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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汉使在新夏(上)

作者:雪山藏狐 返回目录

最后,


张骞是骂骂咧咧离开大月氏的。


因为他抱有期待的那位王子,同样拒绝了他的请求。


除了“大月氏距离匈奴太过遥远”、“国安民定,无心征战”等理由外,


那位王子还好奇的询问了张骞,“大汉和大夏,谁比较强大呢?”


张骞自然骄傲且坚定的说,“大汉远胜于大夏。”


结果那位王子却说,“如果当真如你所言,那汉国的皇帝为什么还要派你过来这边呢?”


“由此可见,你对我说了假话!”


在这位少年就去了夏国,在那里成长了十几年的王子看来,


汉国的强大,只是存在于张骞的嘴里。


夏国的强大,却着实能够被他看到、听到、感受到。


于是,


张骞气呼呼的走了。


真该死,


要不是因为大月氏是自己出使的目标之一,


要不是因为大月氏比起西域小国,要强大许多,


自己早就掀了桌子,将那位老王跟这位王子,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天使的爱抚”了!


当然,


这其中最重要的,


还得是新夏!


“想不到新夏的君臣,竟然会用这么奸诈狡猾的手段,来规训自己周边的蛮夷!”


在路上,


张骞满是唏嘘的说道。


堂邑父看了他一眼,很是不解的说,“教大月氏的人读书,懂得那些深奥的道理和智慧,怎么能说是狡猾的规训呢?”


“我也想得到那样的待遇,穿上好看的丝绸衣服啊!”


对此,


张骞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再次在心里生起气来:


真该死啊!


新夏君臣用到大月氏身上的手段,


明明应该是大汉用到匈奴人身上的!


他们怎么可以比大汉做的还要更早、更好呢!


这样想着,


张骞忍不住挥了下马鞭,在茫茫草原上驰骋起来。


他希望可以用更快的速度,离开这个让他憋屈难受的地方。


月氏人的帐篷,还有他们放牧的牛马,被张骞甩在身后,


而一只正从土里探头,打算躺平享受美好阳光的土拨鼠,也被张骞驱使的骏马,无情的一脚踩下。


土拨鼠“啊”了一声,


然后跌回自己亲手刨出来的坑里。


不过没有关系,


这只神奇土拨鼠的生命力很是顽强。


他毫发无伤的再次从坑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张骞远去的背影,并且发出了暗含诅咒的声音。


“哼哼哼……啊!”


“天使,别跑太快,等等我!”


堂邑父驰马追了上来,打断了土拨鼠阴暗的心理活动。


因为他也纵马踩了它一脚。


而等堂邑父追上张骞后,


他还笑着对这位天使说,“我刚刚好像踩踏到了什么东西?”


“是黄色的、挺大一个,但踩上去感觉有些柔软。”


张骞听了他的描述,就看着遥远处那渺小的牛羊身影说,“在这样的地方,能是什么呢?”


堂邑父哈哈笑了起来,“也对,想来是这些畜牲弄出来的!”


说完,


一行人继续启程,


向着新夏而去。


……


当大汉天使到达诸夏在域外的第一个分支时,


正好赶上新夏滚烫炎热的夏季。


张骞走入阳关,经过新夏起源的信度河两岸之时,


就见到当地百姓,正顶着炎炎烈日,对湖池塘堰这些蓄水的设施,进行各种调整。


若哪天风大清凉一些,


百姓还要去田地里,细心的照顾自家种下的粮食。


很多人被晒得肤色黢黑,面容也因为过于热烈的阳光,而有些皱巴巴的。


也许,


因为环境不同、气候不同,


甚至有些人的身体里,还带着点归化而来的身毒人的血脉……以至于他们的容貌,看上去和中原百姓,存在些许差异。


但张骞必须承认:


这些说着诸夏雅言,


使用着诸夏文字,


做着跟诸夏子民一样事情的人,


的确是跟自己拥有着共同祖先的同胞族人。


毕竟时隔这么多年,


两地之间还如此的漫长险阻,


汉夏制度,却还有着不小的相似之处。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


新夏之人除了延续诸夏的血统和习俗之外,


还延续了先贤们用于治理这个世界的智慧吗?


普天之下,


想来是没有哪个国家,能比汉、夏更加亲近的了!


