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向婉仪的威胁,许晚晚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包里掏出了结婚证,笑嘻嘻地对着向婉仪展示:“我和璟行已经领证了,很遗憾没能事先征求婆婆的意见。”
说到这里,许晚晚脸上的表情一秒变得严肃,看向向婉仪的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但这不是因为我这个出身三流世家的儿媳缺少礼数,而是因为你这个做别人母亲的,狠心丢下自己孩子近十年,逃避做母亲的责任。”
从进这间屋子到现在,向婉仪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在挑战着许晚晚的底线。
来见向婉仪之前,许晚晚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许晚晚想,向婉仪作为傅璟行的母亲,自己的婆婆,可以不满意自己的出身,甚至挑剔自己的某些行为。
虽然上一世她们没有作为婆媳相处过一天,许晚晚不懂婆媳之间的相处门道。
但她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许晚晚知道豪门婆婆大多又傲又挑,更何况是傅家这样的豪门。
她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向婉仪挑刺地说她两句,为了傅璟行,为了不破坏他们母子多年相聚的喜悦,许晚晚也会让一让向婉仪,不跟她起正面冲突。
但看到她对傅璟行的种种行为,现在竟然毫不犹豫地用钗刺伤傅璟行?
许晚晚快要炸掉,再也忍受不了。
若向婉仪不是傅璟行的母亲,许晚晚现在就能上前手撕了她!
听到许晚晚明里暗里的指责,向婉仪还在虚张声势:“许晚晚,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好歹是傅璟行的母亲,就算你们领证了,我也是你婆婆。在外人面前,你也要叫我一声妈!你竟然……”
向婉仪还没气愤地斥责够许晚晚,傅璟行便粗暴地将她打断:“一个丢下亲儿子八年,第一次见面就刀刃相向的母亲,我闻所未闻。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从不在乎我的死活,你有什么资格覥脸自居是我母亲?”
许晚晚也替傅璟行感到不值,更觉得向婉仪不配。
傅璟行说得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
余光扫到傅璟行手臂上的创可贴,想起刚才向婉仪毫不迟疑地将发钗扎下傅璟行手臂的情景,许晚晚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光是这一小小的举动,许晚晚便可以想见,傅璟行过去在傅宅与向婉仪一起生活时,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刚才你这一钗下去,已经将我们之间仅有的一点母子情谊斩断,我对你已经死心。但有几件事,我必须要当面跟你问清楚。”
这时候,傅璟行冷寒的声音响起。
他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冰,又换上了那副令人生畏的语气,质问向婉仪:“告诉我,我爸当年是怎么死的?”
“是谁要暗害我们傅家的男人?”
“你在我爸死后就躲出去,还一躲就躲这么久,是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
向婉仪冲着傅璟行露出悠然一笑,令人气愤地在那里打着哑谜:“你猜?”
许晚晚看到傅璟行脸上青筋毕露,双手握拳,已经是她所见过的傅璟行为数不多的隐忍到极点的情形。
然而,面前的向婉仪还在挑衅地说着:“死心吧,傅璟行!我是不会透露给你半点消息的。你看我这些年,一直躲着你,你就该清楚,你是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的!我恨傅如海,也恨你,更恨你们傅家受诅咒的命运!是你们让我过上了今天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我夜不能寐,每天提心吊胆。既然我注定要继续这样的生活,要下地狱,那就大家一起!我也不会让你痛快、好过!”
许晚晚被向婉仪这段话气得心跳飙升,她更不敢去看傅璟行此刻的表情。
许晚晚再也忍不下去,从身侧踢过来一个椅子,踢到向婉仪的身后。
而后,在向婉仪吵嚷着“你要做什么”的时候,许晚晚又从包里抽出了几根银针,扎在向婉仪的头上。
下一秒,向婉仪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身软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垂着头,半阖着眼,手自然地滑落到身体两侧,看上去没有半点生气。
这时候,许晚晚又从锦囊里掏出一颗药丸,动作迅速地塞进了向婉仪的口中。
傅璟行目睹完许晚晚这一系列的操作,目瞪口呆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处理完向婉仪,许晚晚步伐轻快地回到傅璟行身边,告诉他:“别担心,她的性命无碍。我只是用银针催眠了她,但我是第一次尝试,不确定效果。保险起见,我又给她服了一颗辅助催眠功效的药丸。”
许晚晚对傅璟行说了谎,她给向婉仪施针催眠的事不假,但却并不是第一次尝试。
在此之前,她学这套针法是想着可能有机会用到顾漫佳身上。
在练习的时候,许晚晚曾经对傅宅的两个佣人做过实验,效果很好,她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催眠针法。
许晚晚对傅璟行说谎的部分,是她刚刚给向婉仪服下的药丸。
那颗药丸不是什么辅助催眠效果的,而是“吐真丸”。
许晚晚在对佣人做催眠试验的时候,出现有些问题得不到回答的情况。
许晚晚猜想这些问题,可能回答者本身并不清楚答案,或者并不能确定答案。
但这种情况在一般人身上出现,面对一般问题无法给予她回答就算了。可现在落到向婉仪身上,许晚晚必须尽力一试。
从傅璟行见到顾漫佳,得知顾漫佳跟向婉仪见过面开始,许晚晚察觉到璟行再没睡过一晚好觉。
他们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找到这里,许晚晚绝不允许向婉仪吐不出任何情报,出现让傅璟行失望的结果。
所以,为了确保效果,许晚晚又给向婉仪追加了一颗“吐真丸”做双重保险。
“吐真丸”可以让服下的人,不仅说出她所知道的真相,还能够说出她的心理活动。至少多了向婉仪的心理活动,傅璟行也可以清楚他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到底为何会对他做出这等残忍的事。
许晚晚知道,这是傅璟行多年的心结。
许晚晚更能理解,任何一个孩子,都想要弄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如此厌恶地躲着自己?
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一定想要知道真相,否则死不瞑目。
许晚晚扬头看向傅璟行,掷地有声地对他说:“催眠状态下,她会知无不言,且说的都是深层意识里最真实的想法,没有欺骗我们说谎的能力。老公,你可以向她发问你想了解的事实了。”
傅璟行对上许晚晚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向婉仪,心中仍是半信半疑。
他试探地开口,先行询问了向婉仪一个基础问题:“你为什么躲到这里来?”
依照傅璟行对向婉仪的了解,她喜好奢华的生活,平时用燕窝漱口,用空运来的进口牛奶沐浴。她所住的床上用品,都要佣人一日三遍地换。
她害怕紫外线,出门的时候,不仅要有人在她头顶举着又大又重的遮阳伞,周身还要围着八个人,人工帮她挡住可能漏进来的紫外线。
这样一个对生活环境要求到极致的女人,竟然会跑到这么一个环境艰苦的小村庄,傅璟行相信她一定有着不得已的理由。
向婉仪语气虚弱,声音不急不缓地悠悠开了口:“因为顾漫佳发现了我的秘密……她威胁我,让我将一件贴身首饰交给她,作为承认她是傅家儿媳的信物,否则她就要说出我的秘密。可我无法信任这个女人,她对傅璟行那么痴迷。若是为了讨好傅璟行,她分分钟便能将我出卖!所以我必须搬离当时所在的地点,要搬去一个你们谁都不可能想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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