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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葬身

作者:楚子兮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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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赐拔出水月剑的瞬间,仿佛万丈光芒降临大地,黑色全部被这光芒杀死淹没,不留丝毫的余地。子兮和嵇康都无法睁开眼睛,就算是闭上眼睛,透过眼皮仍然能够感受到外界的光亮。


就这样亮了一会儿,三个人的眼睛慢慢适应了他的光芒,这才都张开了双眼,望着这把水月剑。外壳像一个毫不起眼的发光木棍,剑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蓝色晶莹剔透,好像有蓝色的烟雾从剑体蒸腾一样,美极了。


嵇康呆呆地望着马天赐,这个莽撞的少年啊,当年自己也和他一样很是好奇这把剑,想偷偷拔出看看,但多少起都被父亲挡住了,所以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水月剑得真面目。父亲常常说:“”水月出鞘,地动山摇。”


当天赐和子兮细细打量这柄神剑的同时,嵇康也正在回忆那些少年时的回忆,忽然整个建筑摇晃了起来,地震了一样。


“天赐子兮快逃!”嵇康知道了什么情况,赶紧吩咐两人逃出去。


“先生,是不是地震了?!”天赐拉着子兮急急忙忙地问嵇康。


“先逃出去,我会解释给你的。”他一脸的琢磨不透的表情,“你们先走,我收拾父亲遗骨,随后就来。”


天赐拿着水月剑当照明,拉着子兮,很快便找到了出路,到了剑阁的外面,可是嵇康却迟迟没有出来,整个剑阁都在剧烈地晃动,如果迟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子兮,快快往远处跑,远离剑阁,我进去找先生,马上出来。”天赐的声音很大,但还是被淹没在轰隆隆的响声中。


子兮非常相信天赐的能力,他肯定能够顺利找到老师,并把嵇康老师带出来,于是也就乖乖听他的话,跑向远离剑阁的中央地带,边跑边喊:“天赐哥哥,快起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天赐压根没有听到这声呼喊,只是提着水月剑一头钻进了剑阁。


水月出鞘,地动山摇。看来这句话并不是说着玩的。嵇康的父亲是前任的墨家巨子,掌管着墨家的一切事务,从嵇康记事儿开始,便知道父亲手中永远都拿着一根微微发光的木棍,后来知道那是一把剑,但是父亲也从来没有拔出过这把剑,它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只到后来父亲临终前才告诉了他真相。


“先生,快走吧,剑阁好像快要塌了。”等找到老师,天赐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在水月剑的映衬下,天赐的轮廓清晰无比地展现在嵇康的眼中。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少年,果然就是他吗。


可是等嵇康反应过来,背上长形的包裹,拉着天赐准备向外跑,这时候,整个剑阁已经再也支撑不住,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这个由墨家几百年倾力打造的剑阁顷刻间倒塌,烟尘弥漫,如果马天赐此刻能站在子兮的位置上看,一定会觉得像是原子弹爆炸的场景。而现在的他和嵇康都淹没在这片废墟下,怕是就算以后有比剑阁倒塌更为壮观的画面,他也无法看到了。


而子兮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子嚎啕大哭,顿时坐倒在地,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天赐哥哥!嵇康老师!”当她站起来哭着喊着往废墟里跑,一个壮硕的身体抱住了她,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脱离不了这个怀抱。


“小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现在还不安全,你不能过去。”这是刚才领他们进来的大汉,他看着前面的废墟一阵感慨,整整几百年的心血就这样瞬间消逝了,更何况是人的生命,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话一点不假!


子兮也顾不得他是谁,只是一个劲地挣扎,大声哭叫。哭着哭着顿时没有声音,原来是大汉点了她的穴道,让她静静地睡去了,并伤心说到:“唉,委屈你了,公主。”


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降临到丞相府已经第二天,子兮被那个墨家的壮汉送回来的。天赐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承受不了晕了过去,马啸风仰天长叹:“老天,你赐我孩儿,如今又取走他性命,真的让我一世遗憾吗?!”满脸泪水的他看着晕厥在怀中的同样是泪水涟涟的妻子,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国家的事情他能从中斡旋,能够很好的权衡处理,而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从容淡定下来。


马啸风立即赶往宫中向皇帝告了假,准备去剑阁。本来打算由墨家弟子带路,他一人前往先看看情况,天赐的母亲说什么都要跟着去,子兮也是不去不行,于是几个人匆匆赶去剑阁。


“伯父,天赐哥哥和嵇康老师死了!”子兮边哭边说,在天赐母亲的怀抱里不停的颤抖,从回到丞相府,她就一直不停的哭,一直瑟瑟发抖。


“子兮,如果天赐真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就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先不要哭了,睡一会儿吧。”马啸风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子兮,同时安慰以泪洗面的夫人,当然还有自己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海。


此时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的出生就像每天清晨东面的旭日,正午便是中年,黄昏夕阳便是暮年,而太阳的完全落下便是意味着死去沉寂于地下。


马啸风一行人没有任何的中途休息,一路赶来。到达剑阁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沉沉。


墨家的千百名弟子燃起了篝火,围着巨型篝火哀悼剑阁的倾塌,哀悼现任巨子嵇康的不幸。


嵇康没有向马啸风天赐以及子兮提到过他的身份,其实随着他父亲的去世,那柄象征墨家巨子身份的水月剑便传给了他,但他并没有随身携带,而是把他放在父亲的尸骨旁,一个人去闯荡,只有墨家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主持事宜。


马啸风和夫人并排站立在苍茫的废墟前,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就是他们儿子的葬身之处吗?


“天呐,你不分好歹何为天!地也,你错杀我儿何为地!”马啸风一阵长啸,千百名墨家弟子无不为之动容,为这个年轻天才的去世而难过。


“天赐哥哥,我老是说你笨,说你傻,其实你不傻也不笨,我可喜欢你了,只是专门气你,你要是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子兮也一把鼻子一把泪地说。


正当几个人望着废墟哀痛时,一个白衣老者上前说到:“各位,请先到墨家客房休息,待明日我等寻找丞相爱子以及嵇康巨子的尸身,倒是再做定夺。”


马啸风无奈,只好等着明日清理废墟的结果出来。他希望天赐不在那里,不在那堆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