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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地府

作者:楚子兮 返回目录

这墨家剑阁怎么会像子兮讲的那样说坍塌就坍塌了呢,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应该不是什么人为因素,或许只有天赐和嵇康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马啸风思忖良久,也想不到什么可能性。


其实子兮没有把最重要的信息讲给丞相听,那就是天赐哥哥拔出的那柄叫做水月的剑。


墨家鼻祖墨翟的大弟子,同时也是神匠的墨凌,无意间得到一块晶莹如海水的陨铁,回去禀报墨翟,耗费了三年的时间冶炼这块陨铁,然后打造了后来的水月剑。水月剑从那时开始便成为历代墨家巨子的身份象征。见水月如见墨家老大。


后来的百年里,这柄剑先后被几十个巨子佩戴,墨家引以为豪的剑阁建成以后,这柄剑又被赋予了一个使命——毁灭剑阁,“水月出鞘,地动山摇”的说法也是从此而来。这个秘密各代巨子传承,直到昨天。“剑阁”之名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多少绝世宝剑,而是因为有这柄水月剑,有此一个,其他的剑就已经黯然失色了。


所以说,在天赐拔出水月剑之前,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只能停留在想象阶段。嵇康没能立刻阻止天赐,这才导致百年辛苦化为废墟。


当所有人为马天赐嵇康的死以及百年剑阁的坍塌感到哀痛和惋惜时,有两个人此时正在地面下逍遥快活,他们也知道肯定会给地面上的这些人带来忧虑和悲伤,但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这两人便是嵇康和马天赐,话说两人在剑阁正准备向外跑,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本来以为要葬身于此。年少轻狂的天赐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当死亡的气息再次来临,他已经能够敏锐地嗅到,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死就死吧,虽然不甘心,但是能怎么办呢,听天由命。


嵇康同样镇定自若,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死在这里。他掀开父亲遗骨下面的地板,等整个剑阁开始倒塌的瞬间,扯住天赐一下就拽了进去,本来以为有楼梯,结果是水井一样的洞,两人径直坠落,天赐手中有水月剑照明,洞壁上布满苔藓,青色的气味熏的天赐睁不开眼睛。


“嵇康先生,我们要下地狱了吗?”天赐很想知道到底通往哪里,就算能通往哪里,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估计也成为肉饼了吧。如果下面全部是水,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惯性这么大,一下进入深水层,水压那么强,肯定也是出不了水面就窒息而亡了。这些念头像流星一样划过他的念头,看来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一死了。


“对,地府。”嵇康看着怀里的天赐,只有这么说,如果真有地府的话就好了,怕就怕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鬼神,这样他们两个就成为地底深处没人能够发现的尸体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什么都不说了,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第二天的白天,墨家倾全部力量寻找巨子嵇康和丞相爱子马天赐的尸身,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于是这件事也只好放下。


马啸风携夫人和子兮回到丞相府,夫人悲痛成疾,卧床不起,子兮每天念叨着天赐哥哥天赐哥哥……,每天都跑到花园的凉亭里弹奏古琴,琴声如泣如诉,听得丞相府的下人们一个个满脸泪水。


马啸风强迫全身心地投入政事,他害怕一旦闲下来就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


整个皇城乃至大乾听说过马天赐神童事迹的人没有一个不惋惜他的夭折。然而天命至此,人类又能如何呢,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又哪有心思去哀叹别人的遭遇和经历?!


马啸风从皇宫回来,径直来到居室看望卧病在床的夫人,自从天赐离去,夫人的面容一日比一日憔悴,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虽然寻遍了大夫甚至皇帝特批的御医都对她的病无能为力。谁都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马啸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么多年来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妻子,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夫人,皇上派人来了,说是要接子兮公主回宫。”马啸风握着夫人的手,声音很轻柔,怕吵到她。


“啸风,天赐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吗?”说着说着便抽噎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泪汪汪地看着马啸风,继续说:“天赐不在了,子兮伤心我们都知道,可是待在这里没有人陪她,回宫也好,回宫也好……”


“夫人想在公主离开之前见她一面吗?”平日里夫人待小公主如自己的女儿,甚是疼爱,眼看就要离别了,马啸风不得不问问她的意见,然而又怕她见了公主又想到天赐,从而受刺激,心里又不想她见到子兮。


“替我转告公主,如果在宫里住的不舒服或心情不好的饿时候随时可以来丞相府,这里也是她的家。”她的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果断,她深爱着小公主,明知一如宫门深似海,但又不得不放她离去,因为她是大乾过的公主,她的父亲是当今的九五之尊。纵使留,能留得住吗?不能!所以相见不如不见好。就算子兮公主想留,怕也是不可能的。


事情如人所料,子兮公主不愿回到宫中,她哭着喊着要等天赐哥哥回来,说自己的琴艺现在更好了,要弹给他听,还要教会他弹奏广陵古曲。一个年幼的小女孩还能做些什么呢,她很喜欢天赐,不愿意离开这个她和天赐哥哥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然而皇命不可违,就算你是皇帝的亲身女儿,就算你一百个不愿意,也得照着他的意思做。


子兮被皇帝派来的侍卫“请”回宫了,留下花园凉亭里案几上的一张断了弦的古琴。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马啸风仍旧每天按时上朝,处理政务,她的夫人,天赐的母亲仍旧卧病在床,每日喝着没有任何作用的汤药。


话说马天赐和嵇康两人在洞中坠落了不知多久,至于怎么着陆的,他们不可能知道,因为下坠的途中他们都已经被某种奇怪的气味熏晕。


天赐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很柔软的方形白色物体上,借着手中水月剑的光芒他看到了身边躺着的嵇康。四周暗的离奇。


“醒醒,醒醒啊,嵇康老师!……”天赐推着嵇康不停的叫。


看着嵇康一直不行,天赐想了一会儿,看来只能用人工呼吸了,于是一只手把他的嘴巴张开,俯下身子伸出嘴巴。


嵇康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感觉一个人正在慢慢地吧嘴巴凑过来,猛地坐起大叫:“你要干什么!”


“呼,你总算醒了,正打算给你人工呼吸呢。”天赐长处了一口气。


“人工呼吸?”嵇康不解地问。


“别管这个了,先看看这是哪里,起来!”天赐一副老大的神气。


嵇康整理了一下表情和衣衫,站起来蹦蹦,说:“这么黑,我们不会是在地府吧。”


“走,先看看这是哪里!”天赐把水月剑像电筒一样举着,转身向嵇康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