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会长办公室中,李佑接着往下说,“那就一步步来,对半岛银行动手,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
“金建英会长。”
他看向喝上酒仍然拘谨的金永俊,“金会长现在一定在着手转移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以金代表对他的了解,觉得他会转移给谁?”
“.”金永俊其实也拿不准金建英的心思,“我觉得很可能是我那个妹妹金熙雅。”
“为什么?”李佑招了招手,全在俊走到酒柜那取了酒过来。
金永俊理了下自己的想法,才开口道:“我爸一直就很偏爱她
我和金盛俊之前可以确认的是..爸没有将位子留给她念头,但那是他在我和盛俊接二连三的出事前的想法。”
金永俊心中愤愤不平,如果不是金盛俊那个西八崽子搞背刺,他们早就能将金熙雅踢出局了,说不定后面的事也会发生改变。
尽管看不起同父异母的这个妹妹,可金永俊还是认同道:“她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以天下集团现在的情况,再加上我和金盛俊的种种状况,恐怕我那个爸爸没有其他选择了。”
本来还拿不准的金永俊,越说思路反而越清晰,言之凿凿的道出金建英一定会选金熙雅。
在他说话间,李佑倒好酒,给他推了过来。
“多谢会长。”
“你说的这些东西就是谢礼了……”李佑笑道:“两杯酒而已,不必反复道谢,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两瓶回去就是了。”
“那就这么定下了,”注意到毕恭毕敬捧着酒杯的金永俊,李佑也不管他是忍辱负重还是真的被打断了脊梁骨,只管自顾自说道:“先对付金建英会长,把半岛银行的股份稳稳拿下,再去处理你这个好妹妹。”
“如果有变故那就再做其他安排。”
“好,”金永俊痛快的喝完酒,起身朝着李佑深弯下腰,“会长有用的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佑冲他笑了笑,冲着全在俊摆摆手,“去酒柜里取两瓶酒,再送金代表回去别误了事。”
在全在俊带着金永俊离开后,朴泰洙才再度开口,“会长.既然赵泰燮那边的人将金盛俊的罪过全都推到了金建英那边,那我们该怎么做?”
“现在特别搜查组还没有解散,我们是直接对半岛银行和金建英同时展开调查,还是先开始一项调查,另一项再等待别的时机?”
“金会长可是我的老朋友了,”李佑轻摇头,“他现在长期在医院疗养,患有重病的身体虚弱得厉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合眼,这种情况在以往该如何进行调查?”
朴泰洙确实是被李佑多次扶持,才坐上现在的位置,但那不代表他没本事,事实上每一个检察官都是韩半岛人才中的人才。
他只是略微思考,便出言解释道:“面对患病的犯人,我们会要求所在医院提供详细的诊疗报告,由法医来评估其他是否具备受审的能力,若是病情短期不危及生命,依据司法惯例就不得中止调查。”
“不过金建英的病确实很重,”朴泰洙诉说开第二种情况,“尤其是他在韩半岛的地位又很高.”
“我们会向法院申请把病房设为临时看守所,再派驻法警实施二十四小时的监控,禁止家属携带电子设备探视,也可以借用协助调查的名义传唤金建英的子女。”
李佑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到朴次长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这么多年来,还是朴次长办事让我放心。”
朴泰洙露出笑容,觉得李佑的这句夸赞非常受用,随即便起身告辞,“那我就回去准备调查了,会长有什么需要交代我的随时告诉我。”
“好。”
朴泰洙离开,整个会长办公室中便只剩了李佑一人。
事到如今,对天下集团动手的早就不是李佑一个人了,而是整个李佑代表的利益体系。
朴泰洙只算得上是李佑在司法体系中的代表,毕竟总长赵昌植是不方便出面的,天下集团的理事中也有数人.甚至还有更多的人在等待着天下集团被李佑控制。
这种‘从龙’所带来的利益是超乎想象的庞大利益。
单拿朴泰洙来说,一旦这个案子办成,帮李佑控制住天下集团,那他跟检察长的位置之间也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要知道的是,朴泰洙从进入检察体系时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检察官到现在也不过十三年,这已经是飞跃式的升职了,甚至完全不符合检察体系内部升职需要熬资历的潜规则。
人们为金钱或是为权力团结在一起后,已经是一辆撞向天下集团的装甲车了。
也是赶巧,没多久秘书就上来敲门,又带来了一个访客。
想想也是,今天出了这么多事,这些想要依靠着李佑取得更大利益的人当然着急,一着急他们自然就要找他们的主心骨。
“许理事,”李佑欢迎这位天下集团位高权重的理事,“请坐。”
许文志看了看桌上的酒杯,有点好奇之前李佑见到是什么人,但还是动作麻利的坐在刚才朴泰洙的位置上,面上也看不出异常。
“这么晚还过来打扰会长,是我思考不周。”
李佑冲他笑笑,“这有什么,我和许理事之间的事情可比时间重要的多……”
“还是多谢会长抽出时间。”
许文志双手握在一起,“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
他犹豫了一下,“在金盛俊代表和金会长那边,会长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李佑故作奇怪的看了许文志一眼,“什么意思?”
见李佑懂还装不懂,许文志心中暗叹,只能将话挑明。
“会长从金盛俊这里的一步棋应该是失败了,天下集团的理事们都很忧心,”许文志恳切道:“是不是要接着再进行其他动作?”
