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没事。”
梅比乌斯总觉得宁鸿卓很怪异，但具体是怎么怪异又说不上来，总感觉朦朦胧胧的有什么想不到的地方。
虽然只是用羽毛在现实中模拟出来的身体，但梅比乌斯的嗅觉同样保留下来，因为有些刺鼻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混杂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是用了多大的剂量，居然能让我的嗅觉都感觉不适。
克莱茵也很担忧的望着他，直接把宁鸿卓看麻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我经过了充分的休息，所以你们看到现在的我活力满满，所以说劳逸结合很重要！”
“休息，你不是去拿资料了吗？”
“那当然是因为我偷懒了，对不起！”
宁鸿卓立刻滑跪。
“呵呵呵呵，原来是偷懒啊，那克莱茵剩下的工作就由你做吧，记得把这些文件整理好”，梅比乌斯有些得意的把瞳孔眯成一条线，已经想好了宁鸿卓会如何在这种工作量下悲惨的叫喊，然后她就能顺势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把他摆成这样那样的姿势。
但梅比乌斯的计划注定落空了，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宁鸿卓就毫不迟疑的把所有纸质资料都揽到自己身边，要不是克莱茵和他的距离足够近，梅比乌斯甚至怀疑他还会跳上桌子抢夺资料。
“没问题，克莱茵，辛苦了！”
如果这种事情被她们知道的话，我一定没有脸在这里了吧。
别说区区一点工作，就算让宁鸿卓把桌子吃了都可以，反正复生计划的工作总量总是有限的，只要不新开课题终究会到达极限，但是侵蚀之律者能控制的硬件可是无穷无尽，只要不进行什么过于有创造性的工作，宁鸿卓完全可以依靠侵蚀之律者的能力作弊，实际上过去他就是这么做的，不然哪来的研究进度突飞猛进。
梅比乌斯用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再从天上掉下来的惊愕神情，对着宁鸿卓啧啧称奇，往常他给克莱茵要求正常休息，但克莱茵暂停的工作宁鸿卓也不帮忙做完，这种除了拖延时间根本没有其他意义的方案，恐怕只有克莱茵才会被感动到眼泪汪汪，没想到今天太阳真的掉下来了。
果不其然，克莱茵马上用更担心的眼神看着他，宁鸿卓只能立刻装模作样地翻找资料，尽可能找那些自己并不认识的字眼，然后对着两人请教。
可恶，学的太快了，有羽毛承载记忆填鸭式的灌输，再加上侵蚀核心可以依靠更多的硬件外置思考，宁鸿卓愣是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见过的单词。
这个时候克莱茵已经试图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脑子里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表示担忧。
靠着各种连梅比乌斯都要思考才能回答上来的问题，宁鸿卓完全算不上巧妙的把话题引入到研究成果上，偏偏无论是梅比乌斯还是克莱茵都很吃这一套，隐瞒顺利到不可思议。
眼看梅比乌斯又热火朝天的投入到过柱子中去，已经越发学会摸鱼的克莱茵走到宁鸿卓身边，用袖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怎么了？”
宁鸿卓从资料中抬起头，手中一哆嗦差点把整理好的数据文件删掉。
“.........我没有事，但是我觉得你有事”，克莱茵用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眼神看着宁鸿卓，微微前倾的身体已经足够表示她的关心。
“我没有事，认真工作，人人有责！”宁鸿卓用超大声回应了克莱茵，“再说你看这份报告，虽然格式用的这么乱七八糟，但里面的思路很有意思，不是将人类加入崩坏兽的基因变成融合战士，而是通过诱导崩坏兽到达审判级后变成人类，和随时可能会暴毙成功率又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来的融合战士不同，只需要加入拟似核心就好。”
