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珊卓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但她又无比庆幸，如果她不来，是绝对不会知道，在拉赫洛的视角，于整个北境和塞外被屏蔽之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寒神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仆从了？
梅丽珊卓回头，看着猛追在自己身后，那骑着战马，身着狰狞甲胄的骑士。
两侧，一些浑身有些冰雪结晶，但散发着浓郁硫磺味道的猎犬般的怪物，正在迅速从两侧包抄，试图在梅丽珊卓返回东海望之间截住她。
这些东西，是在梅丽珊卓试图前往鬼影森林中，突然出现的。
没有丝毫打招呼的意思，上来就要对这个红袍女巫进行格杀。
得亏梅丽珊卓的拉赫洛祭司身份，还让她有一定的战斗力。
虽然不至于化身打火机，但还是让她躲开了第一阶段最凶险的袭击，有机会逃回马上，一路南逃，尝试返回长城寻求庇护。
然而，这些她从未在火焰中看到过，也从未被拉赫洛提醒过的致命生物，就开始锲而不舍地追杀她。
偶然爆出来的语言，也并非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种。
她没有克雷的前置知识，当然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他们身上的寒魔法，却让她立刻意识到，这些家伙，出现在塞外，绝非偶然。
逃亡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些家伙难道是寒神最新的仆从吗?
这是寒神大规模苏醒的先兆吗？
梅丽珊卓这一次过来，就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已经无法在火焰中，观察到塞外和北境的情况了。
所有的影像，都被蒙上了一层极度反常的灰色。
她立刻意识到，北境和塞外肯定是出了大事。
原本一直待在南方的她，立刻想要北上，但遇到了跟丹妮莉丝相同的问题。
被旧神的魔法完全劝退在颈泽以南。
但这家伙显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
于是，她选择雇佣了一条船，直接走狭海以东，靠近长城。
看起来，那只小乌鸦肯定是把事情搞砸了。
梅丽珊卓当然知道三眼乌鸦的存在，这些神明代行者之间，都知晓彼此的使命。
等到她到了东海望之后，克雷已经解决了三眼乌鸦的旧神魔力问题，所以，她才能顺利地上岸。
梅丽珊卓没办法见到克雷，而且，对于这个神秘的异神代行者，在这个大旋涡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梅丽珊卓根本说不好。
于是，她就打算自己出去探究一番。
然而，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刚刚出长城，来到鬼影森林中，就遇到了这样要命的追杀。
……
“快一些，那红袍女人马上就要出森林了。”
领头的骑士对着身边的同伴大喊。
他们的语言，并不是维斯特洛通用语。
“知道，猎犬们的速度还不够，我从左边超上去。”
同伴回应道。
声音通过狰狞漆黑的面甲，显得嘶哑而沉重。
他们已经决心要绕过这座长城了。
长城以南的区域，那里的魔力控制者并不接纳他们。
这就导致，他们的领航员，不能随意将传送门开到那片地方。
这对于后续军队的到达非常不利。
毕竟眼前这绝境长城，让他们来爬，也是非常痛苦的。
他们都是骑兵，骑兵可越不过这么高的长城。
而且，他们在之前的侦查中，也知晓了守夜人军团的存在。
正面进攻不行，他们就决定换一种方式。
比如，先想办法从两侧绕过去？
只要能到长城以南，毁掉南方的魔力节点，领航员们就能将他们传送到那个位置。
而一但这件事儿他们做到了，那么绝境长城，就再也不是他们的阻碍了。
在他们准备好发动之前，保密工作是最重要的。
梅丽珊卓就是倒霉，被这些家伙认为是可能泄露他们存在的人。
于是，才派出骑士亡命追杀，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他们当然也感受到了梅丽珊卓身上，那令他们无比难受的火魔法。