“会长如果需要什么来自天下集团内部的帮助,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这回许文志也不故弄玄虚了,干脆利落的把他们的目标说了出来。
这次过来其实就是打探李佑下一步的动作,甚至是催促李佑快点进行下一步棋,他们才好跟上这辆车。
至于在金盛俊这事上,无人在意这点小失败。
天下集团将倾已经是大势了,只要金建英一死,他那三个毛头孩子根本管不住天下集团,没有主事人的天下集团只能被篡夺,那倒不如投靠一个雄主。
李佑施施然取了个酒杯过来,即使眼见这瓶酒被他和金永俊喝过的酒快要见底了,他便给许文志倒上一杯,“下一个目标是半岛银行,许理事有什么消息?”
“半岛银行.”许文志皱眉思索。
“看来许理事不知道,”李佑笑起来,“说出来倒也没什么,现在半岛银行里有百分之十五天下集团的股份。”
“百分之十五?”许文志睁大眼睛。
“所以说家人才是拖垮权威者最好的办法,”李佑指了指酒杯,“许理事尝尝。”
“家人.”许文志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李佑到底和天下家族的谁有联系。
金盛俊?今天李佑还派检察官去抓了人,总不能是做给他们看的幌子
金熙雅和金永俊?
许文志在心中猜测了几下,还是拿不准,但他还是正色道:“我可以在集团内部帮忙调查,半岛银行的企业贷款和牵扯到集团股份的交易记录不可能被隐藏的毫无踪迹。”
“好,”李佑脸上挂起和善的笑容,“那内部事宜就交给许理事了。”
听着这像是要重用的话,许文志连忙堆起笑容,伸出双手握住李佑伸过来的手,“谢谢会长的信任,我一定.”
第二天下着小雨,太阳在云后若隐若现,还透着些微光出来。
微光斜照在天下集团的大楼上,特别搜查组的检察官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来后,天下集团的员工们也没人上前阻拦。
检察官们手中的文件夹紧握,径直来到无人的会长办公室内,已经很多天没人在这里进行办公了,一切都显得很是杂乱无章。
虽然书桌上的文件散乱无序,但这里面每一份文件都可能提取出重要的证据,进行搜查的检察官们还是将文件整合在一起,全部装到抱来的纸箱中,再一箱箱往外搬。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金熙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各位.”
金熙雅确实知道金建英去找了赵泰燮,也知道是金建英用某个东西逼赵泰燮出手摆平了金盛俊的事,可她并不知道金建英和赵泰燮做的并不是摆平,而是转移了罪名。
她眼中还满是不安,“这是怎么回事?”
带队的一位检察官向她出示了搜查令,当金熙雅从这位检察官口中得知金建英会因为涉嫌贪腐而被羁押在临时看守所时,金熙雅也就顾不上这里了。
高跟鞋不断的响,金熙雅的小跑显得踉跄。
上车后她拍着驾驶座的后面,吩咐着保镖朴室长,“开车开车!去医院!”
金熙雅打着秘书电话,却一直未能接通,她盯着手机,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她绷紧的下颌,“怎么会?”
她有些不解的问朴室长,“爸爸不是和赵泰燮一起摆平了”
“刚得到的消息,”朴室长作为金建英特意安排给金熙雅的保镖,知道了一部分真相,“盛俊代表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是会长主动承担了那些罪名,所以检察官们今天动手了。”
金建英的病房内,面色发虚的金建英静静地躺着,呼吸并不安稳。
朴泰洙在这边亲自带队,出示证件轰开安保后,他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还挺重的,和床头柜上的熏香混在了一起灌进朴泰洙的鼻腔,他不舒服的抹了抹鼻子,咳嗽了一声。
金建英睁开眼睛,眼睛里映出朴泰洙朝他出示的证件以及拘捕令上鲜红的印章。
“金建英会长,你涉嫌企业贪腐,现将病房作为临时看守所”
朴泰洙朝外招手,他们检察官带来的技术人员开始进入病房,安装监控设备和报警器。
在这个过程中,金建英只是沉默的一言不发,在他向赵泰燮请求承担金盛俊罪过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些。
其实金盛俊的罪可大可小,但既然被抓住了.
李佑那边自然是要往大了做。
以金盛俊动用的金额,一旦往大了做,恐怕又是五年以上的牢狱之灾。
血浓于水,不管怎么样金建英不能让两个儿子都进监狱坐牢。
当金熙雅到达医院,高跟鞋踏入病房外的走廊时,他就看到了站立在病房外的数位检察官。
她跟两个检察官擦肩而过,每个人的目光都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只是另外两个检察官拦下了她,“不可以进入。”
金熙雅抿了抿嘴唇,在病房门口停下,透过门上中间的玻璃看到了沉默的金建英、安装监控设备的技术人员以及站在病床前的那个带队的检察官。
朴泰洙回过头来,从中间的窗户看到了金熙雅,便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你是谁?”朴泰洙眼神平静。
“金熙雅。”
金熙雅指甲陷入掌心,“我爸患有严重的心脏疾病,这是特护病房.”
朴泰洙摇了摇头,举起胳膊朝她展开拘捕令,纸页边缘在空气里颤动,“就是因为金建英会长患有重病,才会以特护病房为临时看守所,不然现在金建英会长就该和我们回检察厅接受调查了。”
看了两眼有点着急的金熙雅,朴泰洙摆了摆手,吩咐两个检察官,“他既是病人也是犯人,你们知道这种情况需要遵守什么规则,给金熙雅小姐讲讲探视要求。”
朴泰洙说完便关上了门,准备对金建英进行第一轮问话。
“金会长,”朴泰洙拎着椅子坐到病床边上,“我们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李会长让你从什么地方说,你就从什么地方说。”
“看来金会长虽然身患重病,但脑子可是一点都没糊涂。”
金建英淡淡道:“本来就是精明一辈子的人了,我又不是跟陈养喆一样得了脑瘤,当然不会糊涂。”
“好,”朴泰洙笑笑,“那我就多谢金会长的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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