“我不觉得他们愿意成为律者的附庸，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没等克莱茵回话，梅比乌斯的声音先飘了过来。
“所以说爱莉希雅到底是怎么从出生时刻起就成为人之律者，如果变成爱莉希雅的附庸，说不定会有人愿意，不愿意的就让她咔嚓了。”
梅比乌斯只是稍微想想就打了个冷颤，赶紧制止宁鸿卓这种危险的想法，开始怀疑谁才是真正的黑暗科学家。
“你要玩的话外面崩坏兽有的是，别把主意打到爱莉希雅身上！”
“我只是很好奇，律者的数量是固定的，出现的顺序还被普罗米修斯十七号确定，那本应该出现的第零律者人之律者去哪了，莫非爱莉希雅还在某个角落等着跳出来？”
“不要说鬼故事，除了理之律者可以将意识散进被无限细分的律者核心以外，其它律者并没有在律者核心和载体都被消灭的情况下可以复活的设定”，梅比乌斯很确定这件事。
“都走到这一步了，单纯的复活肉体不难，复活肉体并保留融合战士的实力也差不多能确定方案，但有些英桀的特殊能力完全没办法复制，比如阿波尼亚，总不能用【戒律】能力劣化的【神音】去影响被培育出来的阿波尼亚新身体吧，简直就是孩子生出了父母。”
“这种事情不用担心”，梅比乌斯摇晃着试管，试管里面异常可疑的颜色波澜不惊，“既然你都离开一天了，你居然没有去看乐土大厅内的那帮人，他们可是你的练手对象，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小白鼠。”
“你是说阿波尼亚可能愿意放弃这种能力？”
“如果把可能换成一定会更准确”，梅比乌斯摇晃试管的动作缓慢了几分，“整整十三位融合战士，其中有多少人根本就不想成为战士呢？既然在上一次面临世界毁灭的危机时他们愿意站出来，无论是主动还是意外，都足够证明他们配得上这种力量，但假如世界不会被毁灭，他们大概会更乐意过着普通人的人生，出于我的私心，我不想让格雷修以普通人以外的姿态出现，无意被卷进来的菲莉斯也该同意我的看法。”
虽然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但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梅比乌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宁鸿卓大惊失色，要不是一直盯着梅比乌斯头上的颜文字，他还以为梅比乌斯被夺舍了。
克莱茵也犹豫地卷起袖子，对梅比乌斯的额头跃跃欲试。
“你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有正常人的同情心了？！”
梅比乌斯难得表露出些同理心，居然还要被宁鸿卓质疑，一想到这件事情如果被其他英桀会多么羞耻，她就恨不得掐死宁鸿卓。
“我错了，原谅我吧！梅比乌斯老师最棒了，简直就是人类友好互助的楷模，如果要评选英桀中最富有同情心的一位，我肯定投给梅比乌斯老师！”
宁鸿卓赶紧打着圆场。
“最棒”，梅比乌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最后还是默许了这个说法。
不过在稍微思考中，梅比乌斯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在反复追寻自己思维的火花后，梅比乌斯木着眼提醒宁鸿卓，“宁鸿卓，你有没有觉得你和爱莉希雅说话有点像？”
“哎，有吗？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梅比乌斯冲他挑挑眉，“你再想想？”
宁鸿卓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
于是两个人相互无言。
“太可怕了，这比【戒律】洗脑多了，最起码【戒律】不会二十四小时在你耳边循环播放。”
“我本来想说你根本不了解【戒律】可怕在哪里，但是谁更可怕还未尝可知”，梅比乌斯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默默把复生计划的顺序前后调动，果然最危险的人物还是最后复活吧，虽然只是记忆体，但光凭语言就有这种魔力，真是让人害怕。
“黄金庭院那帮人，他们是怎么样的？”
梅比乌斯有意无意的询问，毕竟关于记忆体们复活的关键还需要黄金庭院他们的原始基因，天命这边自然是早早跟他们商量好。他们之中没有人表现出抗拒，反而有几个人愿意无偿提供帮助，帮忙推进计划。
