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加入所谓的龙吟阁根本就不是马天赐的本意,只是为了活命而随便编造的借口,不过现在看来弄假成真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天赐名正言顺地成为龙吟阁的小师弟,这是掌门师父刘无涯当众承认的事实。然而并没有几个人真正都把他当师弟,都打心眼里认为这个小师弟毁坏了门派神圣的龙潭,千刀万剐还来不及,师父竟然还收他为徒,一个个义愤填膺,嫌弃他。
别人的白眼和非议并没有让马天赐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非要说做错了点什么,那就是不该说谎,平时自己最恨的就是说谎的人,现在的自己有点小小的自我鄙视啊。
师门中的人见到天赐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个人每天粘着他,见面就是既打招呼又嘘寒问暖,搞的跟亲兄弟一样。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个人肯定就是衰名昭著的二师兄路白,这个自称残剑的家伙。
其实也不为怪,自从马天赐突然间长大,看起来也就十九二十岁的样子,路白今年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两人年纪相仿是因素之一,还有就是路白这个人好奇心极强,对这个来历不明神秘莫测的小师弟由衷的好奇,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所以才会造成每天粘着天赐问东问西的状况。
早饭(说是早饭,其实就是一碗清汤几根菜叶)用过之后,天赐没事转悠。
此时,天赐想到的是既然自己已经成为龙吟阁的弟子,那就应该有权利回家探望。这样就可以顺利见到自己的父亲,还能打探嵇康和子兮的下落。唯一感到棘手的就是应该怎么向刘无涯说,如果说了他不允许又该怎么办。这些问题搞的天赐有点头晕脑胀。而正当这个时候,远远地走来一个人,看他走路东摇西摆的姿态,不用看也知道是二师兄路白,他三步当成两步走,很快便来到马天赐的面前。
“小师弟,这么巧啊,你也在散步。有没有兴趣聊聊?”路白很客气地问。
这样的寒暄马天赐已经有点麻木了,每天都是这句,让人觉得这个二师兄的语言能匮乏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二师兄,请问您能不能改句话啊,每天张嘴都是这句,我耳朵过敏。还有,你的那些疑问我真的回答不了,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吧。”马天赐不是不想和他聊,这个时候能找个人聊天会让自己舒服一些,可是这个二师兄不是一般的二,给人一种脑子不正常的感觉。
“好吧,那我们明天见。”路白仍旧笑眯眯地望着天赐。
“好好好,先别再见,咱们还是聊聊吧,刚还我有事好和你说说。”天赐很不情愿地说。
路白仍旧一脸的微笑:“太好了,终于可以和小师弟好好交流一下了,互相促进,共同进步。”
“二师兄,你看我来到这里也差不多要一个月了,如果我想下山回家看看,你看师父他老人家会不会答应。”天赐娓娓道来。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我每月都回家看望老爹,随时都可以回去啊。不过话说,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答应你呢,因为你来历不明,又那么神秘,说不定不愿意让你下山。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说着说着,这位二师兄的真面目又露着出来。
“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去面见师父,二师兄再见。”天赐嘴里喊着二师兄的时候,总能想到《西游记》里面的猪八戒,那个肥头大耳的懒猪。
此时的刘无涯正在静坐养身,天赐蹑手蹑脚地过来,挺害怕一不小心打扰了师父的清秀,惹他发火,然后动手把自己杀了。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师父虽然有点阴险的感觉,但是未必真的阴险。
“天赐,你鬼鬼祟祟有什么事情?”刘无涯忽然睁开了眼睛扭头望着马天赐。
这让马天赐吃惊不小,首先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姓名,再次就是自己很小心了,为什么还能被他发现。
“师父,徒儿该死,打扰您的清修了。可是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天赐很是疑惑不解。
“外面传的风风火火,大乾王朝丞相马啸风之子马天赐,自幼聪慧绝顶,能言善辩,于墨家剑阁获水月剑,并神奇地瞬间长大成人,后被大乾皇帝嬴梁渠派人围杀,竟然神秘失踪,没想到竟然跑到这小小的龙吟阁来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你腰间的水月剑就把一切都说明了。”刘无涯这个龙吟阁掌门当得果然名不虚传,对各种情报拿捏得很准。最后又加了句“没先到堂堂的马天赐竟然在我刘无涯的门下做最小的徒弟,真的是委屈你了。”
其实刘无涯最后说的话,完全可是听成是对马天赐的讽刺,言外之意如果你真的有才能,便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就别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天赐想到。
天赐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世界,大学期间虽然学的是中文系,再怎么说也上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课程,对人的心理把握的还是相当准确的,所以,刘无涯话中的意思自然也能清楚地接受明白。
看来,想要下山回去丞相府看父亲的梦要破灭了,寻找子兮和嵇康的计划也不会实现。
“师父,请问徒儿能不能下山一趟回丞相府见过我的父亲?”马天赐忍受着刘无涯的讥讽,很坚定地说。
刘无涯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望着马天赐,仿佛这个到手的猎物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如果煮熟的鸭子都能飞,那还有天理吗?
马天赐就这样站着,他的额头和脊背上很多汗水在流淌,沉默了好一会儿,刘无涯终于笑眯眯地说话了:“天赐啊,自从你在皇宫消失,丞相府也跟着消失了,至于你的父亲大人马啸风,我看你多半是见不到了。”
“什么?!那个狗皇帝把我父亲怎么了?!”听到刘无涯的话,马天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着急愤怒以及悲痛大喊出来。
“传言说令尊大人被流放到北方的边疆。你知道那里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寸草不生,在那种不毛之地,年过半百的丞相大人,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刘无涯仍旧不改变其恶心的话语腔调。
此时的马天赐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已经不再在乎刘无涯是不是答应自己出去,而是铁定了主意要走,没什么能够拦得住他,如果非要有什么能够把他挽留,那就是死神!
马天赐转身就走,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着下山的方向跑去。
然而刘无涯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他的掌控下,马天赐真的能够逃脱吗?
不管问题的结果是什么,马天赐已经不顾一切。对于一个不顾一切的人来说,已经不再有什么畏惧。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就算鱼死网破,我也死得其所!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