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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god-father 教父 ? 4.1k

作者:紫夜弦歌 返回目录

次日清晨,云销雨霁,明媚的阳光穿过门窗,照射进医院内,驱散长夜的阴霾。


柜台前枕臂酣睡的小护士,悠然转醒,打着哈欠,活动了下略微有些僵硬和酸痛的脖子。


值夜班,居然一觉睡到了天亮,似乎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


小护士抬眼望向被灯管、阳光照亮的走廊和紧闭的大门,莫名怦怦乱跳的心脏,不由有了几分安全感,情绪逐渐舒缓。


算了,时间到了,先查房吧。


随着整点的钟声敲响,小护士回过神来,随即端起托盘和记录本,依次巡视沿途的病房。


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她就能顺利交班了。


临近结束,护士推开有些晃动的房门,走进顶楼末尾的监护病房。


室内一如既往的安静,虽然空间并不大,但被收拾的很整洁,换气的窗户半开,伴随着的拂面的微风,花瓶中一束迎风摆动的紫阳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护士困顿的精神,提振了几分后,望着依偎在床头的夫妻俩,不禁感慨叹息。


住在三楼的基本都是重症患者,这位也不例外。


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天生的白子体质,也就是所谓的“白化病”,欠缺免疫机能。


因此,只要受些小伤就可能与死亡紧邻,身体如同易碎的瓷器,也是伤痕累累。


作为护士,类似绝症的病人,她见过不少。


死亡,其实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等待死亡的过程,才是……


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除非奇迹降临,否则基本上没有痊愈的可能,只能保守治疗,并在不断的煎熬中,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对病人来说,无疑是个痛苦的折磨和炼狱般的试炼。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这属于能拖垮自己和家庭的绝症。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家人一次次的精力、感情、财力的投入,换来无果的答案,再牢固的羁绊,也禁不住现实的一遍遍拍打,往往会走向厌弃。


最紧密的血缘关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夫妻了。


不过,在绝症患者之中克劳蒂亚,又无疑是幸运的。


至少,她有个很爱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来自东洋的男人,言峰绮礼。


而在陆续治疗的过程中,两人产下了双方爱情的结晶——卡莲·奥尔黛西亚,被冠予了母姓。


奥尔黛西亚在意大利语中,意思为紫阳花。


原产在地中海的紫阳花,⼀向以在严冬开花的常绿树⽽闻名於世。寒冬时,乍见粉红⾊的花蕾和⽩⾊的花朵,告知⼈们春天临近的喜讯。


因此,紫阳花花语是——希望。


受到这满花祝福⽽⽣的⼈,极富忍耐⼒和包容⼒,她会带给许多⼈希望,⾃⼰的⼈⽣也⾮常的丰富。


大概,这就是夫妻两人对女儿的期待。


护士一边唏嘘着命运,一边将目光转向墙角,准备看看今天小卡莲的状况。


医院考虑到病人正在哺乳期的状况,她和女儿被共同安排在了这间病房中。


而随着小护士的目光转向角落,她惊讶地发现,一个黑发黑瞳的男人,正在摇篮前,手中握着温热的奶瓶,笑眯眯地逗弄着刚刚满月的孩子。


往常对生人很是抗拒的小家伙,正抱着男人的手指,咯咯直笑,显得异常开心。


“他是?”


望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小护士愣了愣,下意识开口。


瞬间,正在搀扶下缓缓起身的克劳蒂亚,以及作为丈夫的言峰绮礼,同时身躯一僵,脸色凝滞。


室内的气氛,不知为何,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我是绮礼在东洋的朋友,最近刚出差到意大利,听说克劳蒂亚又住院了,就特意过来探望一下。”


温润的话语,从男人口中吐出,那慨叹世事多艰的惆怅语调和略带神伤的真挚感情,让小护士不禁心生好感。


床前的夫妻俩,也不由相继点头,但动作莫名有些僵硬。


简单的了解状况之后,小护士看了看时间,不再多想,照例对床上的病人检查一番,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克劳蒂亚,你今天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输液可以向主治医师申请暂时关停了。”


