨，不由得张大樱唇，缩成一个O字型。
呃……女神这番神谕一定大有深意，也许是我理解错了什么意思？
“请问献身是指？”
【哦，就是他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你不得反抗与挣扎，只能顺从。】
芙洛拉：“？”
我和女神今天指定有一个犯神经疯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之大义的必要牺牲啊！】
嗯，女神绝不可能发疯，那么排除法应该是我终于忍受不住神力带来的噩梦折磨，所以发疯了吗？芙洛拉冷静的分析起来。
发疯了以后居然把命令幻听成要献身吴岚，我潜意识里到底有多沉迷于他啊。
【深渊自助感应提醒您：芙洛拉的精神堕落增加1%，满足100%精神堕落即可完成初步堕落。】
“嗯？”吴岚也懵逼了。
我还没出手呢，怎么芙洛拉就对自己堕落值喜加一了？这玩意还带自我堕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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