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马鸣在饭桌上向母亲提起准备出游历练的事,张氏还是愣住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鸣儿,你真的打算现在就离去吗?娘不知道你现在是哪里来的一身本领,娘也不愿意看着你困在这样的小村子里碌碌无为度过一生,男儿志在四方。”张氏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娘,孩儿出去历练是好事,您别不开心啊。”
“我的乖鸣儿,娘虽然舍不得你,但也知道你的心意,自然不会阻拦,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这个族长一走,整个村子的族人恐怕以后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张氏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她很矛盾,一方面是儿子的志向,还有一方面是村子族人的安危。
马鸣赶紧上来帮母亲抹泪,搂住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开始自责起来,一直冲动只顾着自己的想法,竟然没有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村子带来的后患。
母亲这番话恐怕也是想到了石寨的灭村已经这片土地下的黄金,就算石寨的这个重大案件没有牵扯到马家寨,那地下黄金的消息泄露出去,恐怕也会给族人引来杀身之祸。
“娘,孩儿知道错了,那孩儿就老老实实在马家寨,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出去游荡,保障马家族人的周全。”马鸣说这话继续给张氏抹泪,轻轻拍她的背。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没过几天,石寨灭族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云烟国,一个寨子百十口人,在没有什么自然灾害的情况下一个不剩地死光了,任谁谁都不信。
并且更为严重的是这件事惊动了云烟国的女皇殿下,她颁下诏书,谁要是能够查到这次灭族事件的真凶,封侯爵职位。几百名云烟铁骑和五千名装备精良的士兵开往事发地点,把周围的几个村庄统统围了起来。
……
整个云烟国陷入了沸腾,江湖上的各路英雄豪杰也都纷纷前来石寨,官府对这些人的前来没有丝毫的阻拦,大概以为这些人都是见了女皇殿下的诏书才赶往这里。
马家寨,这个离事发地点相当近的寨子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但也只限于怀疑,在没有任何证据发现之前,这里的人都是清白无辜的。
作为马家寨现任最年轻的族长,上次被石寨的人偷走的财宝并没有及时取回,而且也没有哪个族人敢去取,他们怕犯忌讳,都害怕那里有百十个孤魂野鬼到处游荡。
村子里面的经济还是比较拮据,马鸣见到天下因为灭族事件的轰动导致的人员大量来访,于是脑中有了个好主意。
有了这个主意后,他招来了几个伯伯商量,本来忧心忡忡的一个人顿时拍案叫绝,与其坐以待毙杞人忧天,还不如想点办法促进村子的经济收入。
马鸣回去找了一个木板,回去刻上“马家山庄,欢迎入住”八个大字往马家寨的寨门一挂,立即引来了众多江湖游客的热捧,大家为了清楚地了解事情的发展,纷纷入驻村里,收费不高不低,每人每天二两银子,如果一日三餐也包的话,额外再添一两银子。
对于这些走江湖的侠客,是不在乎这点钱的,更可况还有封侯爵的诱惑摆在面前,所以没有人嫌贵。
这些可把马家寨的族人们乐坏了,平日里求也求不来的银子现在哗啦啦地往兜里钻,一个个都乐开了花,谁都不去忧心石寨灭族的事情了,更何况他们并没有看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这个马鸣族长刚一上任就给家家户户带来这么多的收益,谁也不会去揭发检举,一个个守口如瓶。
马鸣的家里自然也不例外,住上了三四个江湖上来的侠客。
这天中午,马鸣和母亲做好了一桌饭菜,和四个侠客围在饭桌前。
“四位大侠,你们说这灭门事件怎么会惊动咱们女皇殿下呢?”马鸣给四个人分别斟上了酒,不紧不慢地问道。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云烟国见过几百年来,除了边境上的战争时不时地死掉一些兵士,就这样一次就死一百多人的灭门事件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你说这女皇殿下怎么可能不忧心?不过出点事也好,一个国家太平静了,我们这些走江湖的人就没了饭碗。”其中一个先是喝了一大口酒,放下碗娓娓说道。
“我觉得女皇殿下也是寂寞难耐,好不容易除了件事,怎么可能还忍住性子不来凑凑热闹。”两外一个捋这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尖声说道。听了他的话,几个人都笑得喷出酒来。
马鸣这才知道,原来云烟国这般的平静祥和,他甚至在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么多条生命一瞬间被自己取走,未免残忍了点,但是如果不先动手,这些人就会一点点迫害周围无辜的人,想到这里,他心里有平和了一些。都过去了,只是希望这些江湖人士以及官府们不要给自己的村子带来麻烦就行,他更不愿意村里有人把自己杀人的事情说出来,自己的性命不保是一,连累全村的族人就说不过去了。
……
官府先是找了和尚举行盛大的法事为这些死去的人超度,然后清理了十几个仵作一个个验尸。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一致认为这个村子里的人是吓死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没有丝毫的额挣扎,好像是瞬间殒命,但是具体是被什么吓死,说不上来什么。对于这个结果,官府当然不愿意接受,因为他们明明发现石寨门口有打斗过的痕迹。
官府查案一向都是拖拖拉拉,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江湖上的豪杰们等得一个个心烦焦躁的,巴不得这个案子赶紧有点眉目,接下来他们就能抓住真凶,侯爵职位到手,万世不愁。虽然急躁,但是也没有走的人,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这个小镇子的人越来越多,马家寨的生意越来越好,宗家祠堂的地板上都住得有人,外加酒水茶水这样的服务,十几天下来,马家寨的全部收入接近万两白银。
有大笔的钱挣,财源滚滚来,族人们都热衷于做生意数银子,谁也不理会这灭族案子的进程,更没有谁去主动提供情报换得什么侯爵职位,除了江湖人士,这种好事谁也不敢想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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