听到这个还消息之后,一旁不苟言笑的陪护者,愣了愣,眼眸深处似乎隐隐弥漫了一丝……遗憾。


此时,病床上的人妻,将丈夫有些平淡,甚至有些怪异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的喜悦,被冲散了不少,贝齿轻咬樱唇。


命运啊,命运……


而阴影中,一双蛇类竖瞳缓缓眨动,暗自摇头感叹。


老实说,言峰绮礼并不是个合适的选择。


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克劳蒂亚无论怎样努力,结果都将是以悲剧收场。


因为,这个男人有着严重的心理缺陷。


天生的反社会型人格,难以感受爱,难以体验爱。


这些年,在接受了这事实后,言峰绮礼做尽各种的努力。


虽然无法体会道德,但却持有常识的男人的青年期,全都用在克服这点上面。


然而,并没有事情达成。


言峰绮礼作为代行者的苦行,也并无法治愈他的苦恼,全都以白费力气为结束。


而如今已经站在悬崖边缘的恶质灵魂,最后的尝试,就是针对一个女人。


说来简单。


不管是怎么样的人,绝对没有人未曾幻想过爱着异性、建立家庭。


没有人会嫌恶这种平稳、不抱这些梦想。


言峰绮礼也不例外。


虽然感受不到这种微不足道的魅力,但他还是希望着、能够如此的话就好。


得到一般人的幸福、爱着一个女人。


然后,言峰绮礼鬼使神差地男人选择了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也就是克劳蒂亚。


这位被病魔所侵蚀的病患,只剩不到几年的性命。


那时,究竟因为是这样的女人才选的呢、还是只有这个女人可以选择呢。


连言峰绮礼本人也难以回答。


短暂的生活中,男人爱着女人。


女人也努力地爱着男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爱。


但是,结果还是没变。


对男人而言的幸福是女人的痛苦,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越想要爱而越去爱、虽然对所爱的人只是痛苦,但对男人而言却是救赎。


对此矛盾,男人一点也不以为苦。或许是连痛苦都分别不出来了。


但是,女人越是想要治愈自己,自己就只越想看到女人的叹息。


女人是个圣女。虽然是个抱病的女人,但按男人的说法,实在是圣女。


女人有相当深厚的信心,又,不用说,当然也能够理解男人的愤怒。


她的敏锐,或许早就让她看穿了丈夫的本质,却依旧抱有期望,选择忍受。


能如此理解自己,想治愈自己的人。


连这个女人,都无法填补自己的缺陷。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可以信仰,可以依靠的呢。


因此,男人的绝望又更深了。


算算时间,如今这对相互折磨的这对夫妻,正在朝着崩溃自毁的深谷坠落。


对内情不甚了解的小护士,主动开口打破沉寂,友善提醒。


“对了,正式的查房,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个不急,神父,一会下楼先去买点早饭吧。”


“好的。”


坐在床前的言峰绮礼,微微点头,却并未起身,目光转


真是个怪人。


临近交班时间,小护士没有多做停留,摇了摇头,抱着记录本,转身离去。


而随着医护人员关上房门,渐行渐远,室内的气氛再度变得诡异凝滞。


床前的夫妻两人,时不时地瞥向角落中,正在带孩子的那道身影,即便过了一夜,那纷乱的思绪和砰砰乱跳的心音,仍是久久无法平静。


“绮礼,你不去买早餐,看我干嘛?我又不能填饱肚子。”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惊悚目光,萨麦尔放下再次酣睡的卡莲,无奈翻了个白眼,转身吐槽。


言峰绮礼低头看了病弱的妻子一眼,微微蹙眉,没有挪动。


面对这位神父的忌惮和戒备,萨麦尔不以为意,笑眯眯来到床前,拿起一枚苹果,轻轻嗅闻,悠然开口。


“如果我真的想做什么,你们有资格反抗吗?”