这就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杀心。
跨下的战马，速度越来越快，手里的锋锐长剑已经指向了梅丽珊卓的后背。
“快别跑了女人，你注定是要死在这里的！”
他们叫嚣着，试图扰乱梅丽珊卓的注意力。
但这没有丝毫用处，因为梅丽珊卓，压根就听不懂他们在喊些什么。
也许通用语确实通用，但这些家伙的语言，显然不在此范畴。
手掌紧握脖颈处的项链。
梅丽珊卓在疯狂调动体内的火魔法。
拉赫洛的红祭司，正面战斗力一向不是很强。
指望她们化身烈焰战士那是不可能的。
但想办法点燃一些东西，还是能做到的，就是比较困难。
要不然，为什么梅丽珊卓都羡慕克雷的伊格尼法印呢。
掌心越来越热，拉赫洛的力量，通过项链的红宝石，一点点地汇聚在梅丽珊卓手上。
终于，就在背后的剑锋将要贴身的时候，她猛然向后，甩出了一小团火焰。
目标不是马上的骑士，而是他胯下，那匹挂着沉重铠甲战马的眼睛。
铠甲上全是冰雪，散发着让梅丽珊卓汗毛倒竖的冰冷魔法。
她很确定，自己一个高级祭司，在没有光之王直接祝福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轻松击破这样的寒魔法铠甲的。
所以，只能兵行险着，赌这点浓缩的火魔法，能惊扰这匹要命的战马吧。
她赌对了。
只听一声长嘶，战马痛苦的叫声传来。
马上的骑士被直接甩了出去。
手里样式奇怪的长剑，也瞬间脱手扔了出去。
梅丽珊卓看准机会一把抓了过来。
她并没有携带防身武器，现在能弄来一把，后面不知道能遇到什么，好歹是能有反抗的能力了。
一头红发在空中飘舞，就好像是皑皑白雪上燃烧的火焰。
在这离她最近的骑士被击落下马之后，梅丽珊卓立刻加速，朝着已经隐隐在望的长城飞驰而去。
好几次，带有浓郁硫磺味道的猎犬，爪尖离她战马的马腿就是一丁点距离，但都被她巧妙地躲过了。
终于，她冲出了鬼影森林。
而在她身后，浑身漆黑狰狞铠甲的骑士们，带着他们的猎犬，停步于森林边缘。
“她逃了。”
“是的。”
“没关系的，就让她把这个消息，带到这堵墙以南吧。”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
“终究是隐患。”
“没事儿，艾瑞丁不在乎的，海上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只要海上得手，我们就能翻过去。”
声音停止了，说话者已经离开了。
他们虽然在这一次的追捕中失败了，但这并不重要。
真正的计划，早就已经在风雪中展开了。
他们，永冬之地的神明，各取所需罢了。
……
“克雷陛下。”
孪河城的城堡大厅里，北境和河间地的贵族们齐聚一堂。
每个人心里到底怎没想暂且不谈，但在克雷·曼德勒的目光注视下，每一个人都尽可能保持得体的笑容。
他们现在可不敢跟虽然没有举行加冕礼，但身份硬的像钢板一样的克雷·曼德勒套近乎。
克雷·曼德勒瞒着他们这么久，硬是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他们，直到最后巨龙到来，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边还有这么一号危险人物。
他们都目光热切地盯着高台上，独自坐在一张高背椅中的国王陛下。
没什么忠心不忠心的那一套，他们选择乖乖地来孪河城，就证明他们至少在表面，已经完全接受了新国王的政治现实。
刚刚开会的时候，坐在高台上，头上什么也没带的克雷·曼德勒，身着一件很平常的兽皮大氅，凝视了他们一圈之后，只说了一句：
“诸位，我这个新王，认，坐在这里，盖下你们的印记，不认，离开就是。”
早有准备好的侍卫，捧着已经点燃的红蜡烛，滴在一张相当大的牛皮纸上。
上面写的很清楚，无条件服从克雷·曼德勒以及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所组成新王朝的指挥。
军队，财力，地方物资等等，在战争时期，完全收归统一调遣。
但战争结束之后，王室不会在插手这些东西。
后面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
贵族们不明就里，不知道克雷·曼德勒搞出来的这个东西是干什么。
他们不懂，其实这东西，就是克雷以后收拾他们的借口。
在这上面，克雷做了一些小手段，很容易让这些自由惯了的贵族们违反。
而这种类似于契约的东西一旦签署，那么就比一般的文件，具有更强的普适认可。