当看到还有官吏来到乡间田野,为百姓讲述最近的国政,以及朝廷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水旱灾情安排时,


张骞心里再次发出了一声感慨。


只是再深入一点后,


张骞也察觉到了新夏和中原的不同——


这里修建了一些庙宇,供奉着当地的“佛陀”。


在这些庙宇周边,


会有一些被称之为“比丘”的光头僧侣出没。


他们通常穿着朴素,拿着空碗向别人祈求饭食。


而生活还算安定的百姓,也不介意从家中取出一些米,倒入比丘的碗中。


张骞就说,“这难道不是在乞讨吗?”


“我看这些比丘,也算青壮有气力,为何不去耕耘,向人索要这嗟来之食呢?”


堂邑父说,“可我看中原的庙宇中,也有这样的人,不用干活就能找人要钱要吃的啊!”


“这怎么能一样呢?”


张骞气呼呼的说,“中原的神祇,乃是天子承认,万民敬奉的。”


“这里的佛陀,我都不曾认识,还是身毒人所推崇的神明……”


“堂堂诸夏之民,怎么可以叩拜异族异地的神祇呢?”


堂邑父作为一个归化汉朝的匈奴人,倒不像张骞这样反应激烈,会看着比丘们哈气。


他只是挠了挠头,继续好奇的看着那在中原未曾见过的画面。


有旁边路过的人听见了张骞的话,忍不住对他说道,“人们之所以愿意给这些比丘供奉,只是为了给自己祖先后人祈福,积攒功德罢了。”


“为人多行善事,才能积福积寿,泽被子孙。”


张骞听到这样的话,方才缓和了神色。


他说,“如果比丘们是如此宣扬的,那还算合乎我诸夏礼节。”


他初时还以为这“佛教”所传,跟中原的一些淫祀巫觋类似,多以莫测之鬼神,去恐吓当地愚昧之百姓,凭借这些来为自己谋求利益。


但若是劝人行善,并且没有抛弃“祖先”,那诸夏的君子也不介意包容一下它——


要知道,


诸夏能够繁衍到如今这般壮大强盛,


也是向外吸收了很多东西的。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正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只是这个佛陀……”


张骞来到一处庙宇中,看着上面那形容跟中原颇有差异的雕塑,语气中仍有不满。


“无妨的,可以改成诸夏的形象嘛!”


那个路过的人仍然在张骞的耳边说话。


“哼,改成诸夏的形象,就可以变成诸夏的了吗?”


“可以啊!”


“凭什么?”


“因为我可以代表河伯批准这件事啊!”


那个声音忽然带上了无边的自得,“作为河伯,我的权力是无限的!”


“嗯?”


张骞转头想要去瞪人,指责对方竟然敢冒犯诸夏的母亲河。


结果,


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距离他最近的堂邑父正在五步之外,骚扰庙宇中诵经的比丘。


这个归化来的匈奴人指着新夏的佛陀,对祂的信众说道,“你们天天这么拜祂颂祂,那在你们看来,佛陀跟夏王谁更厉害,更值得叩拜啊?”


那比丘听到“夏王”这两个字,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他的神色不再像之前那样平和从容,流露出了些许纠结,最后才小心的回答堂邑父:


“神像是过去佛,大王是现世佛。”


堂邑父听不懂他话语中的深意,只露出一个“假装懂了”的笑容。


那比丘也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应该是可以让面前这位疑似朝廷派来调查附近僧侣是否安分的特使,感到满意了。


张骞于是走出去,找到一个过来拜佛的人说,“夏国这边,也有大河水伯的传说吗?”


“当然啊!”


那人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虽然夏国距离祖地很遥远,但祖先都是受过大河哺育的,怎么可能不流传祂的传说呢!”


“那夏国有类似的,供奉河伯的庙宇吗?”


“有啊!”


那人说,“安河的水伯,就是受河伯分封过来的!”


“当年为祂立下庙宇的时候,大王还亲自书写了颂赞的碑文,祈求来自祖地的恩泽,保佑我夏国风调雨顺呢!”


听到这样的话,


张骞心里先是惊奇叹息,然后就生出了浓浓的警惕:


“若世间真有鬼神,而且鬼神也认可了夏国的地位!”


“那它岂不是真的可以跟我大汉争夺诸夏正统的身份?”


“可恶!”


“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