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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打赌爱好者薛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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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辆马车,往卢家去。


薛湄与薛池乘坐一辆马车,车厢里还有薛湄的猫和彩鸢。


猫是一步不离跟着她。


薛湄怀里抱着猫,对薛池道:“大哥别怪我鲁莽,我就是想一试。”


“若失败了呢?”薛池眉头紧锁。


她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名声,若是失败了,全部都要泡汤。


薛湄:“失败便失败了,谁还能常胜不败?”


薛池:“……”


他看了眼她。


车厢里的光线暗淡,朦朦胧胧中的她,姿容竟有几分绝俗。眉心痣那般红,真像玄女下凡。


他突然想起,当初薛湄要给他接腿的时候,他的不屑;而后她做到了,他的震惊。


她就是能出乎意料。


也许千古难题,到了她手里就不成问题。


最应该相信她的人,就是薛池了。


薛池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只听着马车哒哒声,滚过地面,往卢府而去。


卢府大门虽然开着,却没人来迎接薛湄。


所有的人都在大少爷那边,或者在外围观望。


前面的马车停稳,下来了大老爷夫妻俩和卢文。


薛池先下车,不等薛湄踩马凳,他伸手拦腰一抱,直接将她和她怀里的猫一起抱下了马车。


薛湄:“……”


后面的彩鸢吓一跳,生怕大少爷也要抱她,有点紧张。


却见大少爷已经把薛湄放在地上,转身往卢府走去了。


彩鸢自作多情了一回,脸上有点尴尬。她背着薛湄的“行医箱”,快步跟上了大少爷和大小姐。


一行人疾步往卢殊的院子走去,无人说话。


到了卢殊的院子,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还有小厮不停跑进、跑出,空气里飘荡着草药的气息。


卢殊的呼痛声也很微弱。


薛湄进来,孙太医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人,愣了愣。


这位姑娘,有点神相——她眉心那颗痣怎如此不同寻常?


除了孙太医,屋子里还有卢家几房的老爷、一些受器重的少爷,还有就是药堂里的几位坐堂先生。


这些人,个个都有医术。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卢殊这伤情太重,根本没得治。


故而薛小姐来了,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薛湄先跟卢老太爷见礼,然后上前去看卢殊。


卢殊意识是清醒的,冷汗把他头发都打湿了,他之前痛得几乎昏厥。此刻喝了点卢家的药,疼痛暂时麻木了,可仍存在。


瞧见薛湄上前,他冷冷瞥了眼她,目带三分警惕。


她终于肯见他了。


这些天,他想尽办法见她一面,结果她宁愿见他家那个低贱的庶子,却不肯见他。


卢殊觉得很讽刺。


饶是讽刺,他也快要死了。


“我先看看病人,可以吧?”薛湄问卢老太爷,而不是卢殊。


老太爷点头。


薛湄上前,看卢殊结膜无充血、口唇白干,判断她的生命特征暂时稳定。


她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行医箱,从中拿出了她的听诊器。


这个一拿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包括萧明钰。


他们没见过此物。


大夫们不知是什么;而萧明钰则觉得此物通体光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金属,只怕是宝贝。


猫又故技重施,爬到了屋梁上,居高临下看着。


这样,萧靖承可以把薛湄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瞧见了听诊器,猫倒是很淡定。


薛池立在了门口的地方,也瞧了个分明:“那是什么?”


他们各有心思,就见薛湄把听诊器按在了卢殊身上。


隔着薄薄夏衫,听诊器的冰凉还是传到了卢殊的皮肤上,他睁大了眼睛,暂时忘记疼痛,想要看看薛湄。


“心律齐,无心包摩擦音。”


她一边听,一边按卢殊的腹部,询问他哪里痛。


卢殊如实回答了她。


于是,薛湄知晓卢殊是肚脐眼四周疼得比较厉害,双肾区无叩击痛,肠鸣音每分钟两到三次。


诊断完毕,薛湄觉得应该有实质性脏器破裂,但是她需要做腹腔穿刺,来确定是否出血。


她问卢老太爷:“咱们要借一步说话,还是就在这里说?”


老太爷还没开口,卢殊艰难发声:“就在这里说……让我明白……”


他快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听?


薛湄想了想,也的确没什么不能对他说的,便道:“老太爷,你们能确定是实质性脏器破裂吗?”


她这话,老太爷听懂了,虽然他们不这样表述。


“的确是脏腑损伤。”老太爷道。


他用他的话回答薛湄。


薛湄:“那么,我需要做穿刺,来确定是否出血;然后,我需要剖开他的腹腔,看看破裂到底是哪个脏器……”


她的话,引起了屋内一阵哗然。


卢殊的父亲震惊了:“你、你要干什么?什么刺,你要剖开他……”


孙太医听了,也是咋舌。


剖开腹腔,人顿时会没命,这薛小姐实在太过于残忍和大胆。


“对,剖开腹腔,我得找到出血点,然后进行缝合。”薛湄道。


众人再次哗然。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腹部剖开了,人更加死定了,找到了出血点又能如何?


众人觉得她是胡作非为,满口令人无法理解的胡言乱语。


萧明钰也被吓一跳。


薛池定定看着她。


屋梁上的猫在俯视,心中也有点不确定。


倒是卢老太爷,表情略微躲闪了下。他很快镇定:“薛小姐,剖开了腹部,殊儿一时三刻就要死了。”


“老太爷,他现在有几成活命的机会?”薛湄淡淡问。


众人一愣。


卢老太爷也沉默了。


几成?


没有了,卢殊没有活命的机会,他如今就是等死。像大皇子那样,慢慢痛死,汤药只能缓解一时,无人有办法。


自从古至今,这就是死症。


可怜卢殊,天妒英才,他就要这样早早去了。他们卢家世代从医,却在此刻救不了卢殊的命。


“我的办法,有五成的机会。”薛湄道,“无机会和五成机会,您选哪个?”


众人再次看向了薛湄。


孙太医有点恼火:“薛小姐,你是用卢家少爷练手来了?剖开肚子,哪里有五成机会?你是让他死得更快。”


其他附和。


“是啊,你这是要人命。我们好心好意请你,你这样戏耍我们?”


“你是不是跟殊儿有仇,报复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薛湄:“我和我哥哥、丫鬟就在卢家。若我是胡说八道,你们打死我三人,绝无怨言;若我成功救活了卢殊,你们所有人敬我一声‘老祖宗’,承认我是卢祁的弟子,将我纳


入你们卢氏族谱。”


卢祁死了两百多年,薛湄这个弟子,绝对超过所有人好几辈,只能用老祖宗来称呼了。


众人又是一静。薛湄看向了卢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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