毕竟，每一个贵族都将自己的家徽，印在了这张纸上。
那么就意味着，这是在所有人见证下，大家达成的共识。
到时候，真有人因为违反了这上面的内容，而被克雷处置，别人连求情都做不到。
谁叫你当时也认同了呢？
只有几个家伙，在心里有隐隐的感觉，知道克雷·曼德勒玩这一手到底是要干什么。
毕竟，按照以前的玩法，这个时候高低得大家抽出剑来，跪在新王的脚下，喊出忠于新王的誓词。
过去一直是这么做的。
但眼下，明摆着，这位爷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等到一份盖有在场几十个大贵族印记的“联合宣言”弄好，克雷坐在他的位置上，开始新王朝第一轮政治安排：
“诸位大人，我出身于曼德勒家族，你们可以把我当一个北境人看，当然，我们现在是在孪河城，你们把我当一个河间地人看，也无所谓。”
“大家一路征战了这么久，彼此之间也熟悉些，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诸位也清楚。”
克雷竖起了第一根手指，沉声道：
“军队，除了我曼德勒家族之外的那些，依然是诸位大人的，以前怎么来，现在还怎么来。”
“归我指挥，但没必要操心我会去将他们据为己有。”
必须先把军队这件大事儿给说清楚。
现在的军队，依然不是职业化的，来自于各个贵族，克雷要是一上来就说，我称王了，所有军队也是我的，那贵族们会暗地里直接造反的。
虽然以后将整个国家的军权收归中央，那是克雷的目标，但他清楚，绝不能操之过急。
听到克雷这么说，很明显的，贵族们都松了口气。
这位爷是一个标准的“马上国王”，本来在军队中就威望极大，这现在又有巨龙在侧，万一强令他们把军队交出来，那贵族们的立身之本可就没了。
军队意味着领地里壮劳力，手艺人，工匠，没了这些人，领地直接就废了一大半。
克雷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我们现在，要明确一件事儿，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巨龙当然可以强行通关，但这无疑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情。
他已经去信给多恩了，把丹妮莉丝叫到孪河城来。
多恩方面最近一直在驻守亲王隘口的天及城，等待着河湾地和风暴地可能的攻击。
然而，似乎是被巨龙的威力所震慑，根本没有军队出现在视野之内。
鉴于此，克雷将丹妮莉丝叫到这里，毕竟，这个新王朝，坦格利安至少占了四成股份。
也该来了，反正按照巨龙的飞行速度，从阳戟城赶过来，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卡史塔克伯爵，在您看来，谁是我们的敌人？”
克雷点了一下瑞卡德·卡史塔克。
这家伙估计有什么巨物崇拜，看到盖列索斯的那一刻，当即就喜欢的不得了。
虽然他自己不能御龙，靠近了会被烧成灰，但眼神中的那种心向往之的神色却做不了假，除非这家伙是一个真正的演员。
卡史塔克听到克雷·曼德勒点了自己的名字，也不含糊，直接站起来，他粗豪的大嗓门，快要把顶棚给掀翻：
“依我看，我们先去谷地，把该死的叛徒给揪出来，然后让整个谷地彻底臣服，否则，我们的南下的时候，东侧始终是个麻烦。”
克雷知道他说的叛徒是谁。
现在，当时培提尔在鹰巢城的谋划，已经被乱成一团的谷地内部给泄露了出来。
派去的两个伯爵，一个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成为了谋杀莱莎·徒利的嫌疑犯，而另外一个，居然成为了揭发阴谋大功臣.
北境人根本就不相信。
所以，波顿族长的叛变，在北境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所谓除恶务尽，先消灭叛徒，再对付敌人，这倒也符合北境人一贯的行为方式。
以前要这么干，非得硬打血门天险不可。
但现在，克雷倒要看看，谁敢有胆子，在巨龙面前，当这个血门的守将。
不怕一起化成灰的话，那就好好替谷地人尽尽忠吧。
ps，明天尽量恢复双更，在写了在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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