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先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犯罪嫌疑人找到了。”
为了避免更多的修女们深藏心底的瑟瑟之道暴露，吴岚加快了魔眼的搜寻，很快找到了昨晚昏迷后本应记忆一片空白，但却拥有着记忆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人说谎了！
她说自己晚上昏迷，但其实却意识清醒，因此拥有记忆。
“是谁？”
“她。”吴岚指向不远处前排的一名修女，“你经常来孤儿院，知道她是谁吗？”
虽然是位中年妇女，但表情温柔慈祥，完全看不出半点像是会诱拐孩童之人的痕迹。
“维尔薇老师……怎么可能？”
芙洛拉瞪大了双眼，显然不信这个结论。
“你和她很熟？”
“她曾经是我的老师，我的神术与战斗技巧，就是她教给我的……”
“其他还有三四位昨晚拥有记忆的修女，你认识她们吗？”
吴岚又指出几个人。
“她们不是当年的老人，我记得是几个月前刚刚编入福利院的新修女。据说是因为人手不足，管理职位的部门拜托调过来的。你当初刚来时不就在那个部门吗？吴岚你没听说过这件事？”
“天天那么多人事调动，谁会记住几个修女的职位变化。不过都是新人啊，很可能她们就是敌人派进来的卧底，嫌疑很大。”
吴岚摩挲着下巴分析道。
“怎么处理？现在就把她们带去审讯室吗？”
“不，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担心背后还有什么隐藏的幕后黑手，单凭几个修女就想拐走这么多小孩，不现实。”吴岚摇摇头。
这幕后必然有个位置坐的极高的人辅助，才能犯下这么大动静的案件。
“那要怎么做？”
“就像我当初恶堕你那样，只需要直接在梦境里审问不就好了？”
吴岚打了一个响指。
顿时间几位修女的意识都整整齐齐的被捆绑在二人面前。
“我这是在哪里？”
很快几名修女的意识朦朦胧胧的苏醒过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放弃抵抗，服从于我，遵从我所有下达的指令。”
魔眼直视着几名修女，她们晃晃悠悠间，双目失去了光亮，沦为了单纯的催眠傀儡。
这一招，就连圣女都只能勉强抵抗，几名只会一些初级神术的修女分分钟就会彻底沦陷。
“是，我的主人。”
修女们放弃抵抗，虔诚的匍匐跪倒在地。
“和我说实话，昨晚将那些女孩子们带走的，是你们吧？”
“是我们……我、我们提前设置了晕厥的法阵，让所有人睡去，然后靠着维尔薇前辈的照应，将她们带走……”
虽然本能的有所抗拒，使得话语磕磕绊绊，但她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坦白了一切罪行。
“果然和吴岚你推测的一样是内部作案。那些女孩子现在都在哪里？她们安全吗？”
“我们也不知道，接应的人把她们送去了哪里，但我相信她们一定很安全。”
修女们说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看到她们的笑容，芙洛拉不由得攥紧拳头。
“为什么？把她们置于危险之中，你们还笑得出来！”
“因为身处这孤儿院中，才是真正的危险！”
修女们明明在被催眠之中，但还是一个个面露怒容。
“明明是犯下滔天之罪的人，居然还如此理直气壮？这……”
芙洛拉拔出自己的白荆长枪。
那是可以对一切道德意义上的罪恶进行审判、追踪定位的长枪。
凡是它锁定的罪人，必定可以命中。
然而尽管修女们坦露了自己的罪行，亲口得到了实锤，但白荆长枪仍旧沉寂，没有半点的反应。
“说，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为何权柄法器对你们无法生效？”吴岚立刻追加询问。
“这很简单。”
曾经教导过芙洛拉的维尔薇站了出来。
“母亲们夺回本属于自己的孩子，算什么罪人？”
维尔薇的语气十分平静，但芙洛拉却睁大了眼睛，心里宛如有巨浪翻腾。
“母亲？可她们都是各国战场与深渊侵害下的孤儿……”
“一部分是，但更多的孤儿，是正义女神麾下的教廷故意创造出来的。”
“不然你以为真就那么凑巧，大量战争遗孤都有适应神力的体质？”
不是遗孤们都凑巧拥有神力适应力，而是拥有神力适应力的孩子们都被教廷炮制成了狐儿。
“什、什么？”
芙洛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些修女，都是曾经被教廷的剧本处死的母亲。只是她们很幸运，有人暗中救下了她们，将她们藏匿保护了起来。”
“她们如今只是来夺回自己被教廷抢走的女儿，你觉得这是犯罪？犯罪的是教廷才对。”
维尔薇的声音平稳，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怎么会这样？教廷居然背地了在做这些？必须马上禀报女神……”
芙洛拉有些晃神。
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因为自己也曾是孤儿院中的一员。
自己的父母，难道也是死在了教廷之手？
她憧憬的救出自己的修女，她信仰的正义，都是教廷一手导演的戏码？
芙洛拉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等同于直接将她的前半生否认，否认了她的理想，她的信念，她的三观。
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么构成她如今的一切也将被击得粉碎。
“傻孩子，女神怎么可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本就是女神的指令。”
维尔薇的目光中带着痛苦与憎恨。
“我原本也是懵懂无知之人，帮着女神与教廷做着帮凶的角色，直到那位大人出现，告知了我真相，为我指明了方向。”
“协助此事，是我的赎罪，也是我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事情。”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芙洛拉双手捂住耳朵，手中代表着正义的白荆长枪黯然落地，她拼命的摇头，拼命的呼喊否认。
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大人，看来她没法完全接受和相信我说的话，只能由您亲自出马了。”
维尔薇看到芙洛拉不接受的模样，遗憾的叹息一声。
“芙洛拉，你相信我吗？”吴岚开口了。
“吴岚？我、我当然相信你啊。维尔薇老师肯定是被深渊蛊惑了在说胡话而已……吴岚你救救她，救救她……”
芙洛拉恳求着吴岚去拯救维尔薇。
但谁都听得出来，那是来自芙洛拉心底即将崩溃的自己的呼救。
我该相信谁？我能相信谁？
失去了名为“正义”的锚点，失去了信仰，自己究竟是什么存在？
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而就在这孤独无助的时刻，温暖将她包围，那双映照着虹光的眼眸，令她迷醉，令她追随，宛如追逐火焰的飞蛾。
吴岚紧紧地搂住了她，魔眼功率全开与无助的芙洛拉对视。
黑暗之中，计谋得逞者露出了笑容。
“你可以相信我的话语，你可以信仰我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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