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不由自主地上前,抓住弓身,轻轻一提,这弓竟然纹丝不动。用了不小的力气才把弓身拿起来,这弓身重量可达五十斤,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铁,虽然药王心经的练习已经让他钢筋铁骨,不过拿着这弓在手里,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哈哈……马鸣侄儿,这张弓是模仿当初你爹拉开的那张弓制作而成,你觉得如何?”马如龙笑呵呵地走进来,看着马鸣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马如云,那个他曾经最嫉妒最难以释怀的弟弟。
“我爹当初真的可以拉得动这十石弓?”
和从马飞嘴里说出来,马如龙说出来的话更加具有分量,其实马鸣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确定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试图用这个问题掩盖心中的激动。
“那是当然,你爹天生神力,如果不是当初他赌气去战场,现在恐怕也是个盖世英雄。”马如龙长叹一声,一脸痛惜的表情。
其实,马鸣把飞鹰盗贼团赶走,瞬间把整个石寨灭掉,这些都让马如龙觉得他是真正地继承了马如云,正在一步步成长,一点点走向强大。
马如云在世的时候,因为父亲的偏爱,五个哥哥对他都是非常苛刻,经常找茬,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记恨报复,终于在一次征兵中挺身而出,而家族担当,最终战死沙场,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六弟去世,父亲痛失爱子也紧随而去,这让马如龙觉得好像天塌下来,于是对张氏母子更是苛刻……
这一幕幕的往事让马如龙羞愧不已,但是现在终于回归了和平,一切都朝着和睦发展,自从他把马家寨的族长让给马鸣,在马鸣的精心带领下,整个寨子的生活水平简直就是翻了一番。
“大伯父,我想在所有的族人面前也和父亲一样拉开这张弓。”
马鸣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好像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你确定如此?”
马如龙其实还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想当年马如云生来神力,十几岁拉十石弓也在情理之中,马鸣生来就是一个傻子,智商低下的儿童,虽然现在恢复了正常,但是拉开十石弓对他来说还是有很大困难。
“确定!您安排一个时间吧,我想让马家寨的人都知道咱们村里现在仍旧有人能够拉开这张弓,还要鼓励村里的人多多锻炼,争取建设一个武力强村。”
马鸣说来仍旧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这种在别人看来几近疯狂的事情在他看来好像是手到擒来必定成功的。
“好的,那就明天吧,我现在就去通知一下族里人,明天上午在练武场集合。”马如龙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马飞瞪大着眼睛望着这个堂弟。
……
夏日的雷雨来得格外频繁,上午还是阳光灿烂,到了下午已经是乌云密布,闷雷轰隆隆地像是擂着硕大的战鼓,振奋人心。
田里的庄稼也都到了收割的季节,家家户户准备农具,打算收割了。只有马鸣一家的田地仍旧是荒芜的,远远望去这块黑色的田里也能看到一些绿色的痕迹,是渐渐地生出了一丝青草的嫩芽。
噬灵之戒的离开给这块田带来了希望,它一天天地吸收着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渐渐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之前黑色如墨的样子渐渐变成了黄黑色。
看着这些变化,马母张氏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马鸣却清楚地知道,自然不能说出来。
“娘,今天我在练武场拉十石弓,你要来吗?”晚饭的时候马鸣轻声问母亲。
“十石弓,你爹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拉动了十石弓吗?不过你现在还小,身子板这么瘦弱,恐怕不行吧。等长大了,肯定比你爹强。”张氏先是一阵心酸苦痛,赶紧转为面带笑容,温和地看着马鸣。
一阵阵的雷声,天空黑的像要塌下来,时不时的闪电把天空撕裂成一块块,随着“哗啦啦”的声音,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砸在地上溅起的水泡立即又被砸破,这样循环往复,很快整个院子都是水汪汪的,因为屋顶有大梧桐树的遮盖,所以房子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马鸣听了母亲的话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大雨中,屋檐上流淌下来的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更像是他现在的心情,珠子断了线自然石散落满地,他此时的心情更是如此,散落一地的心情,不知道何处何从。
看着马鸣呆呆地望着窗外,张氏忧心不已,安慰道:“鸣儿,你知道你爹曾经说过什么吗?”
“什么?”马鸣的眼神仍旧没有从外面收回来。
“他说,他不愿意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更向往雄鹰般在天空自由自在翱翔的生活。”张氏脸上露出伤感之色。
马鸣知道一旦提起父亲的事母亲就会伤感不已,但是母亲今天的话好像是在提醒自己。
其实张氏正是看到了马鸣向外张望的样子,觉得他像极了精致笼子里的金丝雀,觉得他郁郁寡欢的原因正是被束缚在这里,而不能随心所欲地展翅高飞,才说出了马如云入伍临走前所说的话。她是心疼孩子的,但是强制留在身边真的好吗?
“娘,你的意思是?”马鸣的眼神还是没有收过来,他看看这地上一个个生成瞬间又被毁灭的水泡,不知道想了什么。
“鸣儿,你想过要出去闯荡吗?娘希望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以前你爹说的时候,娘不理解,现在看着你的样子,终于知道了你爹为什么非要去参军打仗。鸣儿,如果你想外出的话,不用管娘,外面的天空才是你的世界。”张氏轻轻地低下头,装作坚强的样子,语气坚定。
这次马鸣就再也不能走神了,听了母亲的话,马鸣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多少次他想开口说自己要出去,但是父母在,不远游,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终究没有说出来,这个心法埋在心里太久,他甚至都不敢触碰,害怕一旦要走的心被激起,只留下母亲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的,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但是,母亲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知道自己的雄心壮志,如果不出去的话,她一定会觉得更加过意不去,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为了孩子可以放弃一切。
看来远行的道路已经渐渐出现并延伸到远方,马鸣就站在这路的开始,望着远方。
“娘,等到明天拉弓结束后再说吧,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下。”马鸣笑了笑,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
相关小说: