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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此匾上佳,适为床椅

作者:六听 返回目录

是的,一座道宫。


道宫像是从上而下坠落的,斜压在东厨上,呈现一幅瑰丽的奇景,显然是导致东厨崩塌的元凶,


这让周牧想到了那位大天尊的话。


“天庭三十六重天,崩塌、重合成一整块的混沌天。”


他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


“所以,这是来自另一重天的道宫,三十六天崩塌重合,道宫落下,正巧压在东厨之上?”


周牧踮脚张望,道宫看起来相当完好,只是有一些刀劈剑凿的痕迹,除此之外并没有坍塌之类,


正门刚好面对着自己,是掩着的,上方的匾额却缺失,大抵是坠落、撞击时,震飞遗失了?


而这座道宫看起来呈现一种复杂色彩,言语难以描述,并不如何庄严,反而透着清净自然之觉,


且目光所视,也无法直接辨别道宫具体大小——它给周牧一种无穷庞大又无穷渺小的复杂感,


空间似乎在其上失去意义,不能明确具体多高、具体多宽。


“上去看看?”


“一座完整的、玄妙非凡的道宫!”


周牧怦然心动,道宫跌落,将东厨砸毁,自身却完好无损,想都不用想,一定比东厨位格高上不少!


他此时既想攀登上去,试试能否推开道宫大门,又想绕过这些红玉高墙,瞧瞧天庭废墟。


还是前者吧。


登上高处,也能更好的眺望崩塌后的天庭!


想到就做,周牧兴致冲冲的朝上跳跃、攀登,东厨并不太高,约莫也就三五十米,很快就攀到了头,临近那座道宫。


在接近道宫时,周牧转身,坐在一块压在碎石下、下半截横插而出的木板上,凝视远方。


他有些失神。


一望无际的云海翻滚着,大片大片的废墟,很少的一些宫阙玉宇琼也龟裂或坍去一半,这也越发显出头顶完好道宫的不俗。


左边有一座通天的高高宝塔,距离很远也依旧可以窥见其上的琉璃之色,


那宝塔斜着插在云海上,看上去并不像本就生根在那儿的建筑,或许如同头顶道宫般是坠下的?


再继续细细洞观,这天庭不见其边际,‘地面’也不只是云雾,


偶见拱桥、石板小径等,而在周牧目力的极限处,甚至能看到一片浮沉在云海间的......草原?


该死,这天上哪里来的草原?


他忽而想到了马,又想到了一头猴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里不会是天庭的养马场吧......”


啧啧称奇间,周牧觉着屁股底下的木板有些温热,坐着很舒服,便又起身,打量起来大半压在碎石下的木板来。


木板上堆着尘埃和沙砾,轻轻将这些尘埃吹去后,发现上面有字。


“这是块......匾额?”


周牧诧异,而后恍然,估摸就是这座道宫的匾额了?


匾额上半截都被压着,只有下半截裸露在外,上头的字自然也不完整,不过看着像是周牧认识的字,并非那种玄妙古文,


因为字的下半截,恰巧是一个‘儿’,一个‘十’,一个‘口’。


“最后一个字应该是道宫的‘宫’?”


他来了些兴趣,尝试搬开压在匾额上的大石——这匾额坐着是真舒服!


起初心情激荡时还不觉得,此刻回味,坐在上面的时候有一种心思通明、体态轻盈之感,飘飘然,甚至体魄似乎都壮大了一分!


这才坐多久??


周牧想要将之带走,认为作为板凳或者床板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不愧是天庭的物件!”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却依旧难以搬开匾额上的大石,


一气之下,周牧催动【巨灵】,猛然变做十八米高之巨人,血精燃光,红霞灿灿!


“吼!!”


他发出闷吼声,回荡在这片云天之处,这块大石被撼动,微微摇晃,却难以真正推开。


“嘿呦?”


周牧有些不服气,拿大石没办法,力道终究差了些许,只能撼动,无法推开。


“我就不信了......”


他念头一动,甲寅伐木斧入手,尽管这把仙斧尚未被完全祭炼,无法催动其玄妙,


但光凭这斧头之锋锐,也已然非凡至极!


当初他在万人河畔,与疑似弄火堂主的顶尖半妖搏杀,第一次伤害到对方便是靠的斧头,


斧头砍在那近真妖者的下巴上时,如同砍一块豆腐,毫无阻碍。


抡起甲寅伐木斧头,周牧朝着大石狠狠一劈!


‘锵!’


大斧颤动,反震之力让周牧双臂龟裂了,如同易碎瓷器,而大石上也出现一道细细裂纹,斧头则完好无损。


“再来!”


周牧精神一振,大斧猛凿,一次次劈下,时间流逝间,双臂不知被震碎了多少次,甚至他又兑了一颗‘愈伤丸’吞下!


而这块大石上的裂纹也逐渐加深,再加深......


眼前浮现出恍惚感。


“不对,梦要醒了!”


周牧心头一紧,下一次入梦不知要多久去了,自己可不能毫无所得!


再怎么的,至少也得把这块坐在上头就能静心静体、使躯壳变强的匾额带走!


这要是拿来当床板,天天睡着,那修行不得一日千里?


‘当当当当当!’


周牧挥斧狂劈,眼前的恍惚感越发浓重,一切都开始幻灭,开始不真实!


“走你!”


最后刹那,他一斧落下,大石一分为二,自身在从梦境中抽离,眼疾手快的抓住匾额,猛的拽住,塞进青黑铜令!


“床板到手!”


视线骤暗。


………………


床榻上。


周牧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因为睡的很早,窗外还是明月。


“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他念头一动,青黑铜令入手,笑容却猛地一凝。


青黑铜令很暗淡。


周牧错愕,想到了那块匾额,连忙动念,巨大的匾额从青黑铜令中缓缓析出,‘咚’的一声,背面朝上的坠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他运足了力气,抓紧匾额两侧,猛地发劲,却又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匾额根本不像想象中那般沉重。


甚至于,毫无重量。


周牧甩了甩脑袋,将之反转过来,上半截尘埃很厚实,看不清全部字迹,而当伸手抚拭去第一个字上所有尘埃后。


周牧眨了眨眼,双腿一软。


“别闹......”


一个明晃晃的‘兜’字。


他眼皮狂跳,一个激灵,蹦出三丈远,


掀起的微风将尘埃拂尽,这块尘封不知多少年的匾额终究是见了天日,现了本相。


兜率宫。


周牧呆呆的凝着这三个字,耳畔不自觉的现出那位中年道人的话。


“汝当可称诸世第一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