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傅璟行想要抬脚踹开眼前的木门,但考虑到可能会动静太大,于是犹豫了两秒。
就在这时,他看到许晚晚掏出包里的银针,插入了锁芯当中。
在傅璟行目瞪口呆下,许晚晚已经用银针将锁撬开。
傅璟行脑中立刻浮现许晚晚在飞机上,跟他介绍她所持有的武器时的样子,她说它们都特别好用。
现在傅璟行有点信了。
同时,他也再一次意识到,他对许晚晚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他竟不知道许晚晚还有撬锁的技能?
但现在来不及惊讶,先办正事要紧。
听到门锁被撬动的那一刹那,傅璟行便护在许晚晚的身前,小心谨慎地将门推开。
二人进入房间,循声望去,第一时间便将目光锁定在窗边的中年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一手扶着房间里唯一的木窗,在为了将它打开而用尽全力。但显然,她并不得章法。木窗卡在30度的位置,再也无法被她推动。
许晚晚一眼扫到木窗右下角的一个联动着窗框的钩子,若是不将这个钩子摘掉,中年女人是永远也无法将这木窗完全敞开的。
不过,看她穿金戴玉,身上不时闪动着钻石的光芒,看起来与那扇老旧的木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就算她在这里住上十年,也没人会觉得她是这里的住民。
这时候,傅璟行低沉又疏离的声音在小木屋里响起:“妈,好久不见。”
许晚晚闻言,终于可以确认,眼前的中年女人,就是傅璟行的母亲,她的婆婆向婉仪。
许晚晚再次将视线投向向婉仪,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向婉仪面容精致,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就像个只有三十岁风韵犹存的优雅女人。
但依照傅璟行今年的年纪来算,向婉仪少说也要四十几岁。
看来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连木窗的正确打开方式都不知道,也难为她在这里生活了近一个月时间。
光是从这点上来看,许晚晚便感到疑点重重。
向婉仪为何只身一人来到这么一个落后,环境不佳的小村庄生活?
她现在的举动,明显是想打开窗子,顺着窗户逃跑。
为何她见到自己的儿子要拔腿就跑?
来这之前,关于傅璟行找母亲找了这么多年,但仍是找不到的背后原因,许晚晚考虑了很多。
但只有一点她从来没想过,那就是向婉仪是自愿躲着傅璟行的。
就算一个人的品行再恶劣,但她作为母亲对待孩子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好像江琳秋,背着老公出轨,又谋杀公公,算计夫家的财产……
关于她的恶劣行为,两世加起来,许晚晚数都数不清。
可江琳秋再坏,她对她唯一的女儿许双双,却还是疼爱无比的。
她会为许双双做好未来的打算,更会为了她铤而走险。
许晚晚一直以为,向婉仪离开傅璟行,是被人逼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现在看到她真切地想要逃跑的举动,许晚晚茫然了。
她不由得侧头去看傅璟行,连她都觉得伤人的举动,落在傅璟行这个亲儿子眼里,不是要难过头顶了……
听到傅璟行的问候,向婉仪收回企图开窗的手,一边朝着傅璟行走过去,一边若无其事道:“是啊,好久不见。”
许晚晚的视线停在向婉仪的脸上,看到她堆着一脸的假笑,心头不由得一堵。
那不该是母亲看到儿子时该有的客套表情,更何况是面对八年未见的儿子!
就在许晚晚在心中为向婉仪和傅璟行母子关系长长叹息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向婉仪绕过她的身边,然后突然加速,快步冲向门口。
许晚晚意识到向婉仪想要通过正门溜走,立刻追了上去。
不过,她还是慢了一步。
傅璟行已经赶在她到之前,抓住了向婉仪的手臂。
傅璟行目光幽暗,逼视着向婉仪,问话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怎么才见到儿子,你就想跑?你到底是多厌恶我这个儿子,才会让你行为至此?”
他才进来这间屋子不到两分钟,向婉仪就这么不想见到他,连共处一室五分钟都做不到吗?
此刻,傅璟行的脑中浮现出过去在傅宅时,向婉仪躲避他的上千种情形。
那时,他们明明都住在傅宅,可有时一周都说不上两句话。
傅璟行唯一能见到向婉仪的机会,就是在晚餐桌上。
但向婉仪常常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不知道是不是借口,她的晚餐很少在家吃。
偶尔她晚餐时间在家,向婉仪也会让管家将餐食端到她的房间里,很少下楼在餐桌享用。
只有傅如海在家吃晚饭时,向婉仪才会在餐桌上跟他们父子一起用餐。
可每每这个时候,餐桌上方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傅璟行和向婉仪两个人,谁都不是在放松状态下吃这顿饭的,二人自然更是没心情交谈。
今天傅璟行问出了这么多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问题,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他攥住向婉仪的手腕,不给她半分逃脱的机会,郑重开口发问:“这些年,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向婉仪表现得很激动,一直在傅璟行的身前挣扎。
但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么可能逃得出傅璟行的禁锢?
向婉仪突然放弃挣扎,眼神恶狠地看向傅璟行:“想知道答案,就去地下问你父亲吧!”
下一秒,向婉仪突然抬手从头上摘下发钗,狠狠地向着傅璟行攥着她的手臂扎下去。
傅璟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拿着锋利的发钗扎向自己,平时遇到这种偷袭,他从反应到行动的时间只需要0.3秒。
在向婉仪做扎向傅璟行这个动作的一秒钟时间里,足够傅璟行将发现、反应再到反制这个过程来个三遍。
但他纵然知道自己不讨母亲喜欢,可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母亲会对她持“刀”相向。
傅璟行因为太过震惊,也是太过伤心,一时间没有任何行动。
就在发钗的利尖扎破傅璟行手臂的表皮时,许晚晚准确地将银针定在了向婉仪的身上,封住了她的动作。
而后,许晚晚赶紧跑到傅璟行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傅璟行拂开胳膊上的血迹,对许晚晚若无其事道:“没事,只是皮外伤。”
许晚晚仍是不放心地探过头去,她上手查看了一番后,发现确实只是一个很小、很浅的伤口,才从随身包中找来一个大的创可贴,先给傅璟行贴上,做个简单的处理。
望着许晚晚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情景,傅璟行再次意识到许晚晚医者的身份。
此刻,许晚晚在他眼中自带天使光晕。
傅璟行觉得他刚才在飞机上说的那段话特别对,千篇一律的洛城名媛真是无趣极了。而许晚晚无论何时何地,她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
傅璟行总能在许晚晚身上发现闪光点,让他沉迷的地方。
在一起呆的时间越久,傅璟行越陷在许晚晚的人格迷宫中,无法自拔。
许晚晚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他知的一面,还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让他能再多爱她……
就在傅璟行安静注视着许晚晚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向婉仪的声音:“你就是许家的女儿?明明身处三流世家,却妄想攀上洛城首富傅家的门?”
这会儿,许晚晚刚为傅璟行处理完伤口。她站定在原地,转身对上向婉仪高傲的视线。
向婉仪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想进我们傅家的门,没那么容易!你现在这样得罪我,限制我的行动。我这个做婆婆的,第一个反对!我劝你识相点,许晚晚。你想做我的儿媳妇,就快点把扎在我身上的银针拿走!”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