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作为幼小婴儿的美杜莎，还是无法吸收如此庞大相冲的力量，于是分裂出了大姐“力量之女”斯忒诺和二姐“飞翔之女”尤瑞艾莉。
这两位相当于外置的储备电池，有着固定的容量，因此到达一定程度后，不会继续成长和发育。
想要完整承袭大地和深渊的权能，美杜莎就需要吞噬掉两位姐姐，成为唯一的戈耳贡女妖。
萨麦尔轻轻刮蹭安娜脸颊的同时，满是疼惜，心中暗自冷哼。
命运，还真够操蛋的。
人类被普罗米修斯创造的最初，奥林匹斯众神尽皆震怒。
为他们赐福，为他们提供庇护，为他们提供丰富物产，允许他们在生命法则下延续的，便是地母神盖娅。
随着潘多拉魔盒的开启，和众神最为贴近的黄金时期人类被神罚和私欲毁灭。
幸存的两位新人类的始祖，还是通过“扔大地母亲的骨头，即扔石头”的方式，再创了自己的种族。
两次的援手，足可以看出大地之母对于人类这个物种的爱护。
然而，发展起来的人类建造了都市，探索沼泽，伐倒森林，开拓田园，古老神代逐渐衰落。
但在奥林匹斯众神的策划下，象征着大地神权的戈耳贡三姐妹被迫逃离海外，孤悬荒岛。
希腊前赴后继的人类英雄，最终还是剿灭了堤丰的子嗣，甚至把未来的地母神给逼疯了
这让延续四代的地母神，也由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或许，他之前和忒弥斯关于《俄瑞斯忒斯》一案的探讨，里面儿子为父亲报仇杀死母亲有了正义之名，就是地母权能式微的隐晦写照之一。
这种事情，难搞啊，难搞。
萨麦尔长叹了口气，脑仁有些发疼。
希腊可比美索不达米亚乱多了，翻起来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
何况，众神的神性与权能经过一代代的分割，早就稀碎，各个人类城邦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指望着人神**协力，共同对抗奥林匹斯的掌控，恐怕有点悬。
古蛇在沉思间，看到安娜已经喝完了自己杯中的热牛奶，下意识舔了舔樱唇，意犹未尽的模样，随即轻笑着收束繁杂思绪，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递了过去。
紫发萝莉望着手中尚存温热的半杯牛奶，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如猫咪喝水一般，舔着舌头，小口啜饮。
而无意之中，立于某个角度的萨麦尔，赫然发现安娜和雅典娜的脸颊轮廓，极其相似。
对了，雅典娜！
还有墨提斯！
当初进入阿里马地穴的时候，自己似乎在孕育安娜的蛋体上，嗅到了上代智慧女神的气息。
很显然，墨提斯肯定和蛇母因为某种目的，达成过合作，她曾以神血蕴养过安娜这第四代地母神。
所以，这两个孩子之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联系？
雅典娜…象徽主体是猫头鹰…神王血裔…父亲宙斯…母亲墨提斯…
安娜…戈耳贡女妖…大地深渊之蛇神…父亲堤丰…母亲厄客德娜…
等等！
古蛇猛然抬头，脑海中灵光乍现，当即按照咀嚼的语序，将两个孩子的重点描述，对照排列。
在反复查看比对查看数次之后，萨麦尔一阵写写划划，留下成串的字符。
刻刀在末尾的落点处停顿片刻，随即便被恍然大笑的萨麦尔，畅快地扔开。
正在啜饮牛奶的安娜，看向状态有些癫狂的古蛇，并不担心。
曾经在乌鲁克，他和吉尔伽美什也是如此思考，每当一些问题解开，他们总是喜欢以各种方式去宣泄情绪。
现在这种反应，恰恰证明萨麦尔有了很大的收获。
果不其然，古蛇随即兴奋上前，压抑着笑容，将那块泥板翻转向紫发萝莉，如释重负地轻舒了口气。
“安娜，你和雅典娜的关系，我想到了！”
“哼，关我什么事，谁想和她扯上关系。”
紫发萝莉依旧对那只讨人厌的白毛幼女没什么好感，不由绷紧小脸轻哼。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未来的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萨麦尔不以为意地凑上了去，笑眯眯的问询。
“知道了原因，反制起来就轻松多了，你不更有把握报仇吗？”
被说动的小丫头，下意识地转过螓首，紫眸向泥板上偷瞄，在目光触及几个楔形字符之后，瞳孔急剧收缩。
“她们是想…”
“嗯，应该是这样，现在貌似只差最后一步了…”
萨麦尔缓缓开口，眉心舒展。
“所以，我和雅典娜就是他们的棋子？”
安娜神色复杂地幽幽抿唇问询，得知自己成为了达成目的的工具，
古蛇垂首轻轻抚过小萝莉的脑袋，目光深邃，回想起墨提斯临别前不似作伪的呢喃，微微摇头轻笑。
“别那么悲观，或许是希望也说不定。”
“毕竟，你们可是后面那些力量，耗费无数心血和时间，意图培养的——众神之主。”
没错，宙斯只是其中一个选择。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相比于私欲膨胀的奥林匹斯，那些隐藏的力量，早就暗中留下了引导希腊世界的另一个答案。
而这种方式，并不是将所有的神灵和生命，化为灵子养料，浇筑在自己身上。
恰恰相反，遵从生命法则，相信创造能带来奇迹的盖娅，很可能从混沌的原初之中，为希腊选择了一条走向繁荣的进化之路。
实际上，所谓的“卡俄斯”，是一团乱糟糟，没有秩序、没有明确自我意识的混沌。
最早的大地之神盖亚、深渊之神塔尔塔洛斯、老海神蓬托斯相继独立诞生之后，世界由此开始。
混沌的卡俄斯至此已经失去了神性，沦为一种冥冥中存在，维持一切运行的概念，不具备确定的人格。
因此，各种神系经历传承和发展，如同希腊的城邦文化一般，被不断分割，散落成漫天星辰，各自繁荣。
同时，不断破碎、更替重组的神权，也不会孕育出例如马尔杜克那种将万有统合为一的至高神。
不过，即便如此，希腊世界还是存在实质意义上的四大起源神，分别负责掌控四块最大的神权。
即天父乌拉诺斯、老海神蓬托斯、地母盖娅、深渊之主塔尔塔罗斯……
分散虽有分散的好处，不至于出现集权的暴君，但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统合集中才有利于决策调度。
而现在，雅典娜和安娜身上，恰恰具备了天空、海洋、大地、深渊最强大的四种神权！
她们，就是希腊的另一种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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