“就是普普通通的热闹吧，原先在某些领域是天才的依旧是天才，偏向于暴力和疯狂的也变得正常起来，或许异世界同位体真的有信息间的扰动，在完全不同的文明等级和背景上也会渐渐变得相似”，宁鸿卓想起学生版本的格蕾修和科斯魔，他们最担心的居然是写不完暑假作业，只是稍微想想就不自觉的对未来更加乐观起来。
“说不定在某个我们观察不到的世界内，崩坏早已经被完美通关了。”
梅比乌斯无精打采的端着试管，在宁鸿卓惊悚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只是特浓咖啡，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是担心我的安全吗，想要来亲自确认一下？”
明明上一句还在调侃宁鸿卓，下一句梅比乌斯还是收回视线感慨一句，“普普通通的热闹，对于我们活着时期所在的那个文明，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终极目标。”
从未见过梅比乌斯意志失去硬度的这一刻，宁鸿卓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安慰，梅比乌斯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好，继续干活吧！争取在明后两天先让我拥有肉体，失去了进化可能性的梅比乌斯，根本就不是我！失败品就应该被胜利者杀掉！”
宁鸿卓一口老槽堵在嗓子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克莱茵习惯的拍拍他，示意宁鸿卓弯下腰。
“梅比乌斯博士每次自己调配的咖啡喝多了就会不正常”，克莱茵偷偷说着。
宁鸿卓想起那个让人想到五彩斑斓黑的可疑颜色，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要我帮你分担些吗？”克莱茵主动提出帮助。
“错了，克莱茵，摸鱼不是这么摸的”，宁鸿卓在这一刻作为前辈，告诫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几万岁的克莱茵，“工作之所以越来越多，就是因为你做的太快工作之所以越来越多，就是因为你做的太快了，你做的越快就越有新的活，只要你继续摸鱼下去，新的活就永远不会找上门来。”
克莱茵认真的点头，但她又想到有些不对，“可是你已经把进度提前了，这不是和你说的话相违背吗。”
“毕竟复生计划很重要，所以还得留出试错的时间，这算是工作中的特例，不是每一个工作不做都会导致世界毁灭的，偏偏这个工作就是这样”，宁鸿卓无奈的耸耸肩，神秘兮兮的给克莱茵继续传授。
“但是在面对这种工作时，摸鱼的技巧还是有的，就像我是侵蚀之律者，可以通过不断叠加硬件增加计算能力，这样的话实际上我并没有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是效率却提高了，只是因为我把应该属于我的活分散给其他硬件之中，这就叫做外包，外包的精髓就在于同工不同酬，尽可能用最少的代价白嫖劳动力。”
“把自己要完成的任务分给别人”，克莱茵重复着，“我感觉我已经理解了。”
“很好”，宁鸿卓很满意，在工作中拿钱那叫天经地义，在工作中摸鱼拿钱那才叫做挣钱，他一定要把这种正确的思想传播出去。
“你们两个知道我能从这里听到你们说话吗？”
梅比乌斯又好气又好笑的敲着手里的资料。
“那你说在合理的摸鱼后效率有没有提高吧？”
宁鸿卓据理力争。
“那我也学会了，以后在完成实验的时候就抓个侵蚀之律者过来帮忙，对了，那个叫伊柔的律者，她似乎也是侵蚀之律者来着？”
梅比乌斯开始放空思维，果然也察觉到了摸鱼的好处，如果一直把视线投放在实验中，怎么会发现这么好用的新助手。
对啊，如果在深入思考下，理之律者也是科研最好的助手，果然进化的道路上一定要拉上更多的人。
刚才宁鸿卓说着叫什么来着，外包？
“你要对小孩子做什么事情啊！”
“小孩子，她可是律者，怎么能算作小孩子，就算对人类没有恶意，我梅比乌斯也有责任将她引向正路！”
梅比乌斯悟了。
ps：目测后天就可以进入星穹铁道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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