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苏柚子怎么说。
她把神骸瞳欺负透了似乎都已经是注定了的...被公认的事情。
好吧——
苏柚子看着神骸瞳腿上隐约都快要变成渐变色的裤袜，以及少女不安地，攥紧的手。
她还是认了。
对于神骸瞳所说的狄拉克之海，苏柚子坦率地说，完全一知半解。
她只知道所谓狄拉克之海应该是世界的‘反面’。是某种虽然不可观察，但是绝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负’的能量海。
稍微夸张点说——
整个世界。
整个可以被人类观测到的宇宙，都像是漂浮在狄拉克之海上的一叶方舟。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
「弑神武装」能够针对「座」。
甚至...「屠神者」机体之所以会暴走，成为某种‘反世界’的武器，好像就都可以理解了。
它们——
本来就是世界的反面。
“疯了——”
“你们真是疯了...”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狄拉克之海上。”月夜见抚夜震撼地看着神骸瞳，“只要稍有不慎...”
“整个世界都会被你们毁掉的。”
“在面对无法触及的强敌时，「弑神武装」将会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神骸瞳低着头。
这一次...
在苏柚子面前的这一次...
她终究低下了头，选择了坦诚相告，“不论是能力者还是「座」...”
“终究都是没有办法倚靠的。”
“在我最后所眺望见的遥远未来中——”
“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变成了末世。”
“无数本应死去的异格者都从深渊中归来了...所有的能力者仿佛都被笼罩在大地之上的深渊影响...”
“浑浑噩噩地徘徊在大地之上。”
“能力者和异格者殊途同归——”
“敌我同源...我想，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我看到...”
“柚子孤身面对着整个世界。”
“背后空无一人。”
“只能绝望地倒下。”
“任何能力者都无法给予她任何支持。”
“只有「概念武装」——”
“只有和能力者体系完全不同的「概念武装」...才能给予柚子一点点微弱的支持。”
“但是不够——”
“根本不够！！！”
“就连「达摩克利斯之剑」都无法真正地帮助到柚子。”
“在那种时候，柚子必须要得到更加强大...强大到甚至可以与神明相抗衡的力量去援助。”
“...”
苏柚子轻轻握住了神骸瞳的手。
因为这样的理由——
神骸瞳才开发出了「弑神武装」么？
房间内，一片鸦雀无声。
和柚子挂钩之后...她们好像就可以理解神骸瞳了。
没有柚子的未来——
根本不是她们想要的未来。
如果柚子注定会倒下。
那么她们...大概也会想办法去改变那样的未来吧。
为了柚子——
卯之花千代也一定会不顾后果地选择再次穿上「弑神武装」。
“从现在开始——”苏柚子抓着神骸瞳的手。
“不要再把那些东西压在心头上了。”
“至少...”
“已经发生的过去——”
“和瞳姐姐曾经所看到的，已经发生了改变...不是么？”
神骸瞳颤抖着的...感受着少女抓着自己的手。
那份触感是如此真实。
和她曾经无数次梦见的...梦里的场景是那么地相似。
却要比梦境里甘甜无数倍。
“那么...如果是因为链接狄拉克之海而引发的副作用。”
“神骸小姐有让柚子...让卯之花千代前辈——”
“让神骸小姐自己站起来的办法吗？”
苏我屠柚罗认真地看着神骸瞳。
老实说...苏我屠柚罗对此并不抱有希望。
毕竟...如果真的有能站起来的办法的话，神骸瞳自己怎么会一直瘫在轮椅上。
从百多年前——
神骸瞳为了阻截「恶之座」而强行使用了「弑神武装」之后，她就一直瘫痪在了轮椅上。
如果真的有办法...她自己早就站起来了。
“其实是...有的。”
神骸瞳轻轻点了点头。
少女的话顿时让房间内的所有人好像都燃起了希望。
“什么办法！？？”
“只要能够让柚子恢复——”
“不论是什么样的办法...需要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苏我屠柚罗满脸的决意。
哪怕是要和柚子交换角色，让瘫痪在轮椅上的人变成自己。
苏我屠柚罗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神骸瞳抬起头，看向了雾枝花雾花枝和柳德米拉的方向。
「等一下——」
「等一下——」
在柳德米拉的心里，圣·米迦勒的意识看着神骸瞳的目光，好像已经反应过来了什么。
「她不会是想...」
房间内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雾枝花和雾花枝的身上。
「恶之座」被众人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差点就要直接龇牙以示警告了。
可惜——
就以「恶之座」的体型来看。
女孩子就算再怎么扮凶，也是一副娇俏萝莉的样子。
“「神圣王庭」。”
神骸瞳给出了答案。
「她的目的是...」与此同时地，在柳德米拉的心里，圣·米迦勒的声音也悠悠响起。
柳德米拉双手合十作祈祷模样。
“或者说——”
“是「神圣王庭」的教皇大人。”
「教皇大人。」圣·米迦勒的声音也同步落下。
雾枝花看向神骸瞳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毕竟...这个家伙劣迹斑斑。
谁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鬼心思。
“「神圣王庭」的教皇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神骸瞳说到一半，又看了一眼「恶之座」和取回权柄之后，仿佛神明代行一般的九条入鹿。
她又补充了一个，“之一...”
“但是她却并不是规则类能力者。”
“而且——”
“「神圣王庭」似乎还拥有着某种继承力量的秘仪。”
那正是为什么圣·米迦勒抵达第四序列的年纪明明比苏我屠柚罗更年轻，却没有被记录在册的重要原因。
「神圣王庭」的记录，往往都是不作数的。
当然了——
「神圣王庭」也没有那种刷记录的兴趣。
“「神圣王庭」的每一任教皇，都是第七序列的强者。”
“同时——”
“在那位起源魔女的归寂之地，她们几乎都是无敌的。”
“她们...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无穷——”神骸瞳在此咬下了重音。
月夜见抚夜的神情一凛，“你的意思是...”
“「神圣王庭」——”神骸瞳给出了自己的解。
“或者说...「神圣王庭」的教皇大人，或许也拥有着某种利用狄拉克之海力量的秘仪或者是机关。”
“即便没有——”
“同样无穷却可控的力量，也能完成对于柚子小姐的补完。”
“入鹿大人说的果然没错。”柳德米拉冰冷地注视着神骸瞳。
圣少女的双眸灿灿，仿佛燃烧着太阳。
似乎有另一个人，正透过这双眼睛，死亡凝视般地凝视着神骸瞳。
“你果然是个...”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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