“……”


此话一出,言峰绮礼不由陷入沉默。


貌似,的确……


“绮礼,我想吃通心粉和芝士蛋糕。”


蕙质兰心的紫阳花夫人,率先微笑开口,打破了病房中的沉寂,聪明地给丈夫铺好台阶。


言峰绮礼稍作犹豫,目光触及妻子投来的安慰眼神,转头走向门口。


“等等!”


然而,言峰绮礼刚一起步,身后便传来了沉抑的呼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位神父下意识地绷紧神经和肌肉,摆出战斗的姿态。


“我也要!一杯七分糖的意浓,再来一只鲟鱼披萨,记住,医院对街那家的,告诉主厨,不许放姜丝调味,我讨厌那玩意,别买错了。”


瞬间,以为某个狡猾阴险的恶魔,想要就此发难的言峰绮礼,听完叙述,面部肌肉,激烈抽搐。


“干嘛?让你带个早饭,都这么不情愿,好歹我昨晚也救了你们一家吧?”


古蛇啃了一口苹果,幽怨的嘟囔。


言峰绮礼闻言,有些绷不住的表情,更加丰富多样。


最终,神父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背离主的教诲,满足了恶魔的要求了,起身行向楼下。


目送跑腿的人选渐行渐远,萨麦尔十分满意地坐到桌前,不紧不慢地削着苹果,漫不经心开口。


“有什么想问的,趁我心情好,就快点说。”


病床上几次欲言又止的克劳蒂亚,轻咬樱唇,缓缓松开丈夫临走前塞在她手中的十字架,柔声开口。


“您比我预想中的,要好相处。”


“在最初的堕落之前,我可是个天使。”


萨麦尔笑了笑,拿起一枚苹果,耐心削皮。


面对如此和善的“恶魔”,克劳蒂亚沉思片刻,犹豫开口。


“能不能告诉我,您降临到这里,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只是出来旅游,碰巧路过,你信吗?”


“……”


饶是性格温婉的克劳蒂亚,听到这个回答,也隐藏不住那副“你逗我”的表情,心中的戒备,依旧存在。


毕竟,这可是恶魔!


不,确切地说,是恶魔之王!


蛊惑了亿万灵魂,带来最初堕落,地狱里最狡诈、最阴险、最邪恶的那个!


“算了,我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就当我和那群渣渣一样,都是为了你女儿来的吧。”


萨麦尔瞥见某位基督徒明显不信的神色,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摇篮中熟睡的小丫头,咧嘴狞笑。


“毕竟如此纯净的灵媒,可是很受恶魔喜欢的……”


“那卡莲以后?”


克劳蒂亚望着自己苦命的女儿,不由轻捂胸口,心中一惊。


“放心好了,有这个标记在,其它恶魔,可没胆子动我的东西。”


古蛇抬手指向小卡莲后颈处一抹隐现的蛇形烙印,唇角轻轻翘起,笑容很是愉悦。


克劳蒂亚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开口


“就像狮子在领地上撒尿,宣告主权?”


“……”


顿时,萨麦尔脸上邪恶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太太,您这真是个奇妙的比喻……


似乎同样是对老妈的比喻,有些不满,摇篮里的卡莲,从梦中醒来,哇哇大哭。


真是个难伺候的小丫头,萨麦尔摇了摇头,起身将又在闹腾的小卡莲,从摇篮中抱起。


几次逗弄后,从小块苹果中,吮吸着汁液的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老老实实呆在这位恶魔之王的怀中,享受着款待。


“卡莲她,似乎很喜欢您……”


克劳蒂亚由于身体原因,没办法长久呆在孩子身边,而丈夫又是个冷淡的人,如无必要,很少作出这种姿态。


望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和谐相处的场景,克劳蒂亚有些羡慕,又有些愧疚,一个突如其来萌生的念头,脱口而出。


“不如,就由您来做这孩子的教父吧?”


话音刚落,两人互看彼此,不由同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