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山顶的那座古塔,一行人朝着这个方向走,走了两个时辰左右,抬头看,那座塔仍旧还是之前的距离,没有近,更没有远。虽说有点诡异,父亲反倒越挫越勇,认定了那里,说越是这样越要到达那里,说是这样方解心中的疑惑。
这时的马天赐已经一觉醒来,睡了两个时辰,恢复了体力,再次成了个精神抖擞的小家伙。在母亲怀里翻来覆去,使得母亲一刻也不得安宁,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听到父亲在车外的话,天赐想到的是前世在课本上学到的关于海市蜃楼的知识,说不定那座塔就是个海市蜃楼呢,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他只能默默祝福不要父母一行人做无用功,白费了功夫。
“老爷,天气变的也太快了,刚刚还是阳光普照,现在,你瞧这阴沉的,看来要下大雨了。”一个小厮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貌似自言自语地说到。
“啸风,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是不见距离有所减少,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母亲抱着天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看远处山顶的白塔,仍旧一副宠辱不惊的口吻,关切地问着自己的夫君。
“夫人不必担心,很快就会到的,你先带天赐会车内安心休息,到了我会通知你们的。”说这种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妻子,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和身边的小厮们。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距离仍旧不增不减,除了车内的母亲,包括天赐在内的所有人已经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
其中缘由必有蹊跷。
忽然,天空一声霹雳,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大雨点砸下来,说来也怪,下雨前空气清新,可见度很高,谁知这雨点刚落下,雾气立刻腾腾升起,弥漫着整座山脉。
这场雨来的出其不意,不等马啸风发话,所有人都加速了行进的步伐,找个避雨的地方。
可是,令所有人再次诧异的是,刚走了不一会儿,竟然一个红色的大门矗立在眼前,再走近一点,大门顶端牌匾上红色如血的四个大字:悠悠鹿鸣。这个场景令小厮们个个毛骨悚然,只有马啸风镇定自若地掀开布帘请夫人出来。
“缘分到则到,缘分未到不可到。恭迎各位施主大驾。”原木色的大门吱呀自动打开,一个身穿道袍满头银发的老人走出来,脸上带着超脱的微笑,一手捋着快要挨地的胡须。
所有人愣了,明明一座庙,出来的却是个道士。
“各位里面请吧,不要淋着了。”没等马啸风一干人等反应过来,道士已经转身拂袖而去。
几个小和尚先把小厮安排好了,便引着马啸风夫妇和天赐到寺庙正中央的大雄宝殿。
“马啸风,当今大乾王朝丞相,中年无子,今日陪夫人出门到观音庙求子,忧心忡忡,回去路上于草丛得一男婴,兴奋至极,起名马天赐。”没等夫妇二人走到跟前,道士娓娓道来,仿佛自己经历过一番。
这番话让马啸风和夫人愣在了那里,世界上果真还有这样的神人?!母亲怀中的马天赐也听得惊异。
“居士果然神人,在下佩服至极。我有三处疑惑,还望居士指点:一,刚才山顶的塔,我等为何想走几个时辰无法靠近,而雨后雾中又瞬间到达;二,居士是一个道士,为什么却身在寺庙中,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三,居士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今日的经历的?恕在下不敬,在下对神仙鬼怪之类从不相信。”马啸风一番言辞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道士。
马啸风竟然是当今的丞相,而自己现在生活的时期叫大乾王朝,前世的他虽然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成绩都是班里最差的,但也不至于不知道中国古代王朝的名字和更迭,可是这个大乾王却是他从来没有听闻过的,先不想了,想必日后自会明白的。
父亲的这番话刚好也说出了马天赐心中的疑团,所以他不哭不闹地等着这位神仙人物的解答。
“哈哈,丞相果然真性情,请丞相和夫人入座,那贫道就按顺序回答这三个问题吧,”道士甩了甩衣袖,盘腿席地而坐,继续说,“第一个问题,初次见面,贫道已经说了‘缘分到则到,缘分未到不可到’,想必以丞相智慧不可能不理解;二,和尚道士均为修行之人,本就不分彼此,共生一处未尝不可,法无定法,道无恒道,不须计较这些形式上的分别;最后一个问题嘛,天机不可泄露。至于丞相对神仙之类信与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说完便随手拿了身边的木鱼很有节奏地敲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也听不清嘴巴里说着什么。
躺在母亲怀里的马天赐,听了这么一个回答,斟酌着,这第二个问题回答的还算符合常理,第一和第三个问题简直就是答非所问甚至废话。于是挣扎了想要看看这个道士的样子,母亲也知道了他心意似得,让他站在自己的一条胳膊上。
这个灰头土脸的老道士,坐在青石地板上,眯着眼睛,敲着木鱼,胡子长长地在地上盘成了一个圈。照着马天赐的想法,如果不是刚才这老道士神仙般地说出自己的经历,肯定被自己认为是个假装道士的老和尚大乞丐。
“听说居士神机妙算,通晓古今,能知天命,那啸风斗胆请居士为小儿天赐卜上一卦,不知居士意下如何?”
马啸风仍旧不甘心,皱着眉头。
“丞相,人人皆知天机不可泄露,这小儿的命运将会如何贫道也确实知晓,但不可拿来示人,否则天必大乱。”说完道士忽然睁开双眼盯着马天赐,继续说,“此儿天生聪慧,此番话语他已然明白其中深意。然而,贫道要敬告丞相一句,此儿长大成人后必能成就一番功业,给天下颠覆性的变化。”
“给天下颠覆性的变化?!什么变化?!”听到这里,马啸风一阵惊讶,喊了出来,“此话又当怎讲?”
“哈哈,还是那句让人耳朵起茧的话:天机不可泄露。今日得见此儿,贫道也可以羽化而登仙了。”说完,头一低便没有了声响,马天赐分明可以看到他嘴角的笑容。
“居士!居士!”马啸风顿时没有了主意,母亲也在一旁不知所措。
天赐站在母亲的手臂上,痴痴望着老道士羽化而登仙后的躯壳,两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看得母亲心疼的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殊不知,一颗炙手可热的新星的诞生,必然伴随着一颗垂垂老矣星辰的陨落。
然而,老道士所说的天下颠覆性的变化将会在哪一天到来?而现在还是婴儿的天赐又将如何创造这样一个变化?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的话,而现在这个人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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